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栅栏的窗户,一簇月光恰从缝隙中洒落。房间角落有一张床,另一角是个抽水马桶。四面墙壁不再是单调的水泥色,而是由柔和明亮的颜色漆成。封不觉可以看到出去的门,门板上方有一个很小窗口,这小窗并非玻璃制,是由十分密实的、交叉的铁网填满。门的下半部分还有一块挡板,貌似也只能从外部开启,那儿应该是用来给囚犯送饭的口子。“那么……平田君,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这次谈话吧。”穿白大褂的男人说道。封不觉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有三件事,请务必告诉我。”白大褂沉默了两秒,皱眉看了看他:“是什么?”“你是谁,我在哪儿,还有……今天的日期。”封不觉问道。对方也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沉沉地叹了出来:“哎……”他拿起手边的迷你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对着嘴说道:“2005年3月9日,病人编号0098,平田秀一。档案录制人,高仓太郎。”高仓把录音机放到一边,对封不觉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封不觉没有理他,奋力低下头,用手背去接触自己的脸,摸了两下后,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脸并没有老上十五岁的样子。虽然看上去自己穿着囚服,但打开游戏菜单,服装栏里还是没变化。不过无论如何,从NPC视角来看,眼前的人无疑就是四十多岁的平田秀一。“你……”高仓似乎是个很敏锐的人:“你是谁?你是平田?渡边?橘?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个问题的信息量相当大,不过封不觉也立即反应了过来:“我有多重人格分裂症?”“是的。”高仓回道,他拿起手上的文件,又吁了口气:“自从1991年……你被关进来的那时起,有多名医生参与过对你的治疗和研究,目前可以确定的人格有三个,主人格是平田秀一,另外还有两种人格,一个叫渡边的心理医生,和一个叫橘的警察。那么,你是哪一个?或者哪个都不是?”封不觉往椅背上一靠:“你可以叫我F先生。”他望着天花板:“渡边代表了平田的理性和智慧,橘代表了平田的良心和自责。平田自己……我不知道,我还没见过他。”“F先生?理智?良心?”高仓冷哼一声:“好吧,F先生。那么你代表了什么?你的身份,职业……”“我?”封不觉笑了:“我是个推理家,从一个更高的维度而来,进入了这个身体。”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正在逐步挣脱某种由思想铸造的囚笼,其主体有可能是我尚未见过的平田君,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从最混乱最模糊的记忆世界,突破到潜意识的自我精神世界,然后又拾回了一些重要的记忆,并来到了这里。”他往前挪了挪身子:“我现在严重怀疑,高仓医生,你,和这间牢房,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另一重牢笼的象征……”第112章平田的世界(七)高仓深深叹了口气,偏过头,对着旁边的录音机道:“0098产生了新的人格,自称为推理家F先生,F先生有着和平田秀一主人格迥异的超现实臆想症状,他认为自己是来自更高维度的一种精神体,正附身于这个身体。”封不觉待他说完,便开口问自己想要问的:“医生,既然现在是2005年,那么平田的那件案子早已盖棺论定了吧,请问最后是怎么结案的?”高仓回道:“两起蓄意谋杀,其中一人还是警员,情节十分严重,不过考虑到你的杀人动机和精神状态,最后判决为终身监禁。”“这里是精神病院?”封不觉问道。“这里是关押精神病人的监狱。”高仓接道:“每个季度我们都会对所有犯人进行一次新的评估。”他顿了一下:“也就是现在我们正在交谈的原因。”“过去十五年里平田表现得怎样?”封不觉道。“比你现在要正常吧。”高仓回道,“平田君在清醒的时候告诉我,他只要一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就会进到一个黑白的世界中,无论多少次,他看到的还是有关鬼怪的回忆。有时候,渡边和橘的人格会出现,这个时候平田君就会自言自语。我也尝试过和这两种人格交流,他们所描述的案发经过,和警方的记录上一致,我认为这两个人格并不是真的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他们只是把警方后来告诉平田的案发经过当成了自己的记忆。”他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到了封不觉的脸上:“你呢?F先生,你似乎对那件案子很感兴趣,那说明你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吗?”“对,我正想问呢,十五年过去了,既然审判结果是两起蓄意谋杀,那么……山田警员的尸体应该已经被找到了吧?”封不觉问道。“案发后七年,山田警员的尸体才被找到。”高仓回道,“我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接触你的。”“怎么……当年连山田的尸体都没找到,也能定罪成‘两起谋杀’吗?”封不觉问道。“这个嘛……”高仓道:“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案情非常明朗。平田君已经精神失常,而且举目无亲,没有什么人能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法庭给他指派的辩护律师做的也是有罪辩护,所以……基本上检察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就是杀警、夺枪,随后杀人、发疯。”“荒谬。”封不觉道:“在没有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前,怎么能想当然地认为那就是事实呢。说不定是山田杀掉了福井,然后把枪藏在平田的家里,再把当时在长屋里的佐藤治子勒死并伪装成自杀,最后逃逸……那么,平田在二十七日白天还若无其事地去公司上班就可以解释得通了。”高仓看了他两秒:“呵呵……F先生,如果十五年前你能出现,并且以平田秀一的身份进行自我辩护,或许真的有可能脱罪。”他拿起桌上的一张文件:“可惜,今时今日,至少有两点可以推翻你的假设,第一,山田与福井、平田、佐藤治子这三人,没有任何交集,警方早就查过了,无论亲戚朋友、利害关系等等,他们都毫不相干,所以他没有做这些事的动机;第二,山田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在平田被台风摧毁的旧宅废墟底下,那块土地七年后才被政府售出,在给建筑物打地基时尸体被挖了出来。死亡时间推定就在七年前,尸体虽然已经变成了骨头,但有着明显外伤致死的痕迹,这无疑是谋杀后藏尸。”“嗯……”封不觉沉默几秒,回道:“好吧,其实我只是对当初的审判流程不满,随便说个可以当做辩护理由的案情假设而已。”“平田君的罪行是毋庸置疑的,F先生。”高仓说道:“现在,既然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