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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LIGHT【127章相关】

      这个人的关注点好像总能在奇怪的角度扎根。

    明明差点被攻击到、离生死只有一线的人是他自己,他却好像只关注他为什么会这么碰巧地在这里。

    而且是非常恶劣的,明明心中有了坚信的答案,却非要他亲口承认一样。

    白路斜不禁有些恼怒,险些脱口而出告诉他: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刚才跟了他一路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他就不能把情绪分一点到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上吗?

    被跟踪也好,被袭击也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一切精力放在别的什么东西上。

    显得被白路斜在意的他自己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似的。

    白路斜不喜欢这样。

    他更喜欢因为被发现了话语中的漏洞而被逮到提前防守时,何律克制不住露出的些许紧张与羞愧。

    那样的情绪比任何时候的何律都生动得多。

    好像那才是因为“一个人”产生的,而不是因为某一件他认为对或者不对的“事”。

    那个时候,哪怕何律无意间躲闪着他的目光,他也能感受到对方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不是因为他是“不安定的因素”,也不是因为他“可能做出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的存在。

    仅仅是他站在那儿,都像在提醒何律他的错误,他的疏漏,他的棋差一着。

    更多时候,白路斜都会觉得,何律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片海,又或者是海面上明月的倒影。

    看得到却摸不着。

    哪怕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都像无法在他的眼中留下具体的痕迹。

    怎么有人是这样的?

    他的一切情绪如同反射太阳光芒的月球表面,仅仅只是他见过的人的投影。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部分微不可查。

    与单纯习惯用刺激感获得快乐的白路斜不同,这个人从不起一点波澜。

    白路斜并不怀疑,哪怕是他带领铁血营的人闯关,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这个被他们定义为“正义”的人,也不会产生多少难过的情绪。

    就算是最容易萌生的愤怒,在白路斜坚持不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也不见分毫。

    比起“正义的人”,他更像是他自认为的“正义”本身。

    当那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何律,白路斜就会不自觉地有些烦躁。

    这个人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

    白路斜一直认为,能用实力解决的事情就用不着动脑子,可他还从来没想过,要是两者都无法寻到答案的问题应该作何处理。

    却意外的很有挑战性。

    若是他撕碎那层朦胧的伪装,能够看到的,究竟是空空如也的内里,亦或是更为深沉的海色?

    好像能够溶解一切的海,又会给他一些怎样的回应?

    他面前的何律只是温和地微笑着。

    白路斜想,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个人再也露不出这样的表情来,用最真实的样子面对他。

    伪装了太久以至于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又如何,是否真实的定义由白路斜判断。

    他要看看,属于何律自身的、独一无二的情绪,会不会比其他人的更有趣一点。起码比现在的他有意思的多。

    要是能让所有人都看着何律根本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也算是给他自己一雪前耻了吧。

    这么想着,对待何律时本就灵活的底线,此刻似乎容忍度更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