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愿意
8.愿意
“好,但你先把粥喝了行不行。” 顺长的黑发遮住她半张脸,听蝉浑身是汗,难受道:“我真的……吃不下去东西。” 周岐域合拢她的腿,坐在床边,神情不容拒绝:“不行,你又瘦了知不知道。” “嗯。”听蝉看向窗外。 踌躇半天,周岐域斟酌道:“听蝉下次我们带套行不行?” “怎么?你染病了?” 周岐域:“……” 看周岐域一本正经,宋听蝉收敛了嘲讽的语气,“说。” “你身体不好,我怕你怀孕。而且我还没到法定婚龄,不能让你未婚先孕。” 想得真远,不过白想了,她怀不了小孩。 宋听蝉:“原来是怕承担社会责任。” 周岐域语气染了点凶:“宋听蝉你要对你自己负责,难道你之前和其他人发生关系都不带套吗?” 房间安静下来,宋听蝉揪着床单,压抑不住暴躁,周岐域还在等她回答,她趁他不注意,掐着他的脖子,瞠目而视:“周岐域?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男人。” 听蝉力气小,周岐域能甩开她,但他没有。 听蝉想起第一次和周岐域上床,自己没流血。 “你这猪脑子怎么考起成京大学的。”她松开手。 “什么?” 他又又又被宋听蝉骂了,周岐域委屈。 宋听蝉:“我,自己用手破的处。另外不是所有女人第一次都会出血,还有我就算跟其他人睡过又怎么样。” 周岐域抱屈衔怨,有苦难言:“你和谁都行,你要愿意,拉着我群P我都不会拒绝你,但宋听蝉,你是不是得先保护好你自己?我那话是这意思……虽然也有一点点你的那个意思,怕你被别人骗了。”后面那句声音小了点。 巧了,宋听蝉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好得不行。 “你出去。” “还有,我们俩……就是炮友关系,怎么对外说你知道的吧。” 夜,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虫鸣。 周岐域算不上个脾气好的,吊儿郎当的当了十几年公子哥,过的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只有别人阿谀奉承他的份,那受过这种事后不认账无名无份的委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眼里划过一道凌厉的光,握着粥的手微微颤抖,“你未必跟炮友谈情说爱,跟炮友过一辈子?” 宋听蝉无话可说,她自己不长嘴,怪谁?怪她自己。 砰的一声,周岐域把粥用力放到桌子上,他没气得摔碗纯属是怕伤到宋听蝉。 “爱吃不吃,不吃饿……”说死不吉利,就宋听蝉这个样子真怕随便诅咒两下就没了。“不吃饿肚子!” 宋听蝉不理他。 “啪——” 宋听蝉看向紧闭的房门,周岐域走了。她抽出烟,坐上摇椅发呆。 酒吧里陆见远在泡妹,没想到周岐域会来,他又招呼了一些朋友来玩。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宋——你哪只眼睛看出我闷闷不乐了?” cao!宋听蝉不让他对外说他们的关系,他连个可以吐槽的人都没有。 陆见远可谓是最了解周岐域的人之一了,想都不想道:“宋听蝉惹你了?” 周岐域刚想开口,甜腻腻的女声打断他。“宋听蝉?是成京艺术学院那个宋听蝉吗?”女孩道。 女孩穿得很潮流,旁别的男孩拉住她,示意她不要随意插话。“抱歉抱歉!女朋友第一次跟我出来玩不懂规矩,自罚一杯。” 周岐域被喧闹的重音乐吵得头昏脑闷,他调整下情绪,对着男生笑道:“都出来玩了还有什么规矩?还自罚一杯,这你女朋友还是你女儿呢,要你管这些?”语气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恰到好处,也没让男生失了面子。 小姑娘得意,对着男友扬起下巴,像个高傲的小天鹅。 周岐域对宋听蝉离开这几年知之甚少,只知道再见她时,整个人变了很多,神经兮兮的就算了还说话带刺。 破碎敏感又暴躁易怒,没个姐样。 “你认识……宋听蝉啊?” “当然,学姐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我演的第一部片子就是学姐拍的,还得奖了呢。”她眼里满是对宋听蝉的崇拜。 陆之远也来了兴趣,好奇问:“她是不是特别高冷,然后讲话带刺,能把人扎死的那种?” 周岐域锐利地扫他一眼。 女孩对陆之远的话颇有不满:“哪有,学姐可好了,不准你们这么说。” 分开三小时,周岐域又憋着气回去了。 按理说宋听蝉不应如此,她有才华有能力,从刚刚那女孩的言语中他可以堪堪窥见学生时代的宋听蝉是有多么优秀。她十八岁以双第一的成绩考入国内顶尖艺术学府,拍的第一部微电影就在国际上倍受认可。 为什么……一毕业就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他爸逼听蝉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听蝉故意的。难怪都说搞艺术的一身傲气。 快开到家的周岐域方向盘一转,去了周家老宅。 周老夫人见孙子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转了两万给周岐域当零花钱。 “妈,你们都太宠岐域了,没吃过一点苦,伸手钱就来了。” 他来这可不是要钱的,周岐域想到正事,他凑到周荆身边插科打诨道:“爸,跟你商量个事呗。” 周荆放下书,抬头微笑地看着儿子:“怎么了。” “就是……听蝉她大学那会不是干导演的吗,你让她重新回去扛摄像机呗,她反正又不会搞公司这些事,没干好你还要打她,何必呢。” “听蝉说我打她了?”周荆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会暴怒打人的人。 “没……” “听蝉的伤都在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吧?你怎么知道的?”周荆挂着笑眼神平淡地凝视着少年,“怎么?和听蝉这么熟悉了?也是,她现在住在你妈给你买的房子里。” “让那狐狸精滚出去!” 老太太一声怒吼让佣人们都不禁抖了抖,专门照顾老太太的女佣赶忙扶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捶着头,另只手指着自己的爱孙疯了般道:“孤男寡女像个什么样子!你以后再敢带她进来半步,我说到做到打死她个畜生!狐狸精、臭婊子、贱人、小——” “奶奶!”周岐域极怒到眼眶通红,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说宋听蝉,哪怕是他的家人也不行。 收起原来那套,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周荆,义正言辞道:“爸,一句话,能不能让宋听蝉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周荆依旧微笑,眯着的眼睛让看不出情绪,冰冷的镜片下折射出令人寒颤的光,“亲爱的儿子,我的回答是不能。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件事呢,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跟我提这件事。听蝉啊,是个听话的孩子,跟着我,我会教会她——成长。”的代价…… “走吧,你快去看看她,毕竟那丫头晚上可不喜欢睡觉。” 周岐域一愣。 老人拄着杖,老泪纵横到他面前,“岐域,奶奶求你了,别和她搅在一起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岐域推开他手腕上搭着的那只枯老的手,“奶奶我先走了。” 他背对着家人,“我马上就开学了,会住学校,你们不要去别墅打扰宋听蝉,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感谢她小时候陪我,才让她住那罢了。” 寅时,天下起小雨,周岐域还在街上,他随便找了家便利店,没买伞买了包烟,蹲在路边。点燃的那一刻,缭绕的烟雾和细雨的氤氲纠缠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像是误入丛林没了方向。他下不去嘴,只是看它慢慢烧着。 这么冲的东西,宋听蝉怎么喜欢,明明她对气味最敏感了。 烟灰落下,他拿烟的手一抖,而后捻灭,起身丢进了垃圾桶。 宋听蝉已经记不清自己在摇椅里躺了多久了,从华灯初上到霓虹渐失,她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一直在抽烟。 刺眼的白光让她眯起了眼,是周岐域的车。 周岐域隔着车窗,也看到了她。 宋听蝉起身回房,她胆小极了,那一刻甚至不敢与周岐域对视。 “还没睡吗?”房间很黑……很静,他手放在开关上,却没有按下去。 宋听蝉:“我以为你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想理我。” “几个小时——已经很长了。” 他说。 ! 女孩穿着绸面吊带睡裙安静地坐在床头,波澜不惊的心泛起涟漪。 周岐域走过来抱住了她,很用力,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宋听蝉闭眼享受着这种感觉,她无比的希望能与周岐域融为一体,这样她将不再是一人。 这也是……她会沉迷与周岐域zuoai的原因之一。很多时候,她比周岐域更渴望rou体的相交,只是,她从来不说。 “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咱俩这炮友就是恋人的意思,那炮友就炮友呗,和你这种炮友待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她轻笑出声,觉得他还是个小孩。 “真的……地下情挺刺激的,我愿意。” 他委屈巴巴:“他们都不让我喜欢你,我偏偏就喜欢你,我不仅喜欢你我还……”爱你。只是最后两个字,他还没有实力配说出口。 宋听蝉不急,缓缓开口,问:“还什么?” “以后再说。” 这四个字,沉入了今晚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