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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可止小儿夜啼

    他下身难受,却习惯忍着不做声,此刻被她赤裸裸揭开这点,脸都红了。

    王身边从不缺暖床的人,所以温秦在此之前一直不知道,独自承欢竟然会这么难受,他也并非寻常男儿,但到后半夜也几乎是半昏迷着挺过去的。

    “好了,睡会吧!”看到他左右难安的模样,季白拍了拍他后背,无奈的说道。

    马车是往阻挡魔界的防线边缘过去的,用着正常马车的速度前进,静谷的位置在偏内陆的方向,两国防线相接处,是一道天险。

    季白望着窗外陡峭的云岭,手心把玩着茧丝,世人俱都怕死,神魔也不例外,但其实也有一法是可以避免的。

    自爆元神!

    她的血必须有形体可依,方能发挥效用,因此若是主动放弃所有修为,只留下一缕残魂,便可能逃过她的索命。

    这是她最先征服魔界的原因,魔族只修rou体,不修元神。

    这也是那次她掉入陷阱的原因。

    所以说她家正君真是好手段不是!居然能说服那么多人为他卖命!

    这一千年,天界换体重修的不少,减少了她不少力量,可他又为什么不抓住机会了?是怕他解体了压不住其他人?天界也像魔界一样大乱?

    原因季白还不明不知。

    当年他以封位天尊之姿孤身嫁入魔界时,她就怀疑过他的企图了,可没想到左防右防,还是棋差一着栽他手里!她可真不该看上那张漂亮脸蛋引狼入室!

    季白看着怀里安心入睡的美人,很没有诚意的反省了下。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的行驶突然陷入了泥潭,那两匹马是朽木化作的化身,不需要人驾驶,此刻依旧迟钝的迈着步伐,却前进不了半步。

    季白将人放在软榻上,筋骨一阵活动后,已是另外一个样子,连金色的眸子都褪色了,方才掀开车帘,看见四周的雾障。

    她无法修行,只能猜到这雾障不对,却看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周围的土地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片沼泽,现在马车的半个轮子都沉下去了。

    她挑起眉头,咬破食指,一滴金色的血液缓缓淌了出来,化作几只飞虫后,伤口便消失不见。

    “去看看。”

    飞虫迅速飞出眼帘,朝四个方向离开。

    温秦惊醒过来,走到她身边,“王,这瘴气有毒。”

    “嗯,对你有影响?”季白看着他半红半白的面容,猜不出是昨晚的原因还是瘴气的原因。

    “不,不严重。”温秦看见了她的新样貌,飞快记下来便扭过头去,灵力聚集在眼部检查了一圈周围,“这并非天然生成的,有人借助阵法,利用了这里的地势。”

    季白体质特殊,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冒,既然温秦没事,她便起了兴趣,“能破吗?”

    温秦看着她兴趣盎然,点了点头。

    吩咐小虫待命不动,季白站在原地,看着温秦破阵。

    不过对灵气不敏感的她看不出个所以,她估摸着自己是这三界的外来物种,才如此能力奇特格格不入。

    她的传承记忆破壳便损坏了好大一块,可惜轮回那么多世的记忆里,也没有找到跟她类似的东西。

    四周的瘴气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她通过小虫看到了四面八方奔来的黑影,虽然她对灵气不敏感,有一定灵智的小虫却已经闻腥而动,钻进了领头的几个黑影体内,大肆蚕食。

    鬼修!

    季白挑了挑眉毛,发令制止了被食欲支配的虫子,剩余的黑影被同伴的突然惨叫所慑,停顿在了原地。

    瘴气四崩五裂消散后,温秦收起几件法宝,只余一柄碧绿色的长剑在手,击碎了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悬浮到了空中。

    他伸手去拿,有人却快他一步,冲到了他前头。

    温秦皱起眉头,那颗珠子便是阵眼,但此刻阵法已破,他也并非冲人宝物而来,不知应不应该继续出手。

    拿到珠子的人后退数十步,浑身的黑气收敛在身侧,露出一张黑漆漆、阴森森的女人脸。

    “来者何人,为何无故攻击我罗刹宫护山法阵?”

    温秦:“……”他真没注意这是人家护山法阵。

    “回来,温秦。”季白招招手,看着神情僵硬的男人有些好笑。

    天上的女人本来只注意到温秦一个,猛地一见下面还站着一个,心情立刻更加阴沉了!

    季白指了指已经在沼泽里沉了一半的马车,“无意擅闯,只是出行工具陷落此处,不得已出手,各位赔我一辆马车就好。”

    那飞在天上的人随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着实没看出那马车有什么出奇,这种凡人的东西好赔,但那沼泽又不是她们布置的,再说了——

    “以刚才那位公子的狠手,说是无意闯入,阁下让我如何相信您的说辞?”她一边说一边掐碎传讯符,随即准备出手。

    温秦已经发现了四周都是些鬼修,他回到王的身后,闻言有些担忧。

    鬼修是当年唯一没有臣服王的,因为鬼修要么是没有根骨灵根才会放弃rou体,或者身怀怨恨不愿投胎的孤魂,只剩魂魄后,王的血液对它们来说就是毒药,根本不能被王控制。

    然而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在王的眼中……

    “你相不相信与我无关,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相信为好。”季白语气微妙。

    “阁下意思是要找茬到底了!”

