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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陈酿小曲》【车】

      取头年的陈酿为引,以忍冬籽、高粱、野果为原料酿二日,便得“陈酿小曲”,若有桃儿七为佐,酒味更佳。

    ——楔子

    除夕晚,许多地都下了场雪,银装裹遍整个人间,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人们都说这是老天给人间的礼物,瑞雪兆丰年。

    另一道阴影突然自脚下升起,热源贴上背部,柔软温暖的黑色绒织围巾在颈上环了两圈才停下动作。拢着小堆银雪的掌心被人托盛,林三五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要握雪太久,会生冻疮。”

    “三五兄。”云梓用侧脸蹭了蹭肩上的脑袋,他将重心后移,似乎整个人都倒向后面人的怀里。被唤的青年用鼻音应声,他把脑袋从对方领子上的黑色绒毛里抬起,说话间嘴唇时不时会蹭到冰凉的耳廓,“除夕夜为何不同其他人一样出去玩乐?我记得管理们弄了好些活动,许多游戏都能换取奖励。”

    领地的人走得干净,连护卫们都被准许放了假,整片阔大寂寥的地方,也就他俩没离开。

    “三五兄会去吗?”云梓不慎将掌心内的雪团弄掉,他拍了拍手,确认没什么余留絮绒后反握住对方。手下肌肤于同时颤了颤,但仍好脾气地呆在凉意未消的掌心里,云梓暗自笑了笑,继续说:“三五兄去的话,云梓就去。”

    果不其然,那个又埋进他领子的脑袋转了转,闷闷地说:“那里太多人了。”太多不认识的人,太多不眼熟的面孔,就算云梓和孙大夫都在,他也根本适应不来。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与人逐渐趋同,云梓改握为包,将林三五的手裹进自己的掌中。

    这不是一双好看的手,因长期游走于杀戮,林三五即便是手指也有不少骨骼变形的痕迹,有几根甚至能摸出曾经的断裂。尽管身体早已在疗伤时给人无数次看过,但缺陷被这样子触碰,林三五还是感到羞耻,想着收回双手,却又不想让对方的手暴露在冬雪下变冷。

    察觉到身后人的犹豫,云梓乘胜追击,在对方彻底反悔前将十指全部拢住,将它们紧紧地贴在自己腹部上。身后的身躯因这动作贴得更近,云梓耐心地等着,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对方的回应。

    又是拿鼻音进行答复,云梓想,但他并不讨厌,反倒会感到心上的某个地方变得柔软。林三五不常开口,约莫是觉得自己声音沙哑难听,故能以单音节的字交流便拿单音节的字交流,要直接能以气音就更好了。然而每当他拿鼻子哼出声时,末音就会小心翼翼地探出条小尾巴,亲昵贴在耳膜上蹭,搅得云梓心发痒。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也许林三五是在以本身未意识到的状态朝他撒娇。云梓猜测着,这些想法让年轻人感觉很心情舒畅,使他变得想和林三五的距离再贴近些,最好是额头顶着额头、面对面地紧紧拥抱。

    “前几日我回了趟太白山。”林三五突然开口,他的每句话总是会带上一点嘶裂似的杂音,故与人交谈时总是一字一顿,“新入阁的弟子正好摘了些野果酿酒,走前送了我好几坛,预先祝我新春吉祥。”

    听到酒,免不了想起那年饮下甜酿后拉着林三五絮絮叨叨地聊天,最后给人背着走回房间一事,云梓有些耳热,便转过身面对面地与人拥抱。他把侧脸贴上林三五同样的部位,缓慢又磨蹭地摩挲着。

    林三五迟疑于云梓的动作,他照话本里讲的回应,手踌躇地放上对方的后脑勺,再循着记忆里妇人的动作轻轻抚摸着云梓的头发。

    斗笠不知去向,也怪不得本来满目的青丝差点淋成白头,手指触及肩背,林三五扫下年轻人肩上的积雪,心想:下次定要嘱咐人赏雪时戴上斗笠,融化的雪可是会弄湿衣物的。

    夜空中突然升起了几条亮线,巨大花瓣在人间的上方高调绽放,眨眼的瞬间立即消散,化作无数闪烁的星子坠落。

    ——据说,这些掉到人间的星子会落入各家各户。假如碰到渴望孩子的母亲,就会变成孩子去到她的肚子里;假如碰到渴望陪伴的孩子,就会转世为小动物和孩子相遇——

    听见声响时云梓已经把头扭过去,他并没有松开环住林三五的手,而是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望向从未见过的烟花。

