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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夜黑的早,戌时时刻天就尽黑,凌依顺利的从忏悔阁来到凌府后门的大街上。街上行人稀少,小贩们大多将铺子都收了,凌依不急不缓的朝西大街去。北秦素有东凌西宫的说法,凌府坐落在东大街,宫府则坐落在西大街,而凌依此次要去的地方,正是宫府。前世她去过宫府无数次,对其内部环境布置还是很了解,轻松的避开那些丫鬟婆子和值夜的小厮完全不在话下。凌依一路低调的来到前院,这里是宫家男子住的地方。她身子微躬,低眉顺眼一副丫鬟模样,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若是丫鬟,进出也正常,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怀疑。宫承焰住的地方凌依也清楚,她嘴角微微弯起,一步一步的朝目的的靠近。彼时阖度堂内,白朗正和宫曦儒商量往北进运货的事情。“这次我们算是险胜,虽然货是运到了,却还是因为冰面破裂而损失了部分物件,可惜了。”白朗感叹道。宫曦儒表情淡漠看不出情绪,可声音却还是听出了几分不在意:“几件不值钱的东西,我们并没有损失多少,相反的,我倒是很乐见宫云瑞的表情。”白朗立马大笑起来,啧啧摇头:“长彦你可真是半点亏不肯吃,他虽害我们损失了千把两银子,可你派人将他与中书大人的饭局搅了,这损失可不是银两能估算的。”宫曦儒笑的冷冽:“就算他知道,又能奈我何。”白朗了解宫曦儒,后者是个狠辣的角色,你若给他一巴掌,他是势必要还十巴掌的。他看天色也不早了,边起身道:“我先回了,若还有什么事,一定来找我。”宫曦儒笑容温和了几分,“不会忘了你。”路过毕和堂的时候,白朗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过去,距离太远,他只能判断那人是个丫鬟。这里是宫承焰的住处,那丫鬟要干什么?他只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别处,心中顿生鄙夷,一甩袖准备离开。可刚走了两步,他又忽的停下来,眉头微蹙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丫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凌依站在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悄悄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一只死物,正是宫承焰送给父亲的鹦鹉。“从哪儿来打哪儿去,让你的主子好好疼你。”凌依对着鹦鹉嘀咕一句,又朝右走,她记得那里有一扇窗,正靠在里屋的床边。想想若是宫承焰翌日起来,发现床边的死物,再怎么都会被吓一吓吧,关键是还会让他对父亲产生怀疑。宫承焰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自己送的鹦鹉却死在自己床边,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这件事和父亲联系在一起。“你是谁?”由于太过专注,凌依并没有发现身后已经有人在慢慢靠近,所以当质问突然响起时,她被惊得手一颤,丢了鹦鹉。白朗一眼就认出了凌依,不先问她此时此刻在此地做什么,而是去捡凌依掉的东西,等他拾起来看到是只死鹦鹉后,脸上已经藏不住诧异了。虽然被逮了个现着,凌依却半点不怕,一把夺过鹦鹉,反而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先发制人,白朗竟有些哭笑不得,“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还有,这只----又是怎么回事?”凌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将鹦鹉装进腰间的布袋,看来现在是没有机会了,她得等白朗走了以后再行动。她又朝书房的方向走去,虽然计划被白朗打乱,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她自有脱身的法子,若是明日宫承焰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就更可以肯定一件事了。“你去哪儿?”白朗追上凌依问道。能去哪儿,当然是去书房了,虽然知道宫承焰不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可她还可以从旁的东西上去发现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被凌依无视,白朗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他不由分说的拉上凌依就往外院走。凌依挣脱不得,不禁怒道:“你干什么,快放手。”白朗可不听她的,拽着凌依一直要到宫府大门口才停下来。他看出凌依这身行头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终究凌依和他没什么深仇大恨,站在白妙簪的角度上,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凌依陷入危险。凌依瞪着他,语气充满嘲讽:“白公子何时这么爱管闲事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似乎还没好到能拉拉扯扯的地步吧。”白朗被气的涨红了脸,他心中突然响起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好心帮忙,却被说的如此不堪,这让他连半点再和凌依说话的心思都没了。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人,为首之人一身青织金蟒绒衣,身高九尺,浑身一股肃杀之气,令人见之颤抖。这就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宗人令宫承焰。凌依直愣愣的盯着来人,眼里的情绪近乎将她淹没。就是这样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摧毁了她所有,曾经她以为的善良的人,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那样的恨,凌依无法忘怀。而今再面对,恨意如潮水一般袭来,几欲将她击垮。宫承焰一双眼睛阴沉闪过,旋即笑道:“存锦来啦,来看长彦的吧,我这才刚回来,你却又要走,来来来,跟我进去坐坐。”白朗笑着拱手行礼:“听说长彦这几日身体不适,我便来看看,伯父您还有事要忙,小侄就不打扰了。”“哈哈---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很欣慰啊,罢了,天色已晚,你便回去吧。”白朗又行了一礼,“小侄告退。”又转身对凌依道:“走吧。”凌依强忍着颤抖,咬牙握拳,心中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她不能打草惊蛇。低眉顺眼的道了声“是”,她走在白朗的右侧,正好与宫承焰一行人避开。眼见就要出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一下”。凌依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这声音,她熟悉到骨子里。那句“我是带你脱离苦海”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日夜在她脑海里回荡。宫云瑞,我们又见面了。宫云瑞一步一步朝那个垂手而立背对自己的丫鬟走过去。白朗心中一紧,转头笑道:“玉文,好久不见了,改日我请你在朗庭轩喝酒,到时候可别给我说推辞。”宫云瑞本就生的俊秀儒雅,声音更是温和可亲,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留下好印象,可同样也是这样的人,内心却比野兽还残忍。“你请我喝酒,我哪有不去的道理。”宫云瑞笑着拍了拍白朗的肩膀,视线又落在站在后者身后的丫鬟。“存锦何时也会在身边带丫鬟了,这丫鬟面生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