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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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就在这时,屋角的铃铛发出了一阵急促的清响,韩非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按住卫庄的肩膀,对方却已率先分开了一妖一鬼间的距离。 “看来,紫兰轩这次的麻烦不小。”卫庄弯腰提起了一边的鲨齿,朝门外走去。 韩非瞥了角落的铃铛一眼,他知道那是紫女设下的阵法之一,似乎和这座花楼里各个厢室都有感应,只要哪里出了异样便会不住震动,但眼下,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一串附在铜铃的阵法上。 韩非用手指碰了一下嘴唇,那上面依稀还有方才两人接吻时的触感,纵然他身为剑灵,所谓的感觉也不过是虚幻。 “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卫庄回过头来看向韩非。 厢室的房门已被卫庄拉开,外头明亮的灯光落在他清瘦的侧脸上,竟没有由来地显出了几分寥落。 韩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惊了一下,立马又换回了平日里那张笑脸,紧跟了上去:“眼下我是你的剑灵,自然与你同行。” 卫庄一直不喜欢韩非那副装出来的笑脸,纵然他知道那亦是对象的某种形式的盔甲,可直到故人去后,卫庄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些他曾经所看不惯的,如今都显得那般弥足珍贵。 一妖一鬼顺着楼梯而下,二楼已有几位侍女模样的人迎了出来,领着卫庄前往生事的厢房。 虽然王都里的局势变了几变,可紫兰轩内的热闹奢靡却半分不减,韩非看着自穹顶垂下的错落华灯,心中不由感慨,没想到卫庄这样比剑还冷的妖,居然会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他这般心想着,又伸手来,撩拨卫庄耳畔的碎发,虽然他一进门就察觉到,这个名为紫兰轩的花楼,只怕是妖物的聚集地,不过眼下只有与他签订契约的卫庄能看见身为剑灵的自己,所以韩非做得简直毫无顾忌。 撩完了头发,而后就是脸颊,还有看起来纤薄又少有血色的嘴唇,韩非正想要伸手去捏,卫庄这时终于看了他一眼,以嘴型示意道:“别闹。” 韩非笑了:“刚才你给我施了定身术,非礼我的时候,我都没怪你,现在我不过是摸摸头发,你就那么激动……” 卫庄:“……” 他瞪了这个不要脸的剑灵一眼,才想说点什么,前边引路的侍女已经打开了房门,欠身请卫庄进去。 入内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人血和妖兽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味道便显得格外刺鼻,卫庄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只见入口处的屏风被一具庞大而肥硕的身躯压倒,锦绣河山的屏面上飞溅了一整片殷红的血迹。 “是御史大人,”紫女快步上前,低声道,“人已经断气了。” 御史的品阶虽不能与丞相和将军相提并论,但却承担了接待外国使臣的要职,也常随王上一道出席宫廷宴会,卫庄知道此人乃是韩王身边常伴的近臣。 这样一个人在紫兰轩中殒命,无疑会是个麻烦。 卫庄单跪下来查看,死者喉口处有一条明显的割口,血水从里头缓缓渗出来,染红了丝质的衣襟。 “是谁出的手?”卫庄问。 “是我。”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韩非转身看去,从几个舞女后走出来一个貌美的黄衫女子,宽大的衣摆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她挽了把鬓边垂落的散发,看向卫庄,“弄玉一人做事,一人担。” 韩非留意到她抬手时,左手的食指与中指的指腹处有块状的茧子,生在这个位置的茧子并不常见,他猜想眼前的女人莫约是个琴师,指腹的老茧原是长年按弦所致。 卫庄看了弄玉一眼,这时紫女先一步开口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问了,御史大人本在听琴赏舞,不料中途掀案而起,双目充血,模样甚是骇人,我们紫兰轩的姑娘又哪里见过这模样……” 卫庄心知紫兰轩的这班姑娘大多是昔日里被遗弃的人族孤儿,以及人妖混血,而紫女收拢她们不止为了让她们陪酒接客,更将她们培养成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之所以这么说,不过谨防万一。 “他是个凡人,”卫庄站起身来,“依你看,当时他可是被夺舍了?” “看模样,有点像,”弄玉迟疑了一下,“我和屋里其他几位姑娘本想合力制住他,不料御史大人发狂后力量甚至骇人,连……半妖的彩蝶也没能将他按住。