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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秒她立刻捂上了嘴,不让任何声音逸出。直到水变凉了,她才走出木盆,换上干净的衣服,仿佛无事发生。“嘿,凯茜!”刚走出门外,伊利亚就迎了上来,手里提着两只兔子,邀功般地在她面前晃了晃,“今天打到的。我厉害吧?”凯茜忍不住笑了,用手指轻戳伊利亚的眉心,嗔怪道:“两只兔子而已,有什么好开心的。等你下次猎一头鹿回来,那才值得高兴呢。”伊利亚依旧是笑眯眯的,把兔子丢到桌上:“鹿嘛,总有一天我能打中的。”从去年起,伊利亚就信誓旦旦说着自己一定能猎到鹿了,直到今年他还念叨着,不过倒是不见什么实际成果。凯茜不想多说他了,便问道:“母亲去哪儿了?”“田里吧。”伊利亚大剌剌地坐下。他长得同纳迪亚不太像,倒像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复刻版。他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嗦着,一边盯着凯茜劳作的背影。“你说,我们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啊?”他问道。凯茜没有抬头:“母亲不是说过了吗。他是伟大的……”“伟大的圣杯骑士团中的一人。”伊利亚顺着说了下去,“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凯茜回头看着他,不解道:“只是?”“我觉得这是母亲骗我们的……”伊利亚小声嘟哝,“因为他一次都没出现过。而且她都不知道父亲的全名,只知道他的名字是约翰。哪有妻子……啊!你打我做什么!”“不许胡说八道!”凯茜拿着扫把,毫不留情地又往伊利亚打了一下。伊利亚抱头乱逃,立刻发誓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一时不得应声后,便变成了叫喊,嚷嚷着要他们开门。伊利亚轻叹了口气,心里多少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些不想去开门,但却被凯茜又打了一下,便不得不去了。伊利亚打开门,门外乌泱泱一群人吓到了他。不待他反应过来,这群人冲进了屋里,抓住了凯茜。“你这贱种!”为首一女人以尖锐的嗓音嚷道,“你居然勾引我丈夫!?”☆、THIRDSTEP那群人不由分说,自顾自地定下罪名后,便强行拉拽着凯茜想要将她拖出门外。凯茜身单力薄,抵不过这群女人的力气,无望地哭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没有”。伊利亚被眼前之景吓到了,但随即就清醒了过来,一把将凯茜拉回到自己身旁,将她护在身后。他听到凯茜仍然在嚅嗫着重复那句话。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了?没事的,你同我说。”他小声道。先前出声的女人以尖锐的嗓音说道:“你没听见吗?她勾引我丈夫,在森林里做出了……咦——我都没脸说!”她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凯茜颤抖得更厉害了,抽泣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伊利亚一愣,然后怒骂道:“你丈夫又老又丑,谁看得上他!”吼完了,他又小声问凯茜:“……这是真的吗?”凯茜睁大空乏的双眼,眼中已没有了聚焦,分明是注视着他的双眼,却不知在看着些什么。“你不信我吗……”她气若游丝。“不是!不是……”伊利亚低垂着头,不去看凯茜脸上的淤青——那淤青分明是被一只大掌紧紧捂过的痕迹。他满目懊悔,几乎要将桌角捏碎:“不是的……我想问的是,那混蛋……是不是真的……”凯茜咬紧下唇,却无法止住唇瓣的颤抖。她闭上眼,那一刻的痛苦却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她倏地睁开眼,在弟弟的注视下,极屈辱地,点了点头。伊利亚鼻子一酸,心头涌上一阵暴怒。他怒转过身,冲着那女人吼道:“是你的丈夫jian污了我的jiejie!你应当去问责那个混蛋!”歇斯底里的怒吼,伊利亚涨红了脸,然而在场的其他人依旧是冷漠的神情,仿佛在注视着一个跳梁小丑。那女人冷笑了一声,而后露出了类同于自信的笑容:“有人看到了,是你的好jiejie用巫术勾引我丈夫,带他到森林苟合!”她并不哀伤于丈夫的不忠,仿佛这并无大碍。她想做的,只有将凯茜拖入万劫不复中这一件事而已。她向身后的女人招了招手,一对年轻的姐妹走了出来。她们垂着眼,没有去看伊利亚或是凯茜。“说,你们看到什么了!”女人像是发号施令般对那对姐妹说着。“那个……我看到凯茜和劳伦特在小溪旁的杉树下……那个……那个……”meimei有些说不下去了,jiejie抢话道,“做了那种很丑陋的事情!”凯茜看着她们,表情呆滞了一瞬,就连眼泪也停滞住了,即刻却又涌出眼眶,怎么也无法停下了。小溪旁……杉树下……“你们看到了……”她讷讷地抽泣着,而后发狂般地冲向姐妹俩,嘶吼着,“为什么不救我?你们明明看到了,为什么!”凯茜质问着,一声比一声更凄厉,仿佛每一个字眼都沾满了鲜血。meimei被吓得躲回到了人群中去,jiejie似是也有些心虚,目光不自觉地躲闪。“因……因为很吓人嘛……所以……”她无力地为自己辩白。伊利亚从背后抱住凯茜,不让她胡乱跑,一边安慰着她。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了,但还是透着几分不自然,说出的每一句软和话语,仿佛都生着尖锐丑陋的倒刺,当话语脱口而出,倒刺便扎入心口。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凯茜也好,那对姐妹也好,她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伊利亚心痛。他确实不聪明,但绝不是个蠢货,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了,这里的人们究竟是怎样的恶魔。他并不难过于这些人从前现在是如何轻视他们,他现在只为他们的冷漠和自私而感到悲哀。人的恶意总是很可怕的。而最可怕的是,那些恶意无端而起。凯茜的哭喊声稍许微弱了些,伊利亚知道不是因为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而是她已经哭得近乎昏厥了。如果不是伊利亚扶着她的身子,她大概已经扑倒在地了。伊利亚用力呼吸着,然而每一次胸腔的鼓动,愤怒与悲伤就会不住地在心口发酵。他双目充血,极浅的瞳色此刻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颜色,看上去骇人无比。那女人的气焰被伊利亚一望,竟不由自主地熄了半分,但很快她就又硬气了起来,好像她当真是有理的那一方。“眼见不一定为实,况且她们看到的仅仅只是一部分罢了。剩下的都是你们自作主张推测出来的……”伊利亚咬牙切齿地沉声说着,“况且,我jiejie不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