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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是了。她将花又轻轻的放回了书中夹好,随手看了几页,却见外面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下雪的天气总是黑得特别早。这屋子没有热炕和熏笼,再加上不曾有隔断,因此觉得冷飕飕的。她想将书收起来,准备回栖霞院去了。又见还有一扇窗户正开着,心想难怪会这么冷,便走过去要关窗户。风对着窗户一阵阵的往屋子里灌,黛玉伸手将窗户拉上,同时下了扣。想着也该收拾收拾回屋去了,又怕丫鬟们等。走了几步,猛然往那墙壁上一看,却见对面墙上正挂着一幅人物图,在幢幢灯影下也跟着摇动,仿佛画上的人活了一般,正要从画上走出来。黛玉不由得的哆嗦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呢?眼花了,还是出现幻境了,原本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又去看别的画,只见屋里挂了不少的人物画像,没想到那上面的人物竟然真的要从上面走下来一样,黛玉惊呼一声,抱头便要跑,心想这是怎么呢,难道画上的人都活过来不成?这会是一见鬼屋么。屋中立着许多书架,一不小心,头也给磕着了。只见那些画像上的人物仿佛都冲着她来,黛玉吓得满脸煞白,心想这是招谁惹谁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怪之说。仿佛听见那些人都在对她说:“快来,快来。”“呀!”黛玉大叫了一声,顾不得许多,她得夺门而去。哪知却撞上了一人,黛玉哭喊着蹲了下来:“别找我,别找我。我只是路过这儿,什么也不知道。”水溶见黛玉举止失常,忙伸手拉她起来,并道:“你这是怎么呢?被什么吓着了吗?”黛玉定睛一看,这才看清了原来是水溶站在身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是你么,是你么?”水溶一愣忙问道:“到底怎么呢,把你吓得这样厉害?”黛玉方回头去看那些壁上的画时,只见已经没了动静,和白日里看见的没什么两样。心想刚才莫非所见的都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吓着了自己。只觉得胸口扑扑的跳着,仿佛心要蹦出来似的。水溶见她一脸的慌乱,又见她惊魂未定,忙问她:“你这是怎么呢,怎么一人呆在这了,怪冷的。”黛玉道:“哦,我过来找两本书,正要回去呢。”水溶却拉住了她:“好久没和你说过话,不如我们聊聊吧。”黛玉想了想又说:“有什么好聊的。”水溶安抚着黛玉:“你略等等。我立马就来。”因此又出去了,才走到檐下,又对黛玉嘱咐了一句:“记得等我回来,别一人走掉。”黛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音来。水溶已经远去了。黛玉独自留在那里,她回头去看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像,仿佛刚才当真是一场幻觉,又忙摇摇头,想着清理一下自己的头绪。她在书案再次坐了下来,随手翻了几页书,上面的内容她却是看不进去的。想着天晚,她该回去了,因此收了书,不准备等水溶回来,转身就要走。还没到跨出门槛,却见水溶进院子来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风正大着呢。”水溶笑了笑。“不是,王爷……我……”黛玉见六儿搬了一只炉子来,放在屋里,又赶着将炉子点着,拿着扇子扇了几下,火苗子便跳出来了。于是又赶着坐上了一壶水。水溶对六儿说:“你去我房里将前不久得的新茶取来,再拿一套上好的茶具来。”六儿应诺着下去了。黛玉不解的看着他:“王爷这是要做什么?”水溶微微一笑:“请你喝茶呀,过来烤火吧。屋子里有些冷。对了,你的病好些了没有?这要到年底了,朝中事也多,我有些顾不过来。”黛玉依言便搬了一张杌子坐在炉旁,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听着他的话,心中也增添了几分暖意。她突然问起:“外面还在下着雪吧?天气不好,又晚,王爷怎么想到这里来呢?”水溶本来想说,可能是因为心灵相通,我知道你在此处才来的,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见黛玉的手有些通红,水溶忙捉了过来她暖和着,黛玉先是一怔,不过他的手真是宽大又温暖。黛玉微微的偏过头去,轻轻的缩回了手。可能是热气烤着的关系,脸上也渐渐发烫了。六儿取了不少的东西来,后面跟着两个内侍。又搬了一条长几来。水溶见了这长几,心有所动。便将墙上挂着的那张琴取了下来,放在书案上。这里水开了,先用水烫了壶,忙着将茶用茶荷分了出来。又捧给黛玉鉴赏。黛玉就着烛光,又嗅了嗅香气,忽然微笑着说:“这是毛尖吧,只是不知是哪里产的毛尖?”水溶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是信阳毛尖。”“哟,怪不得呢。色泽如此翠绿,细圆紧直,果然是好茶。”黛玉由衷的称赞道。水溶又赶着将两只红泥杯在水中温过了,然后将茶叶拨入壶中进行冲泡。黛玉在一旁见一个王爷亲自泡茶,一系列的动作倒也好看,更难得的是十分细致。水溶等着茶多泡一会儿好出味儿,又望着黛玉说:“我给姑娘沏茶,不知姑娘能否弹支曲子?”黛玉显得有些为难,她不愿意在人前显弄自己并不高超的技艺。再说琴是最高雅之物,原本也不是用来炫技,不过为知音者而奏,又瞧了水溶一眼,含笑着说:“多日没抚,只怕生疏了,再说……”水溶径直道:“我虽愚笨,但也略识音律。诚不敢当知音二字,不过恳请姑娘能够抚上一曲。再下愿意为姑娘煮茗驱寒。”黛玉见他说得如此真切,当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整了衣衫,端坐在琴前,扣了徽弦,略一沉吟,便全神贯注的抚弄起来。水溶静静的听着,原是一曲(潇湘水云),先是第一折,虽是简单的泛音,随着乐声起,仿佛置身于一派轻烟缭绕,水波荡漾的境地。烟雾慢慢的从水上晕染开来,就犹如一幅宋人山水,深邃而悠远。只是黛玉的琴声中微微的透露着一丝哀怨,不过她把握得很好,将这一丝哀怨揉入到了意境中,不失突兀。随着曲子的慢慢推入,琴声变得激昂起来。眼前的水云二势慢慢的在眼前铺陈开来,只是越到后面越激烈,黛玉显然有些收不住了。水溶连忙起身,按住了黛玉的手,向她微微颔首:“别忙着收,我来替你将后面续上。”黛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突然guntang起来,只得离座,水溶气定神闲的坐下,当真将黛玉后面的曲子给接了上来。黛玉看傻了眼,心想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回遇见,同时心中又暗服,他的造诣果然在自己之上。黛玉一面听亲,一面将壶中沏好的茶分在杯中,接着又细细的品味那盏茶,果然香气高远,色泽翠亮,实在是难得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