    “真漂亮!”云梓感慨,看过绚烂后就将身子往人怀里躲了躲。无论刀宗还是以前生活的地方都算得上温暖宜人,因此云梓并不习惯寒意,只是对于雪的喜好盖过体感,常常不顾保暖就跑到屋外。

    声音隔着衣物传出,是云梓在问,“这里每年都会有烟花吗?”

    除夕前云梓总会回到义父身边,将这一年的经历告诉这位如同亲生父亲般的男人,再笑着听人对其余公公婆婆吹嘘自家儿子有多牛多厉害,是以从未在此过过一个完整的新年。

    “我不知。”林三五诚实地回答。

    记忆里的小村庄总会被天灾惩罚,每户人家都忙于找东西果腹,比起烟花,他们更关心今年的庄稼能否有所收成。被卖到西凉后,林三五耍小聪明骗过看守,又在逃跑时遇到来此处贸易的商人才返回大唐,被凌雪阁的师父好心捡走。

    与师父辞别前林三五就流转在各个行业,或许受被卖经历的影响,他很早就对金钱表现出别样的兴趣:别人聚餐,他在某个危险山头挑高价药材准备高价卖出;别人吵架,他盯着交易行价格去河里跟人抢位置杀鱼;别人过节,他成为当日无休的秘境团中的一员去洞中赌珍宝……后面他同师父告辞,发现真正的江湖连生存都如此艰难,才放弃了这些费力费时间的赚钱路子,加入帮会安安分分地完成每日任务,领着微薄酬劳过活。

    帮会遭受攻击一事或许只是个让林三五变回从前自己的契机,根本不是什么逼迫他赚钱换装备的威胁——

    “做任务的时候,任何一点光都会暴露位置,让人毙命。”林三五如是说,他也同样没有接触烟花的机会,时间长了,烟花对他来讲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云梓了然地点点头,他还是没有撒开环抱林三五的双臂,然而对方却主动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云梓茫然地看着林三五将围巾又往他脖子上绕过一圈,边说要去拿什么东西给云梓尝尝,边脚步仓促地走回屋内。

    人间的银花还在向下飘,天上的艳朵也没停止盛开,云梓将围巾的尾部抱进怀里,他走到台阶边阖眼蹲下,侧耳想细听雪落的声音。

    很快,另一人匆匆的脚步就传入耳朵,云梓拍拍衣摆后退回房檐下,正想喊人,倒是被对方抢先了,“云梓兄怎么蹲在此处?怕不是感觉疲乏了?”

    林三五手里拎了一只酒酿似的器物,瓷壶手掌大小,几口就能喝完的样子。

    “这是放了许久的’陈酿小曲’,虽然闻着馋人,但后劲大,不宜喝多。”也明白分量过少,林三五露出些许窘态解释着,“云梓兄要试过喜欢,我那还有两坛。”

    言下之意:只要云梓喜欢,都能送给他。

    云梓对酒不甚在意,但那是林三五的好意——他接过瓷壶,封口掀开的一瞬,醇厚的陈酿香在一片寒冷里炸开,当即就醺得二人迷醉。云梓站起的身形有些不稳,他朝林三五靠去,斟满的酒液便洒出几滴,让地上的白雪也解了馋。

    此时突然一阵微风扬起,酒味被吹走了几分,但云梓还是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嗅到属于野果的酸涩从壶口飘出把醉意驱散,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冬雪里晕开,让人忍不住想饮下更多的酒酿,以留住这份芬芳。

    似乎有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云梓感到手里的瓷壶被人接住,封口被再度盖上,可甜味还是缠绕在鼻息间。他循着香气,最后鼻尖碰到了个热烫的东西,那里还有些许清甜,却快在寒冷中散尽。

