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独与我
沙华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教室内，周围的学生都远远地围观，只剩下肥胖体型的沙华站在三个女生面前，她注意到旁边的桌子被掀翻。 “死肥猪。”为首的一个女生嘲笑道。 沙华愤怒地对她伸出拳头，但打中的却是空气，她们的身形渐渐扭曲，其他学生的也是，甚至整个教室都变得扭曲起来，它们化为黑色的烟雾并渐渐凝聚，最终形成一只巨大的黑狼。 这只狼有着与暴君一样的红瞳，它的左眼带着明显的刀疤，它的四肢被锁链束缚住，它的躁动不安让沙华下意识退缩，谁知她听到了它的声音 “你还想逃避？你能逃哪儿去。” 黑狼露出了它的利齿，它紧盯着沙华，“你忘记了太多东西，但这些记忆的影响绝不会因为你的遗忘而消失。 “伪人……”沙华皱眉。 “我可以是伪人，你也可以是。”黑狼笑着说道，“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能代替你——但你还未回想起一切，而且这里有一个危险的家伙……” “？” “算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黑狼歪着头，“我也是，正常人的大脑就像是一个有着完整部件的装置，但‘我们’天生缺失一部分零件，所以我们无法理解到他人的情感。” 不知为何，沙华感觉到了黑狼莫名的悲哀，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之，你只要记住，我就是你的另一面。” “等——” 沙华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白色的天花板，她低下头，才注意到自己被换了身漂亮的裙子，露出与脸蛋不符的健壮肌rou，还有小麦色的皮肤。 “我的枪……”沙华左顾右看。 “你的枪就在病床旁边——你还活着……太好了。”炎花拥抱了沙华，但沙华因为背上的疼痛而倒吸一口气，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我建议你现在还是松手比较好，病人还未痊愈呢。” 在挣脱束缚后，沙华抬头看向靠着墙的白衣女士：她身材非常性感，而皮肤是库尔特拉人特有的古铜色，波浪般的卷发艳丽如朱砂。 这位妩媚的女子注意到了沙华的目光，她眯起佼如翡翠的蛇瞳，露出了微笑，这时沙华才注意到对方的眼角下有着同发色的蛇鳞。 “你好，小可爱——我是议会成员之一，蛇莓。”蛇莓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同时也是首领指定的医生，负责你们的健康。” 蛇莓舔了下嘴唇，她的舌头是分叉的。 “虽然是你救了沙华，但你可别跟我抢她。”炎花护住了沙华。 “好好好，谁都知道你喜欢可爱的美少女，炎花小姐。”蛇莓摊手，“就凭小可爱这伤势，要是再晚一步就能打破议会换人的最快记录了，幸好昨晚我还在黑冕基地里。” “谢谢。”沙华的声音沙哑。 “要想道谢的话就陪jiejie聊一聊吧，我挺好奇关于你的事。”蛇莓微笑道。 “免谈。” “就谈一分钟也不行吗？”蛇莓看起来非常失落，“你现在伤也还没好，就当是陪jiejie打发下时间吧。” “那我去把茶水和甜点端过来。”炎花站起身。 “不用了，我只是和小可爱单独谈一会就走，之后就随便你怎么照顾她喽。”蛇莓眯眼盯着炎花，“不过我必须提醒一下，首领明令禁止议会成员之间相互攻击——除非双方都接受了海德米拉决斗，所以你还是收敛一下你对小可爱的欲望。” “这我当然知道。”炎花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恢复平常的神态：“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在沙华身上做什么奇怪的实验。” 啧，都不是什么好鸟。沙华默默地想着。 待炎花离开后，蛇莓在饮水机接了两杯水，然后递给沙华一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 房间里安静得甚至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中午的阳光打在沙华的脸上，刺痛得让她眯起眼睛。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你的体质。” 沙华的右手颤了一下，但她很快稳住：“你是指？” “我知道你的身体服用了大量的毒药。”蛇莓抿了一口水，“而且还是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服用的，是吧？” 沙华一言不发，她警惕地盯着蛇莓，那种让人沉湎的感觉越来越多。 “我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需要了解这些而已，而且我只做了个血迹检验，然后交给机器收取结果而已。”蛇莓玩着自己的卷发叹气，“你知道昨晚为了救你，我浪费了多少药剂吗，小可爱？” “……我只记得我加入黑冕后就开始服用了。”沙华喝下大半杯水，她表面镇定自如，实际上理性开始慢慢流失。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好像是五岁。” “那你记得还服用过哪些毒药吗？” “芙洛拉毒草，鬼魅之吻，丹顶红……” “……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蛇莓托腮，眼睛里满是好奇，“我好心提醒一下，虽然长期服用毒药有可能让你产生毒抗性，但会影响你的身体发育甚至是寿命，积累的毒素一旦爆发那只能去见天使jiejie了。” “谢谢提醒。”