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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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蓝浅倔归倔,但并非不会变通,傻子才会一直跪在那儿。 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是陈蓝浅平安长大的唯一信条。 陈倾月刚走,陈蓝浅就变换了姿势,盘腿坐在蒲团上,仰头看着那尊男女交缠的佛像。 佛像周身泛着浅黄色的光,袅袅香烟悠然上升,萦绕在佛身周遭。 陈蓝浅不懂这佛的寓意,更不知道陈夫人为什么要供奉这么一尊佛,可她却总是对佛保有着一丝敬意,也就不愿再次揣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手心又痛又痒,陈蓝浅的注意力从佛像身上移走了。 她看着自己发红肿胀的手心,碰又碰不得,只得小心地、轻轻地往上面吹气。 其实算是好的了,陈蓝浅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今天逃罚又顶撞的,陈倾月没把她打个半死都是她心善,现下只是手不能用了,其他都还好着呢。 有的时候,陈蓝浅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心大还是无脑,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放了下去,越吹越疼。 陈蓝浅没有自己的房间,这么多年,她一直跟陈倾月住在一起,所有的伤药也就都在陈倾月房内。 陈倾月的意思很明了,她若不回去服软,便不能上药。 “啊……” 陈蓝浅仰着头,很轻地叫了一声,视线透过飘渺的香烟定格在佛像上,“伟大的神佛啊!我想要永生,想要……”说着,她停顿一下,看着欢喜佛,微微歪着头,喃喃道,“你也不管用吧?陈倾月在这儿欺负了我这么多次,也没见你现身。” 她叹了口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已至深夜,陈倾月应该睡着了。 她不可能在这里过夜,太瘆人了,尤其是前面那些牌位。 连着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积压许久的乌云终于散去,圆月袒露了出来,在满天繁星中,映照着地上的积水。 积水空明,竹影摇曳,陈蓝浅难得来了兴致,一路踩着水而行。 倾月院与未欢院挨着,路过未欢院时,陈蓝浅看见院中凉亭下,陈未欢正闭着眼睛荡秋千。 月光照不进去,只在凉亭外洒下一圈光辉。 陈蓝浅不由驻足,隔着敞开的院门,看着院中人。 在陈未欢今日回来之时,管家就已经带人连忙将未欢院收拾干净了,院内没了杂草,鲜花却依旧开着,明明连日大雨,可那些花却依旧挺立。 陈蓝浅小的时候问过陈未欢院中都有那些花,可是太多了,陈蓝浅忘了。 在陈未欢突然消失之后,这些花便一直都由陈蓝浅照看着,后来陈倾月带着她搬出去,也就没有再管过了,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野花了。 视线转移到凉亭之中,陈未欢换掉了白日那一身张扬的红色,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吊带睡裙,脚上的拖鞋只堪堪挂了个边,晃悠在空中。 秋千小幅度地晃动着,陈未欢头靠在一侧的秋千绳上,微阖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 本想着多看两眼便离开,谁料陈未欢突然睁开了眼睛,弄得陈蓝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未欢却是朝她笑了笑,招招手让她过去。 心里难得地激动,心跳在瞬间加速,陈蓝浅深吸一口气,向院内走去。 “二姐。”她站在凉亭外,乖巧地叫了一声,陈未欢笑笑,目光移到她手上,“疼吗?我屋里有药膏。” 陈蓝浅摇头,刚想说不疼,便见陈未欢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 陈蓝浅愣了一下,陈未欢转过身来看她:“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啊、哦……”陈蓝浅立马跟着陈未欢进了屋。 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陈未欢屋里的那股香味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些微涩味,想来是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吧。 