    年轻人的身子骨已经被酒味醺软,林三五让人挨进自己怀里,空出双手给小酿封上口。他给瓷壶斟酒时已经格外注意,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一身佳酿的香味,是他小看了时间给佳酿带来的效果。林三五想,他打算把云梓送回寝室,自己再去沐浴下洗去身上的气味再帮年轻人醒醒酒,不然以云梓这反应,明早怕是得头疼死了。

    这么计划着,林三五立马就行动,然而裸露的脖子突然被什么软物抵住,身体同时被措不及防地压在旁边的柱子上。

    “好香啊……”年轻人在他的颈窝处深吸, “但是快没了……”

    微凉的气息呼在肌肤上,林三五打了个寒颤,他轻轻抓着对方的双肩,声音近乎算是温柔地说着:“不会没的,云梓兄先起来,我带你去找可好?屋外冷,继续在这容易感染风寒。”

    年轻人的禁锢松开了一瞬,再而更用力地揽住怀中身子,他甚至试图挤进林三五的双腿间想与之贴得更近,仿佛下一步就要把人架在柱子上。

    三五兄、三五兄、三五兄……年轻人念着林三五的名字,声音因为醉意而有些变调,“云梓不想找香味,云梓想看雪,想看烟花,想看、看三五兄……三五兄是最好看的。”

    林三五一一应下,他见过年轻人醉后的模样,所以对这样的云梓并不陌生。年轻人会麦芽糖似的黏腻在人身上,一边拿脑袋拱人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话,只是那双眼睛还是不减明亮,直勾勾地盯着人,当初差点就被林三五误以为没醉。林三五拿额头贴着对方,两只手扶在人的双颊旁,依旧是用一种低沉而温和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着:“好,三五兄好看,云梓兄也好看。云梓兄现在能和三五兄进屋吗?屋里也能看雪、看烟花、看三五兄。”

    云梓似乎很受用这一说法,他拿鼻子蹭了蹭林三五,眼皮有些困倦地垂落,鼻息悠长而轻盈地吹在林三五脸上。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有所减轻,林三五动了动,哪知人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又逼近了许多,将人彻底架在自己腿上。

    脆弱的部位被骤然顶上,林三五长期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身子瞬间想作出回击,却又在迅速意识身前人是谁而强硬地进行制止,于是他就像被钉在了原地的亡命徒,四肢在本能和理智的拉扯下停不住地颤抖着。

    云梓不知自己为何有这般举动,他的脑海一片混沌,乱掉的思绪使他无法再进行思考,仅能感受到身体在本能地不想与人分离。他想靠过去与人再度相拥,奈何对方姿势里透露出一种抗拒,只好歪着头,困惑但没有掩盖欲望地注视着青年。

    林三五昂起头大口地进行喘息,压制身体反应一事需要耗费许多精神和气力,他本就不属于任人鱼rou的类型,终究是在年轻人的多次冒犯下燃起火气。奈何眼前又是个醉鬼,这火气才显出个苗头,又被一瓢雪泼没了。

    被迫脚跟离地地悬挂,性器与后xue之间的会阴处又不讲道理地卡着块膝头,动一下,膝头就隔着布料碾过性器根部,逼迫他不得不扬起下颔。林三五心中叫苦不迭,挣脱不是、不挣脱也不是,只得沮丧地把手按在年轻人的双肩,阻止对方把身体凑近。

    他们以这种姿势僵持了多久,林三五就僵挺着腰臀让自己尽量把重心倚在柱子多久,最终,林三五因肌rou酸软导致身体重重地坠落到了对方怀里。这腰不能要了,林三五学着平时听过的夸张语调在心里想,不过年轻人可听不到,云梓只对林三五这种投怀送抱的行为十分高兴,正用脸颊亲昵地蹭着对方。

    林三五不想方才这种折磨自己的手段再度出现,当务之急,就是别再让人抱着他!此刻林三五的脑子转得飞快,他能想到的就是把人弄晕,至于怎么弄晕法,倒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不能一个手刀将人斩昏过去吧?林三五认为自己养伤的时间太久,再加上眼前人醉醺醺的,力度拿捏确实又是个难题。