我本想一击将他击晕过去,可他行动也十分迅速——” “你是说,”卫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狂化后,会主动攻击人?” “是,”一旁的彩蝶开了口,半妖出身的她天生有比普通人族更大的力量,在与这个看上去大腹便便的御史的搏斗中也丝毫没占上风,“御史大人那时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灵智未开的妖兽,想要剖食人心一般。” 卫庄闻言,还想俯身再去细看死者的眼镜,一旁的剑灵却倏尔伸手将他拦住:“且慢。” 卫庄看向半空中那只泛着幽幽绿光的手,就见韩非也正看着他:“……你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那具尸身的胸口处的衣料忽而一阵诡异的起伏,在场的一干修为尚浅的半妖心中多少有些发怵,卫庄盯着那古怪的异动,忽道:“所有人,立刻从这屋里退出去!” 厢室内其余的人与妖的修为,同卫庄并不在一个层次上,众人闻言都迅速朝外撤去,其中修为最高的紫女断后。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奇异的响动,尸身的胸膛骤然向两侧裂开,紧接着“噗”一声,一股鲜红而浓稠的液体自尸身的胸腔内喷涌而出。 浓稠的浊液中似乎还夹带着什么颗粒,定睛看去,那里头竟是一条条扭动的蛆虫,正伴随着迸发的液体朝四面飞去。 众人与妖已经退到了外头的走道上,房门将要阖上的刹那,断后的紫女的眼睛略微睁大了,并非讶异那骇人的尸变,而是卫庄拉剑出鞘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的错觉么……紫女一瞬间有些失神,那个身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下一刻无数蛆虫纷纷扬扬向着四周散去,零星几只正朝着这头仅留下的一道门缝而来,紫女手中的匕首亮出,但有什么比她更快,甚至来不及等她反应,紫女但觉眼前有绿光一闪,面前的房门便已严丝合缝的关上。 一股强大的灵压隔着门板渗透出来,紫女清楚那是卫庄发动的结界,她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跳有些加快,刚才那道绿光,又是什么? 【5.2】 “哐啷”一声响,一侧的花架倒了,插满茶花的瓷瓶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韩非的视线越过厅中连带屏风一道被烧成一片焦炭的尸体,落在散了一地的山茶花上,只见粉嫩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在这一方焦黑的地板上显得格外艳丽。 可惜了。 他的目光一转,望向一旁收了剑的卫庄:“没想到你还会cao火的术法。” 原本尸身中迸溅而出的大量蛆虫会是个麻烦,所幸卫庄将结界施得及时,得以将这批毒虫烧了个彻底。 “掐诀而已。”卫庄的嘴唇动了动,忽而别过头,咯出一口血水来。 韩非的眉梢一动,当即凑到卫庄的跟前瞧他的情况,嘴上仍不忘戏谑道:“我早说了,你身上有发动招魂阵时受的内伤,此前何必这么拼命赶路?现在好了——” “你也说了,”卫庄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截口道,“你我唇亡齿寒,我受伤,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剑灵瞧他并无大碍的模样,这才略微放心下来,想着卫庄刚才大约是使用纵火术时牵扯到了内府的旧伤,又调侃道,“就你现在的这副身子,要是真遇上天雷劫可要怎么办?” 天雷劫只有在大妖发动全身修为时才会应现,卫庄不信剑灵会不知道这个,也不答理对方这番打趣,兀自走到化为焦土的尸身前,俯身查看。 “人都被你烧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韩非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跟着来到了卫庄的身边。 “死者理应是被人施了蛊,毒发后才会心智错乱,心脏也因此变成毒虫的苗床。”卫庄的手指缓缓抚过地上的灰烬,“但那些虫子……” “那些虫子上还带着其他的咒术。”韩非将他的话接下去。 他说着,掌心一团青绿色的鬼气缓缓散开,露出了里头一只正在扭动身躯的蛆虫,见卫庄正抬头向他看来,韩非笑了一下,将虫子递到卫庄的面前:“莫非,你是在找这个?” 卫庄:“……”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道:“你有心了。” “没什么费不费心的,”韩非打量着卫庄脸上几变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说,“谁让我现在是你的剑灵呢?” 卫庄没接他的话茬,掌心里的蛆虫下一刻化为了灰烬:“给御史下蛊的,和在这毒虫上施控心咒的,是两个人。” “控心咒?”韩非挑眉。 “阴阳家内门术法的一种,”卫庄道,“能够以此将活人cao控为牵线的木偶。假如方才没有及时将这批毒虫销毁,紫兰轩里中招的人与妖只怕沦为阴阳家窃听的工具。” “对此,你有什么打算,”韩非半开玩笑地说,“是要再去一趟秦国?” 