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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手也算……你要负责……”少年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道,待反应过来,周奇奇已经站在门口,举起左手看表,“喂,快点,我时间不多了,回去找你妈。”荀清:“……”荀清的mama叫做荀霜,他从小没有父亲,或许应该叫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妈一身脏病,其中梅|毒三期不能做手术,导致其他迸发症根本无从医治。只能将养好性|病,才能大刀阔斧治疗其他病症。可光是治疗胰腺炎打胰岛素的钱,一贫如洗的家也再无法支出分毫。于是荀霜选择了破罐子破摔地加速死亡,而荀清选择铤而走险地卖掉自己。绝境里的挣扎与救赎,只有这对永远争吵永远相互仇恨着的母子才能够体会。所以当荀清将周奇奇带回家的时候,躺在床上等死的荀霜不由得冷笑出声,“乖儿子,你还是把这么好的ATM钓到手了啊。”她不想活了,不想用卖儿子的钱来活了。她选择用言语把周奇奇讥讽走,刺激出荀清几近于无的自尊心。“闭嘴吧。”周奇奇不耐烦地道。她回过头来问荀清,“你妈能走不,不能我们打120。去满城的那个和平私立医院,刚刚我定了床位。”见自己被无视了,荀母叫嚣,“老娘不去,老娘有节cao!”“再吼撕烂你的嘴,死老太婆!”周奇奇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会跟着死老太婆客气,她恨不得这人脏死烂死臭死。荀母哽咽了一下,努力组织语言,她没想到儿子钓来的小姑娘能这么厉害。救护车很快驶来,荀母被送往和平私立医院。她有个一个专属的私人病房,周奇奇预付了一年的房费,外加昂贵的医疗费与护理费。差不多花掉了,她一半的私房钱。娘的哟,老娘痛死了,居然为了救这种老女人,花了她整整存了18年的零花钱!周奇奇刷卡的时候,整个脸都是黑的,没错,黑完了。她真想把荀清他妈从病房里拖出来过肩摔一百遍,自己糟蹋自己很好玩啊,关键是他妈的这女人还不止糟蹋自己,十年后还把周奇奇给坑了几坑。可如果不救这女人……不救这女人的话……周奇奇扶额,她怕荀清又走上了那条老路。想着想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左心房,仙女的良心真特么太贵了。就在这时,一直纤长的手拉住了周奇奇的衣袖,她眼刀一瞟,是苍白着脸的少年。“对不起。”少年嗫嚅,他被这费用吓住了。“没事。”周奇奇挠挠头发,她在乎的又不是钱。反正这次过后,他能走上正道最好,她也不用再有任何愧疚与牵扯了。她也要开启她的新人生啊。“我会还你。”少年继续道。“没关系,慢慢还,不要你利息。”周奇奇安慰他,反正以后荀董会出人头地,到时候分个百分之十的股份,下半辈子能养一群小白脸。“我给你利息。”不顾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患,少年正身,目光湛然,气正腔圆坚定道,“你什么时候想睡我,我就来!”千里送x,礼轻情意重!路人纷纷侧目,现在的年轻人,玩好大。周奇奇被盯得脸庞蒸熟了,她狠狠瞪了荀清一眼,一跺脚,“丢死个人了!”……安顿好荀母,已是夜里两点了。两个小家伙累得个半死,一前一后走在路灯下。荀清本想送周奇奇回寝室,周奇奇一摆手,“回你家吧。”上一次事情完结后,她昏死在荀清怀里,便回到了15年后。这一次她从交稿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再睡觉,她怕一睡过去,又回到那该死的十五年前。她必须得把该做的事做完。夜深,而黑,十分漫长。这个时间点,筒子楼还十分嘈杂。一堆夜猫子不睡觉,大半夜围在老袁面馆周围打牌。白炽灯发出盈盈的光,照着一堆人间百态。“这里很多人春节回不了家,会聚在一起熬,过年就不会这么难受了。”荀清道,他小小声的,知道大家都不待见他,快步领着周奇奇上了楼。往年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春节的温暖,今年走在张灯结彩的大街上的时候,他头一次觉得了,原来新年,是那样一个幸福的节日。身旁不远处的那抹身影,他多想,再靠近一点点。所以荀清的脚步异常缓慢,缓慢到,他能听到她每一声抑扬顿挫的呼吸。……开灯,苍白的粉墙。入门进去,小小的房子被隔成两个空间,两室一厅。里面每一样家具都异常陈旧,都是别人家里用得旧得不得了了,荀清从回收铺里捡回来,再自己改装的。比如周奇奇一屁股坐上的沙发,本来是皮沙发,皮磨没了,荀清就自己扯了舒服的帆布,塞了棉花和弹簧,绷出一张帆布沙发来。“我睡沙发,你睡我房里吧。”荀清道。周奇奇摇摇头,荀清的房间,一眼就能窥见全貌,堆满了的书籍,中间放着小小的床,“给我几本能看的书吧,我不困。”荀清瞥了眼时钟,凌晨三点半。“你得睡觉。”他劝道。“别管我。”荀清无法,只得找来几本有趣的传记,放到周奇奇手边。他简单洗漱完后,被周奇奇督促去睡觉。辗转反侧,他都难以入睡。裹了被子出来,发现周奇奇把灯全关了。她自己身上披了毛毯,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星星。“你真的不困吗?”荀清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周奇奇困得不得了,眼皮打架,她死死掐住自己虎口,催眠自己,“我不困,我不困。”荀清也坐下来,侧睡到周奇奇旁边,“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周奇奇没说话,她怕自己一说便破了功。她实在是,太困太困了。黑夜里,荀清摸索着,一点点触到周奇奇的手,小心翼翼地,又不敢完全触碰。他其实是有些不明白的,为什么周奇奇会帮他,为什么……她会跟着他到他家。但荀清不敢深究,他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触碰,就散了。一如镜花水月,泡沫幻影。一人躺着,一人坐着,挂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两个湿热的呼吸,交叠着。终将此夜长开眼,以报平生未展眉。……直至启明星升腾,屋外早餐的吆喝声大起。荀清方才听到身边少女发出长长的嘘声,那样疲惫又清醒:“荀清,以后你一定要走正途。”“嗯。”他揪紧了被子。“那就好,以后……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