    天人交战了许久,林三五舔了舔嘴唇,双手捧住云梓的脸挣扎地亲了上去。

    他在年轻人的双唇前轻敲叩问,很快就得到进入的准许,这让林三五对自己接下去将要做的事散去了些不安。舌头乖巧地侯在唇后,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前来相见。林三五试探着与舌底的褶皱打招呼,然后勾起年轻人的舌头,带动着它在口腔内轻轻地搅动、纠缠。他的每一步都透出生涩,好在云梓所表现出的也像未经人事,迷蒙着双眼,好似还在思考对方这是在做什么。

    云梓的舌头没有一丝抗拒,这让林三五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空出一只手放在人脑后往自己唇上按,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搂住对方劲腰,牢牢地锁在身前。下体处随之挺立的反应林三五很清楚,将云梓弄晕后他自己就能回房处理,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只顾着在人湿漉漉的口腔里舔着对方的舌尖,偶尔再吸吮一下湿滑的柔软。

    没多久林三五就发现年轻人的吐息变得粗重而急促,被寒意冻得有些发青的手胡乱搭住他的肩膀,手指在在衣料上抓取无果后,年轻人的脑袋开始想要躲闪。但林三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卷住对方的舌头,迫使人把口腔张得更大去汲取空气。

    云梓还没学会换气,这种方式其实百害无一利,因为二人里作为清醒一方的林三五会更先意识到年轻人即将缺氧的事实,而这正是林三五想要的。

    云梓半阖的双眼开始翻白,林三五心里焦急,舌头也就往更深的地方探去。可他到底是拿捏不住分寸,在云梓彻底因缺氧而昏厥的前一刻,他自己也因为太久没吐息而狼狈地松开对方,垂下脑袋,大口地往胸腔内灌输空气。

    说来好笑,林三五在亲吻人时的状态也是能和云梓分庭抗礼的,他不过依葫芦画瓢,根据话本里的内容尝试罢了。直到自己憋得要晕过去时,林三五都没意识到话本的那些描写有存在夸张的嫌疑。

    大约是两次吐息后,林三五的双颊被人用手指捏住抬起,“还想要。”边说着,云梓边将林三五的脸强硬地扭过来,他将林三五愣住的神情收入眼中,注视对方的双眸目光灼灼,似乎染上了平时没有的锐利。

    他真的醉了吗?林三五蹙着眉被人含住双唇时想到。年轻人的举动虽然生疏,却能感受到他是在学习林三五方才的动作,只是始终抓不住关键,不断地贴近林三五的唇进行舔舐,妄图找到个进人嘴里的空隙。

    同时云梓的手也从林三五的肩部摸到手的这个部位,他没有完全圈住林三五的腕线,而是拿掌心贴近林三五的手背,用拇指轻轻地去压扫着手腕内侧的凸起血管。

    薄茧磨得皮肤有些生痒,唇齿也就无意识地张开。舌头伸入,笨拙地舔过上颚和牙齿,它想学着林三五那样缠住他的舌头,然而软物不得章法,只是将二人唇齿间的水声搅动得更加清晰。

    他们根本不是在接吻,只是用互相的舌头来打架。无法吞咽的口涎自唇角滴落,林三五欲要收回搭在人腰间的手臂,却在前一刻给实实地摁住,甚至被牵带着将对方身体揽得更紧。本来扶住年轻人后脑的手开始扒挠对方颈项处的衣料,第一层暖绒掉落,林三五就继续用力拉扯人锦羽似的柔软毛领,揪下了不少黑绒。然而云梓依旧不为所动,他的手绕到林三五的另一侧肩窝,本该为此处保暖的巾绦此刻正盘坐在地上,反倒便利了年轻人将手指伸进束至喉结的高领,感受藏在其后的肌肤的高热。

    烟火秀到了中场停歇的时候,可冬雪还在落,持续不断的乍响消失时似乎整片天地都成了静谧安然的画。偌大的领地虽不像往常热闹,却也依然灯火通明,几盏挂在屋檐的灯笼随着风雪摆动,摇落了几片细雪到下方青年的身上。

