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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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将穆修尧送到哨塔，看着他进入医疗舱，生命体征平稳平稳之后才离开。 两天之后，洛克通知他人醒了，他再次返回哨塔。 “你来看看他，跟个木头人一样。精神图景都乱套了，但也不知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还有理智没有疯掉。吃喝正常，就是不说话。” 等他到了病房，看到穆修尧靠坐在病床上，人已经不再是干瘪的样子，便放心了许多。 至于精神状态，他觉得他之前掌握的信息或许可以刺激到他。 “秦意呢？”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穆修尧果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随后又低下头变得死气沉沉。 “秦意之前的审讯情况，你想知道吗？” 穆修尧再次抬头，眼神都变了，仿佛看到了猎物，肖云心脏颤了颤，生怕他下一秒就呲出獠牙。 “咳。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讲。” “说！” 他再次颤了一下，赶紧说道：“我不太确定她之前是不是在玩我，但她在1号药剂之后的回答很是奇怪。” “她说她是一年前来自地球，自2024年穿越而来。” 短短一句话，让穆修尧的眼神亮了片刻。 对上了，跟她之前说的话对上了。 她说，她在Z3027待了半年，算算时间，她来首都星也差不多半年多。 所以，她不是间谍。 但是，她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肖云看的清楚，穆修尧眼中的光，不过片刻就消失了。 “你想起了什么吗？” 穆修尧摇摇头。 “我觉得她是间谍，不然她为什么说那种话糊弄我。” “她不是间谍。” 穆修尧语气过于坚定，让肖云愣了一下。 “那她总不会真是从地球穿越来的吧，你真信？” “我信！” “呃……那她现在人呢？” “在度假。” 度假你会搞成这幅样子，鬼才信。 丢下一句疯子后，肖云就走了。 见到穆修尧恢复正常，他也就放心了。 洛克说，他醒来后就喝了一瓶营养剂。 先前他会弄成那个样子，也是因为至少有七八天没吃没喝。 也就他是个哨兵，换做普通人早挂了。 看样子，秦意应该是自己离开的。如果是因为其他人而消失了，他不得早发狂了，何必在这折磨自己。 他倒是想帮忙，但帮不上啊。 离开哨塔的这两天，他翻遍了关于秦意的所有资料，甚至向高层申请，调取了机密资料，依旧一无所获。 这个女人，真是狠心。 最近洛克说他也挺忙的，让他多来看看穆修尧。 问他忙啥呢，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有收到情报，自由共和国那边突然出现一种病毒，只在哨向之间传播，传染力极强，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感染了。 感染症状就是哨向天赋能力降级，甚至有些低级的哨向，感染之后直接变成了普通人，精神力都大打折扣。 表面看起来是好事，敌对国的军事能力减弱。 但毕竟本国也有哨向，这种病毒不会看你是哪国人再感染你。 所以，他最近都在忙着收集这种病毒的资料，没有太多时间照顾穆修尧。 肖云应下了，答应每天下班都过来看看穆修尧，实在不行，让他暂时搬到自己家也行。 本来想通知他父母，但洛克说穆修尧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他的家人。 想想也是，就他父亲那个性格，担不担心是一回事，关键是第二次把自己的向导搞丢了，最终从家里得到的可能更多的是嘲讽。 他们也庆幸，之前因为着急，没想起来要把这事告诉他的家人。 对于秦意的行踪，穆修尧没有透露丝毫，也有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洛克觉得有些惋惜，毕竟哨塔损失了一个顶尖的向导，但幸好，他们还没有结合，否则，这个顶尖的哨兵肯定也会折了。 而肖云，他作为有伴侣的哨兵，非常能理解穆修尧的痛苦，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他的伴侣也突然消失了他会怎么样。 所以，他也愿意在他的搭档身上多费些心。 然而，等他下了班之后再去看穆修尧，发现早就不见人影了。 去找洛克，他也不知道，两人一起查了系统，才发现穆修尧在肖云离开不久之后，就出了哨塔，离开了首都星。 原来，就在肖云离开之后，穆修尧的手腕突然有种不一样的震动。 他之前早就屏蔽了所有的消息，这点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点开看了一下。 “请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 他皱了皱眉头，打开消息。 “你的亲亲老婆在这里哦。” 虽然不知道亲亲老婆是什么意思，但文字下面附了一个坐标，还有秦意坐在地上靠墙睡着了的照片。 她的衣服还是离开时穿的那套。 “你准备好了吗？” 秦意被叫醒，这才发现，她居然就那么坐在地上睡着了。 “什么？” “当然是接受我的帮助啊。” 虽然很想接受，而且到这里的目的也是这个。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真有人可以无偿献爱心？ 她不信。 “你为什么帮我，你要什么？” 听她这么说，盛子楠伸手在口袋了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空间纽。 “就是这个，我帮你的报酬。” 这个空间纽她认识，就是装着能源石的那个，可是明明…… “快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盛子楠边说边把她往最里面的实验室推。 “所以，Z3027就是你下手的？” “哎哟，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想报仇也杀不了我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实验室，秦意被推到床上躺下，盛子楠拿了个什么东西，让她吸了口。 “那你是要送我回地球时代吗？” “哈，想什么呢。要能回去我早回去了。” “那……” 你要怎么做？ 话还没说完，秦意失去了意识。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美好的梦，大概是失去意识前心中抱着期盼。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她还在那间实验室。 所以她没有回到地球，那盛子楠是打算怎么帮她？ 她感受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 总不能就让她睡了一觉吧。 走到先前的房间，看到盛子楠依旧坐在光脑前手指飞舞。 见她出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她问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所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当然没感觉，毕竟你当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当向导也才一年多。” “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已经不是向导啦，不用谢哦。”说完，她有将视线集中在光脑上，手上的动作继续着。 秦意总觉得盛子楠似乎有些着急，甚至能看到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直到那汗珠变得如豆子般不停地冒出低落，她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盛子楠皮肤太白，让她没有察觉到她脸色非常差，直到看到了灰白的嘴唇。 “你怎么了？” 秦意朝她走近了些。 “你别过来，我还有一点就弄完了。”能看出来她越来越虚弱，几分钟前还挺直的腰背这会就已经塌了下去，说出这一句话，还喘了口气。 “需要帮忙吗？” 仿佛怕大声说话会伤害到盛子楠，秦意的声音放低了许多。 …… 盛子楠没理她，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但看的出来已经慢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秦意心里总觉得面前这个人马上就要消失了，一种死亡的哀伤萦绕在她心头，但她又做不了什么。 终于，盛子楠似乎完成了什么，光脑界面变得很干净，不再是刚才满是数据的画面。 但是，她的力气似乎也用尽了，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秦意赶紧上前扶她，但她似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你的亲亲老公马上就来接你啦。” 说完盛子楠就闭上了眼睛，秦意将手放在她的颈动脉上，至少等了一分钟，都没有等到脉搏的跳动。 “啪嗒。” 一滴水滴在了盛子楠的脖子上，秦意这才察觉，她居然哭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帮她实现了愿望。 又或者，是为一个同乡的逝去而感到悲伤。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伸手准备擦掉盛子楠脖子上的泪水时，发现锁骨处似乎有字。 仔细一看，是三个数字。 “002。”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 她临终前那句话的意思应该说的是穆修尧吧。 难不成她给他报了信？ 可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现在秦意还是觉得很奇怪。 只因为她们是同乡，就专门来帮她吗？ 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拿能源石来做什么？ 还有她临死前光脑上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最大的疑问，她是如何从两千多年前穿越到现在的？ 然而，这一切疑问，已经没有人可以解答她了。 她将盛子楠的遗体放到了最里面那间实验室的床上，找了一块白布盖在上面。 有想过把遗体带出去火化了，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她和穆修尧分开之后，因为太过难受，选择了深度休眠，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事件发展太过迅速，而且完全出乎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吗？ 等着穆修尧来接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秦意？” 哈，她都出现错觉了，居然听到了穆修尧在叫她。 怎么可能这么快。 “秦意，真的是你？” 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秦意回头一看，不是幻觉，真的是穆修尧。 “穆修尧？你怎么来了？” 不对，她其实想说的是，你终于来了。 她开心地站起身，嘴角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可是，穆修尧却愣在了原地，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仿佛不敢认她。 秦意心里咯噔一下，对了，她现在是普通人，已经不再是向导，那么以前对于哨兵的吸引力，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