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柏昭月洋着暖意的心几乎停了一瞬。

    “为什么?”

    小狗的情绪变化很明显,即便毫无瑕疵的脸还是一片迷离潮红,可湿润的眼睛立即清明。

    他足足反应了好几秒,坐起来,罕见地在性爱过程中,主动看向温云姣。

    柏昭月湿气的眼睛一眨不眨,他努力掩饰语气中的微颤,“你住在我这里根本不用租金,这里三室一厅都是你的,如果你不喜欢这套房子,我还有套lof,我们明天就搬…”

    “这就是理由。”

    温云姣打断柏昭月的话,又轻柔地摸过柏昭月的脸,“柏昭月,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个房子的租金,我会按照市价给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千斤重。

    柏昭月不明白,上一秒还在接吻相拥的人,怎么下一秒就要对他说这么残忍的话呢?

    他盯着温云姣的脸,几秒钟,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你这几天都在忙考试,要么就是和我在一起,除了今天下午,你哪里有时间看房子?”

    像是知道了什么,柏昭月喃喃,“今天下午,你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好了房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离开我的后路…”

    温云姣无奈,“不是离开你,只是住处分开…”

    “是谁?”

    柏昭月忽地抓住温云姣纤细的手腕,抓得温云姣有些疼。

    温云姣没有挣扎,她皱眉,“什么?”

    “是谁在帮你看房子?”

    温云姣讶异地看柏昭月一眼,没想到他的思绪如此敏捷,她没多想,便脱口而出,“伏原,你认识的。”

    伏原。

    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柏昭月双唇微张,怔怔的想,他怎么不认识呢?这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人,这是妄图抢走姣姣的人。

    柏昭月的神色不禁凶狠起来,手下也没收着力。他刚刚高潮过,额头的黑发沾了情欲的汗,愈发衬得他的肌肤雪白,偏生他还长着一张贵气精致的脸。此时生气起来,像是冰原盖雪的玫瑰,浑身荆棘。

    “嘶,放手。”

    像是瞬间回神,柏昭月低头看到温云姣手中的红痕,心中一疼,“对不起姣姣,我太失控了,对不起…”

    “没事。”

    温云姣见他情绪如此外露,便环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把他压了回去。

    柏昭月被压倒在沙发上,他身边充满着温云姣的气息,本该安心的他此时却犹如在深渊边盘旋,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温云姣说,声音沙哑,“对,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们只是朋友,我们认识才多久啊…”

    这话一点都不对劲。

    真酸。

    温云姣看向柏昭月,柏昭月不看她。

    她的嘴唇轻轻碰了碰柏昭月的眼睛,很湿,还有点咸。

    哭了,还不看人,又娇又装。

    温云姣学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是啊,我和他认识好多年,还一起上下过学,我还认识他爸妈……”

    柏昭月猛地转头看她,鼻头通红,眼睛也沉了下来,委屈得不行。

    温云姣沉默了一会儿,俯身道,“但我最喜欢你。”

    “那就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换个地方住。”

    柏昭月一声不吭地生闷气,温云姣为了哄他,便一直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

    半响,安静的房间内,温云姣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柏昭月,不许蹭。”

    ……

    最终温云姣还是搬了住处,柏昭月提着行李箱看着眼前的小屋子,心中满是怨气。

    这地方又小又挤,没有人给姣姣做饭,没有人给姣姣洗衣服,没有人叫姣姣起床,姣姣能适应吗?

    归结到底,他不过是埋怨两个人没有住一起罢了。

    柏昭月低头给温云姣铺床,他手指灵巧,没一会儿便铺好了,一想到姣姣晚上睡的被单是自己亲手铺上去的,柏昭月心头微甜,可随即他微笑的嘴角落下。

    他给姣姣铺床又怎样,姣姣选择离开他。

    温云姣有很多朋友,可柏昭月只有温云姣,他也不想接近别人。

    柏昭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温云姣的世界里有很多东西,比如她的社交圈,她的追求,她的过去。

    柏昭月的心情不免有些忐忑,他与爱人初尝情欲,便被其中的独有的亲密困住心神,好像性是姣姣在意他的证明。

    他为自己下贱的身体和心态感到耻辱,可又情不自禁得追求它带来的便利,比如他笨拙的表现总能轻而易举地勾引到温云姣。

    这是柏昭月难以启齿的自豪。

    外面打电话的温云姣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柏昭月铺好床单,他站在床边,身形笔直高大。俊脸望过来,眼中有些缠缠绵绵的期冀,在那张淡漠的脸上,特别勾人。

    “怎么了?”

    “姣姣,你记得这个床单吗?”

    温云姣眼皮一跳,“记得。”

    “那你…想不想看它湿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