    锁骨处突然飘落的寒意与高热的肌肤相撞,青年被激起一声轻喘,也唤回了他的几分清醒的。凌雪阁制服有多处暗扣,若非阁内成员,一般人是无法替他们脱去衣物的,正如此刻云梓只能像这般徒劳而用力地将领口拉下,尽可能地让脸颊贴近林三五的脖子磨蹭。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与林三五的距离,想与人时时刻刻贴得紧密,恨不得完全相融为一体。

    皮质的银白短打外套挂在臂弯,腰部又被困在另一躯体和柱子之间,林三五迫不得已地弯着身缓解肌rou挤压带来的窒息感,将裸露出喉结的脖子与锁骨朝云梓伸去。年轻人似那种嗜人血rou的精怪,皱着鼻子在林三五脖子和缩骨之间来回闻嗅,好像在确认食物的味道。

    牙齿磕在rou上,力度却是轻盈的,云梓在牙齿划过皮rou后会拿舌头再舔上一舔,然后用双唇有些用力地吸吮着这部分的肌肤。这并未让人泛起疼痛,林三五没发现自己几乎坐在了云梓腰上,他垂下头让脖子给人暴露更甚,闭着眼小声而急促地进行喘息。

    身体因云梓这些轻而不重的举动升起更多的欲望,林三五半是喟叹半是难耐地扭动胯部,有些踮起的双脚不禁用五趾向地面抓紧。脐下三寸的器物已然完全苏醒,衣物与冒热汗的身体形成一处潮热空间,让它仿佛正置身于某块令人癫狂之地。加上腰跨和年轻人髌骨之间的反复挤压,敏感的柱身和顶端也随之和周边布料摩擦,林三五咬紧牙关,竟是到了濒临高潮之际。

    青年哪尝过在即将高潮时还被人吊在半空的滋味,他从来对身体的这类反应都是匆匆解决,一来嫌它占用时间,二来这的确很影响他完成任务,每次都用力地仿佛要把性器拽下。要真没空,他就无视挺立的根物,心道反正它自己会垂回本该的位置。

    林三五离家早,凌雪阁又不教这类知识,在这种身体反应尤其频繁的年纪他不堪其扰,然后冲去问孙大夫能否给他废了这东西,不影响去茅厕就行。结果自然是被同样年纪的少女涨起红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又在第二天鸡还没鸣时给人拉着红围巾从长廊拖进屋,摁在几打书前一对一地学习有关身体的知识。

    虽然林三五一开始是为了让年轻人暂时失去意识不再黏自己身上乱摸,然而真正亲下去又产生反应时,他却没有什么抗拒的情绪在里面。甚至当后面云梓反过来压住他舔吮,他的脑海就只剩对方的嘴唇好软、舌头也好软的念头,以及和炎夏无处不在的蝉鸣那样,难以间断地叫嚣着舒服的声音。

    考虑各类因素,凌雪阁分发的制服衣料柔软而充满韧性。云梓反复试了很多次,仍然无法将林三五的领子拉至胸膛,它被两边像作为装饰的菱扣阻挡,无法再进一步地朝下,露出对方内里的肌肤。但层层衣物下散发的微弱清甜酒香正惑人地勾引着云梓,年轻人的唾液止不住地在口腔里分泌,喉结上下滑动,最终,云梓吻上了林三五下颏露出的那一片肌肤。

    模模糊糊的话语从云梓齿间溢出,林三五费神倾听,才从中认出个“想要”来。

    想要?想要什么?是想要那股酒香,还是想要他?无论是什么,这一刻林三五都会给眼前的年轻人送上,许久前对于这种燥热的厌恶仿佛从未存在,他一副蒙然坐雾的模样,腾空之中只有云梓能给予安稳。

    年轻人摸进他衣领内的掌已经在往胸膛试探,强摁着林三五揽住腰部的手在此刻也放松下来,指尖跌跌撞撞地摸进林三五的手心,然后将五指插入对方指间的间隙,死死地扣在自己身后。

