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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转了一圈。其中一辆朝她变了变灯光。她慢悠悠走过去。车窗摇下来,露出傅行此的脸来,他面上看不出情绪,语气也平淡,尾音上扬:“五点半?”他们约的五点半。言下之意,当然是在指责她迟到近五个小时。宴随把玩着手机,反咬一口:“你耐心没以前好了。”其实是冤枉他,这五个小时他不曾用一通电话或一条微信来催她。以前谈恋爱她也每次让他等,不过绝对不会这么狠心让他等这么久,迟到10到15分钟是所谓女孩的矜持,有时候没控制好时间早到些,那她也不会提前出现,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观察他。他其实挺没耐心,每次都差不多提前五分钟左右到,到了以后会不停看手表手机,各种小动作也表明他很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方式,不过见到她不会表现出来,也从来不曾提醒她守时。傅行此嗤笑一声,没有反驳,认下耐心不如从前的不实罪名:“从前是等女朋友,当然要耐心一点。”他今天开了辆越野车,车身很高,宴随走近一步,稍弯下腰趴到他窗前,突然凑近放大的脸占据他的视线:“那如果,现在开始我想要你重新耐心一点呢?”傅行此在楼下百无聊赖等她近六个小时,听她说这样的话,他并不感到意外——他们这种关系下,她心安理得让他等那么久,那必然会有高报酬来匹配她的放肆和任性。而他肯等在这里,原因也不外乎是因为他想要这份高报酬。他看着她陷在阴影中的脸庞,友情提醒她:“你今年24了,不是16岁。”“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的责任和义务会包含一些从前不需要我做的事情。”大胆又直白,挑逗和暗示的意味难以忽略。傅行此的眼睛眯了一下。其实这符合她的一贯作派,她宴随从来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调/情的口吻、眼角的张扬和狡黠都如出一辙,只有那份独属于少女的青涩被撤去,染上岁月赋予她的风情,在最短时间内最大限度打开男人的好奇心与征服欲。他只是从未想过,八年后的自己,还能听到她如是说。他五指依次在方向盘上敲一遍,小指弹起的瞬间,他开了口:“但我被你耍怕了。”他话说一半就停了,宴随等他两秒不见他继续说,挑了眉接下去:“所以你不敢?”“不。所以我要看到你的诚意。”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诚意是什么很明确,宴随不跟他装傻绕圈子,直言:“我没带身份证。”傅行此也直言:“去我家。”宴随扯起一抹笑,直起身来的瞬间,她说:“好啊,哥哥。”*车程一路沉默,在宴随的预料中开到他家小区门口,他果然也不曾搬过家,这里有他和父母一家三口生活过的印记,他自然不会轻易更换住处。他没有直接进小区,先在路边停靠下来,打了双跳灯,没和她招呼什么便下了车。宴随看着他走进便利店。“接下来这首歌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叫做,来自杨千嬅。”一曲完毕,车载广播中主持人嗓音柔柔,在前奏中报幕。“……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许多旁人说我不太明了男孩子,不受命令就是一种最坏名字,笑我这个毫无办法管束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傅行此的身影很快重新出现在便利店门口,他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打开车门递给她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两个盒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一盒五条装的一次性内裤。宴随隔着塑料袋把玩着小的那个,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跟着旋律哼完一段,到间奏部分,他已经重新起步,她揶揄道:“家里没有?”傅行此看她一眼。“顾忌灼灼在,所以不带女人回家?”傅行此不搭理她,专心开车,车进小区门,栏杆处智能检测到车牌给予放行。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发问:“那我是第几个?”“……”“第一个?”“……”他似乎不愿承认她的特殊。宴随自己跟自己对话:“没关系,我可以去问灼灼。”“……”看傅行此吃瘪,宴随得逞轻笑。这些答案,其实早都从与傅明灼的聊天中知晓。傅行此开家门的时候她又有新的问题冒出来:“灼灼要是不喜欢我,你还带我回家吗?”傅行此推开门,不咸不淡地奚落她:“以前也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啊。”宴随跟进去:“以前也不见你会不理我啊。”傅行此还来不及说什么,一道小小的人影赤着脚跑下来:“哥哥!”后面有保姆追着喊:“灼灼,把鞋穿上!”傅明灼见到宴随,脚步一顿,眼睛眨了眨,吃惊的表情瞬间转化成狂喜:“jiejiejiejie!!!”看着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的傅明灼,宴随干咳一声,装作不经意把手背到了身后。傅行此听到这声暗示意味很重的咳嗽声,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的眼神,他在短暂的莫名之后随即了然,不动声色走到她身后拿过了她手里装着安/全/套的袋子。*傅行此认识祝凯旋很多年,一直觉得这人有时候眼光过于毒辣,甚至可以说到了未卜先知的恐怖水准。比如见宴随第一眼,他只不过说她一句“也就那样吧”,他自己都没觉察出自己对宴随有什么别样的感觉,结果祝凯旋上蹿下跳拼命给他刷存在感,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前要是让你看美女你只会给个面子说‘还行吧’,绝对不会这么刻薄。这叫什么?这叫典型的口是心非外加死鸭子嘴硬。”这算是什么鬼理由?最初傅行此不屑一顾。很快他就栽得心服口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