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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实话实说就是了。“为难你了,”老人看了看天色,昏沉沉的夜幕下繁星点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大衍剑,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衡儿留给你的。”李恣的心一下子就能够提了起来,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老人的目光深沉,却又十分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李恣,仿佛能够看到她的内心深处。(。)第十六章唯一可信李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后又看到老者温和地笑了一笑:“衡儿与我素来便不如何亲近,我与他为父子多年,甚至很少说话。”实际上恐怕是一点儿也不亲近,在修士之间谈论父子亲情,实在是有些勉强了,就是落霞门的周玉梅,那周顺是她的儿子,也不见她下手如何留情,还不是同样把自个儿的儿子的送进了小千剑阵?传宗接代是一种责任,孩子的资质天赋也会让为父亲的与有荣焉,可是修士之间还是很难有父子情,就就比如说高衢,十年里有七八年时光都在修炼,哪里有时间和高衡相处,像凡人家庭那样。“我虽然扪心自问不是很了解衡儿,”老人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忍不住悲从心来,“但是我知道一点,衡儿绝对不会在得到大衍剑之后,不带回大衍宗。”因为高衡知道大衍剑里,究竟有多么重要的秘密,所以他不会轻重不分,他的这个儿子,品行是他最为欢喜的。“我不管你的大衍剑从何而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一件事情。”“这里是大衍宗,你是高氏的后代,换一句话说,这里是你需要肩负起来的责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出对大衍宗不利的事情来,否则,我也不能保你。”或许不是不能保,而是在李恣做出威胁到大衍宗存亡的事情之后,他高衢会第一个出手,将李恣就地解决,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又不是老顽固,哪个修士,无论是宗门内的,还是散修,谁没有一点自己的秘密?高衢不在乎李恣的大衍剑从何而来,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衍剑重新出现在李恣的手中,这说不定还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但是有些话,他必须告诫给李恣,省得这孩子以后真的犯了错。犯错了就是犯错了,如果能够补救,那么也就不叫犯错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犯错。面对已经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大衍宗宗主,李恣肃然起敬,她把手扣在胸前,认认真真地道:“孙儿谨记。”老人欣慰地笑了,眼角的皱纹也出来了,虽然体内生机未断,但终究是老了。他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个坏的,衡儿的孩子,他很放心。告诫也告诫过了,高衢就和李恣说起了正事,“还有半年时间,就要进行弟子选拔了,这件事,你可知晓?”李恣自然是知晓的,且不说华嫪那个话唠,整天啰啰嗦嗦,几乎将大衍宗具体事务摸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一天,遇到了宁云霄,他也很狂妄地放出话来,让李恣通过了弟子选拔,才有几乎得到和他交手的机会。清秀的少年点点头,双手握拳,“我一定会通过弟子选拔的。”“弟子选拔,绝非那么容易。”高衢摇摇头,所谓的弟子选拔,有两层,一种是从记名弟子选拔到正式弟子,一种是在正式弟子当中,选拔出真传弟子。“你可知道宁云霄?”李恣点头。“宁云霄此人,天纵之姿,在上一次以凝脉期五层的修为,获得那一届弟子选拔的冠军,后拜入端午门,真是奇才了。”高衢感慨仅仅是对于他的天赋感慨,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正式弟子的选拔,是一年一次,从每一次都从数百万修士当中,选择出数万正式弟子,至于真传弟子的选拔,是三年一次,而且每一次,只有一百个名额。竞争激烈。宁云霄获得上一次的冠军,也就是两年半前,他是凝脉期五层,而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凝脉期十层,半年进凝脉期一层的速度太可怕,所以高衢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能做到。”李恣沉声地道,既没有刻意炫耀,也没有妄自菲薄,就仿佛在陈述事实而已。“你最近打败了那二十二个人,我已经听闻了,”高衢道,“他们都是被冉儿那丫头撺掇去挑战你的,可莫要以为这就是正式弟子的真正战斗力了,至于吕群那天的伪凝脉期,更是不堪一击。”真正强大的几个对手,应该是在上一届弟子选拔上,因为激烈竞争被刷下来的,如今应该也有凝脉期五六层的实力,还有不少弟子正在闭关,不日就可以突破凝脉期。“之后就让厉叔领着你去执事堂做任务吧,和弟子之间的比斗,实在没什么意思,”看到李恣的样子,他又想到衡儿,如今他进入渡劫期,修为未进但是思绪良多,每每容易触景生情,这对于修炼之人,应该是大忌,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是魔修或者鬼修,也是有情的。“多经历一些杀伐,才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他快闭关渡劫了,如果渡劫失败,李恣可能就再也没有依靠,那么就必须让李恣快速成长起来。“孙儿明白。”李恣表示理解,忽然又加了一句话,“爷爷,其实孙儿有句话,想要告诉你。”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她想说,便说了。“你说。”老爷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大衍宗传承那么多年,绝非一人能够撑起来的,”李恣坦坦荡荡,“您把大衍宗视为责任,实际上却是高看了自己。宗门的存亡应该在于所有人,当初大衍宗破而后立,也不是一个人能够撑起来的。所以您不必如此,为大衍宗耗费太多精力,万物都有自己运行的轨道。”“你的意思是说人不能胜天?”高衢的目光深邃起来,他不计较李恣说他高看了自己这件事,反而问别的事情。“并非如此。”李恣道,“我一人可逆天,但是加那么多人,却未必可以。大衍宗那么多弟子,生死前途,也都要看他们自己。”余衍仙豁然抬头,他宽大衣袍的下面,完美如玉的手握紧了,心中再一次出现了杀机。这是他第二次表现出自己对李恣的杀机,而后这神色终于慢慢缓和了起来,一切恢复了平静。“我懂你的意思了。”高衢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