    “此言差矣,我只是给出我善意的劝告罢了。”

    “狂妄!”

    肯定了来者不善,那个鬼修话音刚落,早就准备好的浓郁黑气便化作一只黑手,压了下来。

    季白站在黑手下方,白色的衣袍微微摇曳,抬眼看着上方,一动不动,在旁人看来就像吓傻了一样。

    鬼修心底冷哼,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后的男人身上,这两人看着也就那个男人是个棘手人物,果然,温秦长剑出鞘,所有人都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绿光,鬼修匆匆撤退时,便看到那些黑气已经被四分五裂,溢散在空中了。

    强大的力量洒落在半空,鬼修后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季白安静的看着温秦出完手,男人挥剑的动作相当利落,行云流水的像是一副画作。

    对温秦来说,面前的小门派确实不算什么。季白双手抱胸,知道他抢在自己面前是怕自己大开杀戒,笑着收回了几只蠢蠢欲动的虫子。

    虫子被掐碎后,化作血液重新回到身体里,带来一小点精纯的能量。

    “怎么样?各位愿意赔偿了吗?”季白问。

    攻击被轻描淡写抹去,鬼修们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个被法宝反噬的人却并不慌张,吞了一粒丹药,“看来各位是执意和我罗刹宫过不去了!”

    “一辆马车,谈不上过不去吧!”季白轻笑。

    “各位擅闯我山门,又执意挑衅,可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若是就这样让各位离去,我罗刹宫以后还如何在这地界立足,各位还是留下点什么来吧!起阵。”另一个鬼修阴森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同时,那些包围在周围的身影,也都一个个化为青烟消失。

    漫天的雾障再次遮云蔽日,季白看了看四周,连之前随处可见的树木都看不到了。

    “现在的鬼修都这么嚣张了吗?”毫无反省意识的季白怅然的耸耸肩,她在位的时候,鬼修可是躲得像阴沟里的老鼠的。

    温秦观察着阵法,闻言咬了咬唇,“她们迟早会知道您的归来的。”

    “当然,等那些蠢货找到我,秦儿觉得我要如何处理了!”这并不是问话,因为季白很快便又说了下一句,“都豢养起来如何,我想有一堆人,都想要这表忠心的机会!”

    “王……”温秦吓了一跳,脸色惨白。

    季白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忍不住笑了,她当然知道,刚开始时她名声其实还不可怕,之所以传成可止小儿夜啼,很大程度,是在剿杀鬼修时带来的。

    不管是鬼尊还是鬼神,面对她的虫子,都只是或大或小的食物,轻易能喂养一只虫子到成人大小,成为她行走的储备能量。

    “这里可有外人了,怎么还是改不了称呼。”她亲亲男人唇角,“我就不动手了,交给秦儿吧!”

    温秦抓紧剑柄,“好……”

    季白印象中温秦并没用过剑,她还以为这只是个伪装道具了,谁知跟着看下来,剑法相当纯熟大气,一点花哨都没有,握剑的手轻巧有劲,一路走去,几乎没有能接他一招的,当然,他境界远远超过这些人,足够拿着不熟练的武器也应付自如了。

    她负手走在后面,懒散漫步,挡不住温秦的人便打上了她的注意,可不管那些人如何躲藏突袭,都免不了被那漫天的剑影发现,击退三尺。

    “叫你们的人住手!”

    温秦将这片山岭的阵法破的七七八八后,一座陡峭的黑山露出了原貌,地上躺满了黑气四散的黑影。

    他的剑势如破竹的横贯到了一个鹤发的老者脖子上,对鬼修来说脖子根本算不上致命处,这个老者却丝毫不敢动,一双混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温秦,“我们罗刹宫何处招惹了前辈高人,还请说出来,让老太婆死个明白。”

    温秦回头看着季白,后者还在一步一停顿走上石阶,这个地方已经是山岭深处了,四周的山都比这里高,除了正午时分,几乎就是阳光死角。

    “秦儿解决完了?”她看着山顶上的两人,温秦的发丝有点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紧张。

    “没有其他更强的气息了。”

    “哦?她什么水平?”

    温秦看着剑下的老者,老太婆也正死死盯着他,闻言率先开口,“老太婆晋升鬼王巅峰后,行走地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阁下这样的对手,但罗刹宫应该并不曾得罪阁下这样的强者才对,这是要撕毁约定了吗?”

    “嗯?什么约定?”

    “千年前天界与鬼修的约定!若无正面冲突,正道修士不可主动对鬼修出手。”温秦解释。

    鬼修和魔修一样,算是人间人人喊打的存在,可以想见这个约定带来的好处了!季白若有所思,“那看来我不能放过她们了?”

    “王……妻主,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温秦焦急的开口,对上季白含笑的眸子,又垂下头,“这里靠近边境,秦儿觉得您并不适合出手。”

    这一句石破天惊的称呼终于彻底转移了那老者的关注焦点,老人的目光在她二人间来回挪移,被轻视的怒火都压不下这股惊奇。

    “那秦儿希望妻主如何。”季白被取悦了,她走上前,将温秦揽在怀里,咬了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