    寒冷让二人之间guntang的吐息都化作白气,林三五抵挡不住喷薄欲出的感觉,在柱根又一次给用力碾过后,他发狠似的将云梓衣领向下一扯,然后瘫软在年轻人的怀里。

    热腾腾的潮气与汗液在冬日里很快就被稀释,途经此处的风也像云梓那样把手和舌头伸进林三五的脖子,但它是戏弄人的,舌尖与掌心特别莽撞地滑到后背和胸膛,激起林三五好一阵寒栗。

    一滴汗由云梓鬓边滑落,砸在林三五埋进人怀里的脸颊。

    方才的风吹醒了林三五,脸颊旁的触感冰凉滑腻,他抬起头,映入眼的是云梓不可置信的脸。再往下,是被他有些扯烂的衣领,和因裸露在寒冷中而显得瑟瑟发抖的双肩与大片汗津津的胸膛。

    “啊……”

    “哈啾——”

    年轻人打起哆嗦,他双臂交错地环在人背后,同一时间,林三五听见云梓用微弱的气音说道:“三五兄对不住,刚刚……刚刚是云梓冒犯了!”

    现在年轻人抱他的力气大不如前,本来紧贴的下体也拉开了距离,整体只是虚虚地围成一个空间,只待人升起不愿即可逃离。林三五的脚跟终于落地,他感受到身前的躯体在剧烈地颤抖,天冷地冻的环境里年轻人却没拉上自己的衣服御寒,他好像一心只要这个随时能松开的怀抱,其余的都不肯考虑。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声音里含着哽咽,云梓不停地朝林三五道歉。他明明只是想更靠近一点,却没料到自己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举动,云梓已经不能以悔恨形容此刻,身体内残留的欲念让他觉得寒意更甚,几乎要冻僵在这冬雪里。

    又发觉自己还缠在对方身上,云梓连忙松开双手后退了好几步,冷风侵入二人之间,将本来的旖旎吹得一干二净。他听不见林三五说话的声音了,云梓在寒噤里垂下眼,林三五本来就不常开口,或许等下就能听见人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如他所料,林三五的脚步朝某个方向行了几步,青年好像捡起了什么东西在手里拍打,紧接着朝他走来。扯坏的衣服被人理正,替他戴上黑色绒织围巾时对面的人也开口了,“云梓兄说得对,方才我也冒犯了。”云梓看见人蹙起眉,神色里充满笃信,“若非我主动亲吻,云梓兄或许也不会产生冲动。”

    “既然我俩都有错,就先到屋里取暖吧。”林三五的声音在风雪里依然很冷冽,云梓感觉一只手摸进他的手心,然后稍稍收紧了力度,“方才就说了,在雪里呆久会惹上风寒,我们还是先进屋吧。”

    “之后——”

    “之后?”云梓握住了对方。

    “之后我们可以继续方才未做完的事情。”

    帮会虽说是个不大的帮会,又长期处在备战状态,但吃喝用度方面总不会亏待成员们。云梓自入帮每年新年都不在此地过,因而期间拨下的炭火都被剩余,这不,恰巧就用上了?

    他俩更熟悉云梓的寝室,于是缓慢地踏进寝区,步入其中。知林三五喜光,云梓在点起壁炉后让室内的灯火同样燃起,可他又怕屋内过高的温度让这来自太白山的青年感到闷热,于是将窗户拉开三指宽的缝隙后,他才牵着林三五的手与人走到床沿那坐下。

    进屋前,林三五说想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云梓没让,他面红耳赤地在人耳边细语,说出了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的浑话:

    “无碍,等下就脱了。”

    相比较云梓的拘谨,林三五的面色更为坦然——如果他在解衣时不让云梓闭上双眼的话。精巧的暗扣得穿惯制服或设计该服饰的人才知晓其中的卸除难度,林三五手指翻花似的在衣料上游走,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制服上所有看似装饰实则大有奥妙的东西取下。紧接又是一阵窸窣声,云梓好像听见了衣服落地,然后是林三五用沙哑的嗓子一字一顿的示意:“可以了。”

    睁开眼,先闯入视线的是布满各类伤疤的胸膛与腰腹,林三五的肌rou隐隐地打着战,似乎是在克制着想要躲避的本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展开呈现给他看。

    经撕裂后新长的、被刀捅入又给缝合的、似乎让什么东西咬过但又未处理及时而让小片肌肤都显出更为深沉的肤色的……上天好像从不眷顾林三五的身体,每一处疤痕都是那么深刻而慎人。云梓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初见林三五伤口的那一天,震撼而又怀有些许惊惧和痛心地看着其身上代表躲过一劫的烙印。

    云梓升不起任何情欲了,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年轻人察觉不出自己将声音放得极为轻柔,只是将垂落的视线放到林三五的眼睛上,他问:“三五兄,云梓能摸一下它们吗?”

