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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捏着绢帕的手指豁然握紧。这时候慕氏遣人过来……绝不是争宠如此简单。不过,是与不是,又有何紧要。世人都爱热闹,抓了他人痛脚,便只想着狠狠踩上一踩。慕夕瑶落了这个把柄在她手上,就别指望能够全身而退。小声吩咐丫鬟几句,赫连葳蕤缓缓起身,小步来到赫连敏敏身畔坐下。“这时候jiejie竟还能坐得住?meimei也不得不说声佩服。难怪整个赫连家,姑娘不下五指之数,唯有jiejie能被选在六殿下身侧,做了名正言顺的皇子正妃。如meimei这般心气小的,做个庶妃已觉辛苦。”赫连葳蕤牵起绢帕反复摆弄,面上愁色浓郁,话里却尽挑人软肋下手。“想那慕氏当着母亲牌位,就敢拉了人走,竟是要闹得母亲死不瞑目不成?若是母亲泉下有知,知晓jiejie在皇子府里如何处境,怕是连转世投胎都是放不宽心的。”赫连葳蕤眸子深处透着猩红。自小到大,她都是养在他人名下。她的亲生母亲,府中照顾她的人,俱是众口一词,说是难产而亡。只有三岁时乳娘病重,弥留之际才糊涂着将她当做娘亲,牵了她手,不住说自己不管用,不能为她报仇鸣冤。赫连葳蕤直到那时方才明白,她的生母竟是被面上慈眉善目的嫡母使了手段,在催产汤中下了狠药。这才使得娘亲早产遇上血崩,终是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如今轮到她那与人和善的嫡母得了报应,以命抵债。更是在灵堂之上,得见她那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嫡女,如何受尽他人委屈,赫连葳蕤心里怎能不暗自叫好。赫连敏敏扣住扶手,只觉眼前恍惚得厉害。一句死不瞑目,正中她心底碰触不得的伤处,连日来的疲惫痛楚,加上赫连葳蕤毫不留情这般刺激,竟是无力为继,就这么软软滑倒,险些跌到地上。“jiejie!”赫连葳蕤惊呼出声,吃力扶起她肩膀,连声唤人快请御医。冯嬷嬷恨恨盯着猫哭耗子的赫连葳蕤,只恨不能揭穿她伪善面目。她虽站在主子身后,听不十分清楚两人间耳语。可主子方才神色,分明就是听了二小姐说话,才大大不好,之后更是直接受不住倒了下去。外间众人听说皇子妃悲痛欲绝,竟至昏厥,俱不住感叹,当真是个孝顺的,母子间感情深厚。“二小姐,您这么着对主子,就不怕招来报应?”冯嬷嬷接过赫连敏敏,心疼着抚摸她额头,眼里是彻骨痛恨。趁旁人未曾赶至,赫连葳蕤捂嘴冷笑。“你这老奴,有何面目提报应二字?当日你与那女人做的好事,今日是她活该,指不定哪日便是你报应临头!”说完阴阴看她一眼,坐直身子,翻弄着绣花手帕。冯嬷嬷眸子一颤,一双布满皱纹的手,险些将身前赫连敏敏扶得失了稳当。目光划过赫连葳蕤手上把玩绢帕,怎地此时才发现,上面绣花竟是当年楼姨娘最爱玉液将离!难道……对着屋里丧旙牌位,冯嬷嬷只觉阵阵阴寒钻入骨髓,丝丝缭绕不去。第二四八章浸润守在于氏榻前,慕夕瑶恨不能逮了慕谨之过来,狠狠撬开他脑门儿,看看那大个子怎就如此转不过弯儿来。慕夕澄小产一事,即便气得再狠,当着于氏面前,也不能一个字儿不改,就这么直直吐露了实情。这让盼了许久好消息的于氏怎么经受得住!得了御医准话,说是没有大碍,只需人清醒过来,好好将养半月。慕夕瑶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人到花厅问话。“说吧,大哥怎会比府上人更先得了消息?”慕夕瑶眉头紧蹙,莫不是她派去的人很不得用?“主子,听说大少爷手下有一交好的百夫长,月前归京时路过福州,恰好在那地方与旧时友人吃茶听曲儿。隔壁包厢里传来男女欢好之声,似提到梁公子,夫人慕氏,花魁什么的,这才引得他暗自留意。那时大小姐尚且安好,您派去的人,应当也查不出别的。”“可怎知回来在少爷面前将此事一提,您也知晓,少爷那脾气是忍不住的,就这么派赵青亲自去了趟福州。哪知正好遇上姑爷要纳了那青楼头牌做平妻,闹得府里家宅不宁。大小姐这胎本就不大稳妥,被这么着一搅和,又被姑爷带了脾气斥责一通,这就……”于氏身边老人只知抹眼泪,还是墨兰机灵,趁着主子探看时候,早早打听好此事来龙去脉,这会儿才堪堪回得上话。“纳青楼女子做平妻?”慕夕瑶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荒唐的桥段,竟会被慕夕澄给碰上。“个混账东西!”震惊过后便是痛骂出声。“梁家人都死绝了不成,就任着那不长进的胡作非为?”慕夕瑶发火时候,口无遮拦是常有之事。连六殿下都敢直呼其名,口称混蛋,也没多少人让她真就怕了去。“主子,姑爷那是铁了心,梁大人连家法都请了出来,也没拦得住人。”见慕夕瑶脸色越来越冷,墨兰赶紧收声儿,呐呐不敢言。慕夕瑶气得嘭一声放了茶碗,“铁了心,铁了心找死了是不是!”本就对梁右昭三妻四妾不甚满意,这会儿是根本就记恨上了。再念及他膝下给慕夕澄添堵的庶出子女,慕夕瑶气得连梁大人也一并骂了去。“他老子也不是个好的。家法要真能管用,能让梁右昭那混球在慕夕澄进门前,就有了一子一女?还费尽心思瞒着家里,迎亲时候绝口不提。要说当日就该早早与梁家清算了去。”论起翻旧账,慕夕瑶也是极为在行。但凡她听过记在心里,那是真就落了印记,一辈子的事儿。只是她这话出口,屋里气氛却陡然变得怪异。“何事招你大动肝火?”没让慕夕瑶察觉出异样,宗政霖已是当先发问。人尚在外面,便听她高声嚷嚷,这女人两日未见,精神头似更好上许多。“殿下,您怎的过来了。”boss出现,慕夕瑶稍有收敛。起身迎了他进门,不待宗政霖坐定,便如见了靠山似的,拉了他胳膊紧跟着告状。“殿下,您说男人贪花好色,恨不得三妻四妾也就罢了。那梁右昭居然寻了个青楼女子,非得纳做平妻!这不是明着羞辱妾大姐是什么!”说得太急,气息稍有不稳。喘一口气,慕夕瑶继续说理。“您说如您这样的,虽然也有诸多女人,但您也就放在院子里瞧瞧。只一次跟唐慧茹不清不楚,还跟妾通过气,让妾出面抬了人进门。哪里就如他一般,寻死觅活为个女人,还是个青楼妓子,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慕夕瑶说得痛快,没空查看宗政霖神色变化。墨兰眼见殿下面色有变,再看主子义愤填膺,犹自不知闯祸,没法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