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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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有了重大进展,我和leo长吁一口气,各自伸了个懒腰,活动因脑袋挤在一起看屏幕而僵硬的脊椎。她主动关上电脑屏幕,自然而然地摸了摸我的头,起身去冰箱拿果汁。她问我喝桃汁还是橙汁,我说按你的来,她便端来两杯橙汁,温水被置于一旁。 我喝了口果汁,任由自己放松,陷在松软的皮质沙发里仰头看天花板。leo则一口喝完了橙汁,坐下来重新掀开电脑屏,指着实名ID的头像说:“这是凯缇娅?” 我感到奇怪,“她应该是库拉才对吧,只有库拉有权限管理帖子。这也方便了凯缇娅她们。” leo摇摇头,“我是说头像,”她点了点那个戴着女巫帽的金发女郎照片,“很明显,这是凯缇娅。” 我睁大了眼睛,“哈?库拉拿凯缇娅做头像?” 我立刻仔细辨认那背影——金色的及胸波浪卷发,和耳边一道细细的银框与肩膀若隐若现的红色影子——这是戴着她钟爱的红色墨镜的凯缇娅。拍照者没用滤镜,也没调色,一切都处于最自然的情况。 “……凯缇娅知道这事吗……”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里。 “应该是知道的,头像是三小时前刚换上去的。可能是刚拍下来的,所以没来得及修图。” “论坛账号只有她是非匿名,ID和头像都看得见,这是在干什么……”我有些被吓到,“她们已经这么亲近了?” “恐怕是了。那顶女巫帽我在校门口的小卖铺见过,黑紫色,帽檐缀星星装饰……” “所以她们不知道怎么鬼混到一起去了。”我总结道,“狼狈为jian,狐朋狗友。” “……敌人联手只会让事情更麻烦。”leo叹息着,“但也没办法了。” “库拉看上去简直要和凯缇娅绑在一起,现在的突破口只有艾萨克。” “艾萨克啊……是他蓄意促使凯缇娅攻击塔瓦娜,这是一切的开始。” 我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遮掩住。leo笑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转向九点,已经是晚上了。 “差不多我该回去了……谢谢你邀我到你家做客。”我有些拘谨地说,绞尽脑汁地想着感谢的句子,“非常谢谢你……” “这没什么啦。” 我起身欲走,leo却忽然拉住我的手,很温柔地说:“等一下。” 她从柜子里找出些零钱,捡出五元硬币递给我:“你的薪酬。” 我刚想拒绝——毕竟我没帮上什么忙,她却忽然将硬币抽走,朝我低下头,平静地说:“不过你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晚上?” 仿佛连时针走动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我说,什么? 于是leo一点也不会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要不要住在我家一晚上?” 简直是做梦。我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在地,leo连忙把我扶起来,忍俊不禁笑了几声,“你对家有什么ptsd吗?唔,需不需要我更改措辞什么的?” “没有啦……”我低着头,局促得像第一次与面前人交谈,“我,我只是从来没被邀请过去别人家……也没有人邀请过我在她家住一晚。” 我说的磕磕绊绊,羞得我想钻进壁炉里顺着烟囱爬走,就当从来没和leo认识过。想象的途中却忽然意识到,如果没和leo认识,恐怕事情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那现在有人邀请你了噢,要拒绝吗?还是接受呢?你的家离这里很远吧?”leo笑眯眯地等着我。 “嗯……那个……”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好。” 这个字极轻微地落地了,轻得我几乎没听见这个单词,只意识到我口型的变化。leo的笑容更大了,她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那么硬币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哦。住客厅介意吗?我的房间不太方便给你住,也只有一张床。 这些声音细碎温柔,缓缓流进我的耳朵里,像蜜糖一样黏腻。我的耳朵只容得下她的声音了,其余的一切都被放慢,只有我鼻腔充斥着的百合芳香还在提醒我这是现实。 “不介意……没关系的,我睡过地板,也没事。” leo就这样温柔地等我缓过神。她将温水递给我:“感觉好些了吗?” “你的症状有点像ptsd,真的没事吗?” “没事……真的只是我太孤僻了而已。” leo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扶我到了沙发上,她去上楼拿毯子与枕头。 我环顾了一圈四周,才意识到我进她家门后就没好好观察过屋子。于是我晃荡着脚左看看右看看:摆在窗台的绿萝,底下的两盆兰花和百合,蓝白波纹状的窗帘,积灰了的壁炉,连茶桌上也有的一个装着猫咪的相框。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多照片里却没有一张有关她家人或是她自己,只有单一的猫咪。