    请求很快就得到应允,意料之中,云梓按捺下想蜷起手指的冲动,窒息而又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对方的身体。指腹点上皮肤的刹那,rou眼都能看到林三五剧烈地挣扎了下,可青年又很快收敛起这份恐惧,仅是将唇抿得更紧。

    “没事的。”林三五任由云梓的手指往每一处疤痕那抚摸,他像是想营造一种比较轻松的氛围,可惜他从来都不擅长这么做,“无论受过什么伤,我都活了下来。”

    有道狰狞的疤痕横在林三五的心口,云梓认得这是他从前缝合过的,那天是林三五第一次在缝合到处理完伤口的期间完全处于昏迷状态。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云梓想,是极度的慌乱无措,而且在大半夜跑去叫醒孙大夫,给人灌保命的汤药。

    “三五兄,云梓能亲亲它们吗?”云梓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还是在得到允许后才开始动作,云梓抱着林三五摸上去没一处光滑的背脊倒在了软褥上。好似冬末最后纷洒的轻雪,带着微凉温度的吻轻柔而缓慢地落在guntang的胸膛,一片连着一片,虔诚而心怀敬意地给予福佑,祝愿这位挺立在寒风中的青年能在在春意即将来临时感受第一缕暖意。

    ——也希望青年能在遍布杀机的黑暗里躲过更多致命伤害,继续行走在这个人世间,看日升月落,看四季轮转。

    云梓不敢拿牙齿去啃咬,他实在害怕对方身上出现代表生命流逝的鲜血,仅仅是拿脸颊贴着或亲着林三五凸起或凹陷的伤疤,只有实在忍不了,才会轻轻地用舌头协同双唇衔住色泽不一的肌肤吸吮片刻。

    细碎的吻在胸膛和腰腹扩散,如同蝴蝶和花瓣飘到水面泛起的涟漪,林三五紧绷的身体与精神在这样舒缓的节奏里逐渐变得松弛,他在温暖的包裹里枕到整齐叠好的柔软被褥上,惬意得又飘向了云端。

    “……三五兄?三五兄?”

    云梓的叫唤仿佛从很远处传来,林三五扭过头将自己埋进柔软里深吸一口气,才转回去寻声音来的方向。视线聚焦,林三五才看见云梓此刻正撑在自己的正上方,双眼明亮而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腰间松松垮垮的腰带不知何时给人抽走,让林三五有了一种裤子随时会没掉的不安全感。

    “若是三五兄困倦,不如就到此为止吧?”云梓俯下身亲在了林三五的脸颊和下颔处,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脱去衣服,裸露着身体与人相贴。

    “没事,我也想这么做。”林三五没错过大腿外侧有些发硬的东西,他扶住云梓的侧颈,将一个吻印在对方的唇角处,“要是云梓兄累了,不妨我来吧。”

    云梓说无妨,搭在林三五腰间的另一只手在使着巧力摁捻着。虽然刚刚在室外他是醉了,但回忆起却能发现林三五在某段时间里一直是僵着腰腹,云梓想,方才的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念此,年轻人按摩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他将气力聚于拇指和掌心,根据孙大夫教授过的某个方法合力揉捏着林三五的腰间肌rou。

    林三五舒服得哼出声,他的身子骨更加放松,双臂无意识地绕过云梓脑后,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云梓似鸟儿交颈般贴近林三五的颈部依摩,过了许久,他问林三五:“能吻你吗,三五兄?”