沙华攥紧纸杯，她为了快速获得大量负能量才服用这些烈性毒药，然后将这些力量投入到战斗中——每次服毒都是一场赌博，一场与恶魔的交易。 蛇莓伸了个懒腰：“好了，我的好奇心被满足了——对了，下床走动更有利于健康，但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别做剧烈运动。”说完她离开了病房，那种奇怪的氛围随之消散。 沙华拾起武器离开，这时她注意到炎花走了进来，她换上了素色的连衣裙，衬托出了不输蛇莓的身材，也展现了胳膊上坚实的肌rou。 “我差点以为你醒不来了。”炎花的眼睛有些发红，“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多谢关心。”沙华敷衍道，她并不信任炎花，或者说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她不知道谁值得信任，谁又得提防。 “啊！我差点忘了，首领对于你的表现很满意，并且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他让我把奖励转交给你。”炎花拿出一张密封信交给沙华，“这几天你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玩具’。” “玩具？”沙华不明白，她接过这封信，里面似乎还有一把钥匙。 “就是旁边的监狱里有一些轻罪的囚犯，你可以随意挑选任意一位成为你的玩具，无论是奴役还是折磨怎么对待都行，就是玩死了不好申请换新的。” “……”沙华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以后再说吧。” “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沙华愣了一下，她看着炎花的眼睛想找出半点虚假，但对方的眼里似乎只有真诚与爱意。 “不算。”沙华双手抱胸，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炎花五指并拢放在胸前，“因为你像猫咪一样可爱……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想与你从朋友试着相处，可以吗？” “我不需要朋友，但我还是感谢你救了我。”沙华停顿了一下，“裙子会还给你。” 沙华不想在这里纠缠下去，这时炎花请求道:“那你愿意在今晚7点来一趟娱乐室吗，就当是我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 “看情况。”沙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哼，她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沙华照着地图来到了娱乐室，这个昏暗的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窗户也被封闭，深色的窗帘遮挡了星星的视野，周围沉默得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不过比起这些，沙华的心情还是很不错——信封里除了暴君的表扬信，还有单独的房间钥匙和工资卡，在摆脱了教官的控制后，事情似乎往好的方向发展。 “！” 沙华下意识地摸向背后的武器，她看见舞台上的蜡烛被点燃并围成了爱心形状，借着烛光，她看见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形—— 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手里捧着玫瑰花慢慢走过来，她的右眼被无情地挖去，美丽的花朵代替了眼球的位置；嘴角被划裂开到脸颊，血红穿过缝合线渗透出来，身体上的疤痕更是惨不忍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掩盖了腐败的气息。 “沙华，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 这时炎花站了出来，她的穿着甚至比少女的更加漂亮，双手抱着一盒巧克力，但她的眼里却是想要把沙华独占的痴迷。 “＊苏普粗话＊！”沙华掏出武器，“你想跟我来一场海德米拉决斗就直说！” 这时娱乐室的灯全部亮了起来，沙华才看清楚室内的墙壁挂上了扎眼的鲜花，而单人舞台也被装扮成了求婚现场，少女的血滴落在地板上，让整个房间变得更加诡异。 “真的很像猫咪呢。”炎花笑眯眯地看着沙华，“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新玩具’——伊芙琳，让她带着我的爱意赠送给你。” “嘭！！” 沙华对着伊芙琳的脑袋开了一枪，这个悲剧的玩具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痛苦了。 “你搞错了，炎花。”沙华语气冰冷，“我不需要你的爱！”留下这句话后她赶紧离开现场回到卧室。 沙华重重地摔上门并反锁，她瘫在地上揉着太阳xue，到底是孤独导致了她的不正常，还是这里本身就是扭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