卫庄:“秦王为赴东海仙山求长生,命人在桑海重金打造了一艘巨大的楼船,不日就要启程。如今那里才是阴阳家真正的驻地。” 与此同时,秦国边界的一辆马车上。 车厢内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你是说,种在那个韩国御史体内的蛊母已经死了?” “正是,月神大人请看。”黑衣人呈上了一只做工精巧的机关木匣,匣子打开,里头并没有往日的蛊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粉末。 “纵火术,”月神的朱唇轻轻勾起,想起那时少司命曾说的,鬼谷卫庄的真身乃是一条蛟或是螭,要这些来自水中又或是土里的妖物施术cao火,场面想来也该新奇,“倒也有趣。” 黑衣人不知月神在笑什么,但这不是他一个影子里的人该知道的事,只默默垂目静候月神下一步的吩咐,却听对方道:“从这里到桑海,还需得几日?” “如若一切顺利,”黑衣人道,“七日便可抵达。” 月神点头,望向了车窗外血红的落日,喃喃道:“希望鬼谷的那一位,不要令我们久候。” 待处理完紫兰轩的一干事务,卫庄回到他在新郑的别院时已临近子夜。 夜风拂过窗前的竹帘,发出咔咔的轻响,卫庄透过竹帘的缝隙望去,只见当空一轮团栾的皓月高悬,不知不觉,已到了十五。 他原本打算调息打坐一夜,好重新调理一番体内受损的经脉,不料几日的舟车劳顿,加上夜里带伤出手,卫庄上榻后不多时,便沉沉陷入了梦乡。 梦中的场景依稀是个夏夜,湖里的莲花开得正好,卫庄撑着小舟朝湖心的梅花亭驶去,船舱内忽有人出声叫住了他。 卫庄停了桨,船舱的帘布在这时被掀起,露出了一张极俊朗的脸。 下一刻,韩非看着卫庄笑了一下,一双桃花般的眼睛微微下弯,映出天上皎月的光亮,又仿佛,是这双湖水般眼睛本就亮极,反叫当空的明月星辰黯然失色。 卫庄自己也不知道他何时放下了船桨,又时如何同人一道进了船舱,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韩非晶亮的眼睛,他在狭窄的船舱内伸手搂住了韩非的腰身,继而低头吻了上去,唇与唇紧贴在一起,触感竟有些不真实。 他一时想不起两人为什么来到这片平湖,也不知道韩非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族公子,出行为何会选择这样狭小的扁舟,卫庄这一刻只知道他紧紧抱住了韩非,韩非也回拥住了他。 两人的胸膛相抵,韩非轻轻舔了一下卫庄的下唇,顺手解开了对方的腰带,手指顺着衣襟探入卫庄的亵衣,指尖在里头轻轻撩拨爱抚。 卫庄的心跳得很快,此前他与韩非欢好,无一例外都是在室内,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吞咽了一下,将人一把压在了一头的木板上接吻,一面胡乱地去褪韩非身上的衣物。 “卫庄兄……”韩非的手抚过卫庄的侧脸,轻声唤他的名字。 卫庄一手撑着下方的木板,垂眼看着韩非,只觉得今夜的恋人格外叫他心醉,乃至想起两人此前共同经历的种种,胸中竟是一阵莫名的绞痛。 奇怪,卫庄不解,眼下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怀中,他为什么会感到心痛? 韩非修长的手指掠过卫庄的耳畔,继而轻轻拨弄着卫庄一头银发,额角的发丝很快脱离了发带的束缚,变得散乱,卫庄没有制止,望着韩非的眼睛:“怎么了?” 韩非摇摇头,伸手环住了卫庄的脖颈:“我只是在想……” 卫庄听得认真,好像生怕自己错过了,就再也听不到韩非的答案一般:“恩?” 韩非轻轻摸了摸卫庄才被他弄乱的银发,顿了一阵,忽又笑了:“我走了,你便也能安心历劫升仙了。” 卫庄的眼皮跳了一下,拿出了早已备好的说辞:“我的修为还没到那个时候。” “是么,”韩非仍是笑,“我原本还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卫庄当韩非是在担心他历劫成仙后,两人注定分离的事,矢口否认,“你不是想将你的‘法’推向天下么,我会陪你。” 韩非看着卫庄的眼睛,轻声道:“我只是怕……你寂寞。” 他说着,身体忽而渐渐化为了粉末,于卫庄的指缝缓缓淌下。 卫庄看着眼前一点点消散的恋人,心中一急,脱口道:“韩非!” 话音未落,卫庄猛然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还是他熟悉的床幔,卫庄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那股绝望又悲切的情绪犹在,将他浇得一阵透凉。 “你醒了?”一旁有人开了口,声音与他梦中的恋人别无二致。 卫庄从榻上坐起身来,只见剑灵正飘浮在半空,散出幽幽的绿光。 毕竟灵体既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眠。对方就是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一抹残魂。 卫庄收回了视线,胸腔内过快的心率还没来得及平复,就听剑灵继续道:“这半宿,你可叫了不少回我的名字。” 卫庄一时失语,韩非当然没有错过卫庄发红的耳根,不由笑了,凑上去附耳喃喃道:“而且……你还硬了,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