就连壁炉上方通常会挂上家庭合照的地方也空荡荡一片。 但她已经独特到拥有了义肢,拥有一个她不屑于遮掩的疤,拥有一幢自己的房子,过得自由自在,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太特殊了,我想,所以连异常的地方与她放在一起就变得不再异常了。 她很快下楼回来,抱着一个厚厚的花毯子和一个有着斑点枕套的枕头。枕套的拉链有一半在外边,我意识到这是手工痕迹,于是问她,这是你缝的吗? “是啊。”她轻飘飘地回答,充满好奇地看向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厉害啊。”我说,“我只会缝衣服破洞之类的……仅此而已。” “没了一半腿后我就常会缝些东西。” leo摸了摸自己的机械义肢,温柔地说:“虽然没了腿,但我觉得现在更好。” “为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失必有得嘛……我得到了一些先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比如这栋房子。” “可你失去了什么呢?”我下意识地问,话一出口我便立马后悔了,可覆水难收。 所幸leo就连为这问题而停顿也没有,只是平静地继续说:“失去了很多。我父亲,我原先的家,但我不后悔。” 我识趣地没有继续问,恐怕她的家庭问题比我想象中严重。 “你呢?”她忽然调转话题向我,“你还没聊过你自己。” “……我没什么可聊的。” “就当做是交换了,告诉我一些事吧。” 我语塞了。家庭方面我无话可说,作为一个弃婴,我最缺的便是家庭了。 “虽然是弃婴,但应该也会有人愿意领养吧?” “……不,”我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没人愿意领个病孩子回去。我几乎从医院长大,靠着福利院的救济和我自己打的零工活到成年。” 我顿了一下,看着她,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她的眼睛直对着我的,满溢的好奇将我扔向尴尬的处境,然而她眼神里礼貌的克制击败了我,于是我继续说:“其实这没什么。” “这镇子上的商店,凡是你点的出名的,我都当过雇员。服务员,工人,前台,客服,什么都做过,偿还完我长大的费用后,我就没怎么用钱,工却是照样打,所以攒下了一笔钱。” “……于是我租了一栋房子独居。就是这样。” 我的故事很短,几句便能讲清。leo默默听着,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刚到她身边便被拽住腰坐在她腿上,凭着身高优势,她亲昵地摸着我的头:“受了很多苦吧。” “不……其实大家待我还蛮好……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姿势?”我用手紧紧捂着脸,“我们不是小孩子……” “没关系的。” “有关系啊!” 最终她还是放开了我,站起来等我收拾。我站在一边,拿着她给我的枕头放在沙发上,毯子也一起盖在上边。 “抱歉啦,不闹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性格啊。”我叹了口气,“倒是没什么,就是吓了一跳。” “那既然如此,我不说些什么就对不起ich的坦然了吧。” 我本不期望她再满足我的好奇心,此刻却忽然有了希望:“你终于打算揭秘你身上的谜团了?” “远远称不上谜团吧,”她笑着,“我父亲是因为煤气泄露爆炸死掉的,在爆炸前的半小时,我出了门,因此幸免于难。”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并不算糟糕,不过也很令人印象深刻。” “你觉得这个世界糟糕吗,ich?” 她忽然问我。 “……还算糟糕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母亲去世后父亲酗酒,整日打我。很像塔瓦娜老师的情况吧?” 我对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炸得双眼茫然,只能等她继续接着说:“他工作不顺会打我,找各种理由,我都习惯了。有一天他挥着刀往我脸上砍——” 她指了指自己嘴角的疤:“这就是它的由来。” “……幸好他死了。”我不由自主地说。 “是啊,”leo轻笑,“幸好他死了。” “那你的腿呢?他……砍了你的腿吗?” “不,”leo的神色忽然变冷淡了,“这是车祸搞的。” “好了。”她的表情又变回温柔的笑脸:“我说的足够回报你了吗?” “……leo啊。”我抬起双臂,深深拥抱着她,“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顺其自然地编起她的头发,一个漂亮的麻花辫,“朋友是不会‘交易’这些的,我们在分享这些给对方,以舔舐伤口,对吗?” leo显然愣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她在片刻后点点头,也搂住我,“嗯,分享。我知道了。” 没有发圈,麻花辫散开,我离开她的怀抱。 “晚安。”我说。 “晚安,我的朋友。”她说,亲了一口我的脸,唇角却也掠过我的嘴唇,留下蜻蜓点水的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