陈未欢开了灯,陈蓝浅才发现陈未欢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行李,陈未欢都没有拿出来。 箱子打开平摊在窗边的小塌上,陈未欢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来。 “坐吧。”见陈蓝浅依旧站在那儿,陈未欢对她道,“我不是陈倾月,没那么多规矩。” 陈未欢率先坐下,打开药箱,才抬头去看陈蓝浅。 陈蓝浅与她对视,恍然间觉得那双笑着的眸子中蕴藏着无限的温柔。 她坐了下来,看向打开的药箱,里面多是治疗外伤的药,陈蓝浅不由得看向陈未欢。 陈未欢没有注意到,她低着头将药瓶打开,才抬头,朝着陈蓝浅伸出了一只手。 陈蓝浅将左手摊开放在陈未欢手上。 可能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陈未欢的手有些凉,却也很软,被陈未欢轻轻抓着,陈蓝浅只觉得很舒服。 看见陈蓝浅手心的红肿,陈未欢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狠?” 清凉的药水被陈未欢用棉签点在手心里,有些痒、也有些疼,可此时陈蓝浅的注意力却全在陈未欢身上。 陈未欢的睫毛很长,垂下去的时候,完全遮住了眼眸,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花香,陈蓝浅分辨不出来。 “嗯?” 她突然听见陈未欢的声音,回过神来,却见左手手心里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她立马换了手。 “跟你说的听见没有?别总跟她犟着来,把她惹毛了倒霉的还是你?” “……知道了。” 片刻的偷闲让陈蓝浅极为留恋,可是药上完了,陈蓝浅便也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我先回去了。”陈蓝浅道。 “嗯。”陈未欢整理着药箱,并没有看见陈蓝浅落寞的神色。 待陈蓝浅彻底离开后,陈未欢才转身,看向院门的方向。日复一日重复的日子太无聊了,陈倾月不给她看戏,她便自己主导一场好戏。 陈蓝浅这边回来,在门口犹豫许久,才悄悄推门进去。 陈倾月没有将窗帘拉好,月光悄然铺满整个房间,即使不开灯,陈蓝浅也能看个大概。 她往常都是睡在陈倾月床边的地上的,可是眼下,陈蓝浅站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陈倾月,现在再去铺床褥的话,可能会把陈倾月弄醒。 犹豫了一下,陈蓝浅想着要不去会客厅凑活一晚,好歹有沙发。 这么想着,就准备往外退,陈倾月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都回来了,又往哪去?” “我……”陈蓝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陈蓝浅小声地道:“不是怕吵醒您嘛。” 陈倾月冷笑,“怕吵醒我你就不会进这个门,上来。” 陈蓝浅的大脑还在反应第一句话,骤然听到“上来”之时,被大脑直接带过,随后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看向陈倾月。 陈倾月坐了起来,看着她,“或者你想就这么睡在地上?” 陈蓝浅看了看柔软的床铺,又看了看坚硬的地面,当即摇了摇头,走近了床铺。 陈倾月看着她,往里坐了一些。 似乎是刚睡醒的缘故,陈倾月的头发有些乱,长发散落在肩上,一缕垂落胸前,睡衣有些乱了,挂在肩头将落未落,露出了精致完美的锁骨,月光洒在上面,仿佛撒上了一层白霜,又好像散落的珍珠。 陈蓝浅刚准备上床,被陈倾月拦住了,“窗帘拉上去。” 陈蓝浅愣愣地,看了眼陈倾月,点点头,起身去将窗帘完全拉上。 屋内瞬间漆黑一片,骤然从有光的地方进入到黑暗之中,眼睛适应不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陈蓝浅凭借着记忆,走到床边,刚脱下鞋,便被一只手抓着胳膊拽到了床上。 “嗯……” 陈蓝浅被一只手禁锢在怀中,淡淡的清香闯进鼻中,黑暗之中,她看不见,陈倾月在闻到陈蓝浅身上的味道时,皱了眉,“你见陈未欢了?” 定然是瞒不住的,陈未欢身上的味道,以及手上的药味…… 陈蓝浅点点头,又想到陈倾月看不见,道:“是,回来的时候路过,二姐给我上了药……嗯!” 一只手撩开她裙子的下摆探了进去,在她被绳子折磨了一天的rutou上狠狠掐了一把。 入佛室者,沐浴净身。 她每次进入梻室,陈倾月都不会允许她穿内衣,这也是给陈倾月行方便。 “允许你上药了?没计较你规矩,就什么都忘了?” 陈蓝浅呼吸一滞,连忙道:“没,我错了……” 想来是真的太困了,陈倾月没什么兴致去玩弄陈蓝浅,只在她身上随便掐弄了两下,便睡下了。 “明天早上起来给我跪规矩去。”临睡前,陈倾月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