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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一把还亮着的手电筒,而在附近,她找到了失血过多几乎没有血色的莫筠,他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陷在干枯的落叶堆里,孤寥寒意,像要被埋葬。她扑过去跪在地上,紧紧摸住他的脸,像摸不到温度那般,面对他将近要死亡的身体,寒意和战栗几乎侵袭她全身。他的衣服全是血,多的已经往他脖子上流去,胸口的枪伤还在不停地冒出血,那是最令人恐惧的颜色,血红血红的。她忍下身体深处不受控制的痉挛,哆着手去探他的呼吸,那里没有灼热的温度,无声亦无息般,平静的可怕,一股风绕过她的手,变得更加冰凉。她摇摇头,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头,哭着叫着江哥,又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样的感觉就像心上被狠狠扎了一刀,眼前的黑暗让你透不过气。江哥听到她的哭声,连忙赶过来,当他看见一脸死气的莫筠他也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恢复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又贴了贴他的脖子,还有一丝气。他脱掉自己身上的T恤,用力撕开,绑在他身上先做了止血,还好枪伤是在右边,要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了。等强子,疯子,索吉赶过来,迅速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撕成布条,用来给他包扎固定。强子和疯子跪在地上帮忙,脸上早已没有以往的羞怯和玩笑,那一瞬间,童谣似乎看到了他们四个往昔的样子,危险却又隐忍。江哥手上全是血,用手臂擦了擦汗,说:“他撑不了多久,我们赶紧去诺邓。”童谣动了动干涩刺痛的喉咙,质问:“为什么不去医院?”江封道:“童谣,你听我讲,那些人已经盯上他了,而且不会少只会多,他不能去医院。”她的声音冷的几乎没有温度:“不去医院他会死,他撑不到去诺邓,他撑不到的!”江哥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我看了他的手机,相信他挨的过这关。”过后,童谣看了手机上的内容,平静的接受了。手机上写了三个字,去诺邓!——强子和疯子在楼上整理东西,童谣坐在车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江哥般他处理伤口,枪伤又深又重,那枚子弹像是牢牢的嵌在他的血rou里,根深蒂固。车里全是血腥味,浓郁的令人害怕。童谣连眼睛都不敢眨,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睫毛死沉的垂着,眼皮上,嘴上,都是血,那张帅气的脸安静萧瑟,却也极狼狈。强子和疯子拎着行李匆匆跑来,把行李快速放到后备箱和车顶,疯子坐到后座和江哥一起下手帮忙。童谣不说话,安静的发动车子。等车离开,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看着他们离开。一路上,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童谣更是心神不宁,想抽根烟定神的同时,想不好还能问谁借。她紧紧抿着嘴唇,把抽烟的念头打消了,看着远处的风沙,将心中的烦躁压下去!古城离诺邓有两小时的车程,这两小时里,江封拼了老命处理他的枪伤,终于把他身上的血止住了。枪伤不是刀枪,枪伤穿透力强,威力大,会让肌rou有所伤害,而且他大致看了一眼,这枚还是颗螺旋弹,能破坏肌rou组织,几倍几倍的加深痛感!江封手上全是血,血是擦不干净的,他也顾不上擦,点了根烟提神。强子实在憋不住了,问:“江哥,筠哥怎么样了?”童谣眼睫颤动,她不敢问的强子帮他问了。江哥心里也没答案,说:“看他造化了。”强子耸拉着头,一向活跃的他此刻也变得沉默寡言了。童谣把脑海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甩干净,握紧方向盘,提高的速度,为他争分夺秒。开了两小时的路终于到了诺邓,一个千年古村,黑瓦红墙,依几条弯曲干道,桥下的溪水几乎都没了水,路上坑坑洼洼不说,两边的小土坡也寸草不生。江封找的人叫徐茂毅已经有七十多岁,住在诺邓村最中间的地方,那里有一棵浓绿的树,是他家的标志。徐茂毅家的房子和别家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就是门口那块中医世家的牌匾,添了分神秘!童谣不知道这个老人有什么本事,但是看到江哥一脸松口气的样子,应该是个人物。这里没有信号,所以电视,电脑,手机在这里完全和垃圾一样,整个取弹的时间很长,等待的过程很难熬,四个人坐在那棵大青树下,江封再抽烟,强子在挖草,疯子撕着掉在地上的叶子,童谣垫着草垫子坐在地上,因为头一天休息不好,此时头已经隐隐作痛,一闭眼脑子里却满是这两天的事。隔了一会,她起身,靠在门上,门里面那老人正在给他取子弹。她表情平静,蹙眉听着里面工具发出清脆的响声,默不作声摸着手上的手链。徐茂毅点燃了酒精灯,拿着镊子和刀往酒精灯上消毒,过了一会,镊子和刀被烧的发热,覆上了一层透明的雾气。徐茂毅看着他的的伤口,稍稍用力按了按,顿时又有新血渗出,他目测了下取弹的位置,十分危险,这个子弹不是普通的平滑弹身,有螺旋纹,所以取弹的时候一定要按子弹上面的纹路来才不会把皮rou组织给破坏,是个大工程。当guntang的镊子扎进他身体的,莫筠突然睁开了眼睛,那股锥心的剧痛让他的肌rou不受控制的颤动,疼的他几乎丧失了理智。他的手握紧椅子上的扶手,用手指狠狠的掐着,脸上全是冷汗,取弹的过程比中弹的滋味还要痛上一百倍!徐茂毅已经用镊子夹住了那枚子弹,配合着用刀切开伤口,镊子轻轻动了动,只是轻轻一动,他的身体疼的几乎抽搐起来。他狠狠咬住了牙齿,五官全部皱在一起,极其痛苦的忍耐着,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他全身肌rou僵硬紧绷,眼底下全是血丝,因为咬紧牙关,喉咙里只能发出闷哼声。没有麻药,简直就是直接在血rou上下刀子!老人皱着眉感叹了一句:“太遭罪了!”guntang的刀具直接扎进血rou里加上子弹的冲击力,这两种要人命的痛足以让人休克,徐茂毅看着他发白的脸,佩服他的忍耐力,这可不是谁都能忍的。童谣整个人倚在门上,能清楚的听见他隐忍的叫声,还有浓重的呼吸,显然在压抑难掩的痛苦。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在她眼里仿佛五个小时那么长。童谣蹲在地上,恍惚的看着天,觉得连空气都不一样。徐茂毅快速取出子弹,丢在盘上,上了草药包扎好伤口,整理好工具才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