    林三五将嘴唇送上,他说可以。

    他们好像终于开始了那一步:相互亲吮着对方的唇瓣,舌尖伸出缠绕,没有谁去理会溢流的涎水,他们只是忘情地交换着呼吸,不断地汲取对方口中的玉液。

    空气实在被他们搅得稀薄,云梓喘息着拿额头抵着林三五,他的声音这时竟然也变得有些生哑,“三五兄,云梓可以亲吻你的脖子吗?”

    林三五率先伸出舌头舔过云梓脖颈上的细汗,他说可以。

    后脑勺被人托住,林三五仰起头,将自己的脆弱之一展露给对方,他的喉结之上有一条浅浅的划痕,那似乎是身上唯一一处轻伤。

    云梓捧着林三五的后脑朝这道伤处吻了吻,然后从耳下打折角处的凹陷开始顺着轮廓轻啄,他的舌头与嘴唇在肌肤纹理上滑动,留下无色的水渍。突起的喉结晃得云梓有些口干舌燥,他再次贴上林三五的耳朵征询意见,再在得到允许后用牙齿在喉结那咬了一口。

    喉结处的皮肤很薄,加上林三五对危机特别敏感,在云梓咬上的瞬间他只觉窒息感扑面而来。无助使他立即叫了出来,却因仰着脑袋被阻挠了声音的发出。但他依旧很快地把身体放松了下来,林三五再次主动地贴紧云梓,让自己的胸膛与云梓的胸膛相撞,把心跳声透过相贴处传达给了对方。

    为了不让林三五表现出不适应,年轻人做出每一个动作前都会进行征询。因为一直在忍耐,云梓总是喘息着,拿潮湿的气声喷在本就高热的耳廓那提问,guntang的吐息携带字眼传入耳道,几乎要将里面的所有就此融化。

    胸前的花蕊被人含在嘴中品尝,林三五双手抓着年轻人的头发,想制止却又不能违反方才应下的要求,因而完全没有施力,看着似乎只是将手放在对方的脑后进行抚摸。他不明白云梓为何对这两点表现出别样的兴趣,既无过大的起伏得以捧在掌心,又无充盈的奶水挤出可以吸吮,怎么就一直被对方放在嘴里和掌心亵玩——他其实也不怎么懂“亵玩”这个词,只是恰好觉得能在此刻形容,与当初的“蛰萤”无异。

    然而林三五这回想错了,云梓之所以兴致盎然,根本上是好奇为何林三五的两颗乳尖都陷进了晕影里,这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云梓将二指指尖压进花蕊和晕影之间间隙,指腹在蕊尖拨动,轻柔地引诱它生长变大,最后试探着将头部伸出晕影外,让他得以捏住。

    到底是为什么呢?朱色小蕊在双指间的捻揉中变硬,这让云梓更好奇了,他换用舌尖拨弄,像接吻那样勾住小蕊的根部舔舐着它。

    林三五的喘声变得更大,云梓能感知其中的欲念,他不懂如何疏解,只好更花心思地对待另一掌中的茱萸。可他不知,当他用手指顶着凹陷的小孔轻轻扣动时,酸软就会顺着撞击的指尖,粉末一样冲进乳尖,再像孢子似的紧紧吸住内壁。

    林三五的双臂砸在耳朵两侧,他紧咬着唇齿挺起上身,冒出青筋的两只手将底下床褥抓了个皱。

    不想冷落了别处让林三五失去性致,云梓意犹未尽地放过乳尖,他亲吮了一番胸膛后将目光移到青年的小腹处,“三五兄,云梓能摸你的腹部吗?能亲它吗?”

    这次林三五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下头,他好一会儿没出声了,膨胀的欲念在各处燃起,若非云梓更热的身躯紧贴肌肤,他都感觉自己要生出火焰吞噬身边的一切。

    掌心贴上绷紧的腹部肌rou,当手指微微陷入凹陷的腹股沟时,云梓混乱的思绪又生出了别的想法——等下他就要插进此处了,云梓想,假如他不慎将东西射入,三五兄的这里能全部承受住吗?

    “不许……射进去……”林三五微弱隐忍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啊!他竟然将此话说出了口!云梓将脸埋进对方的腹部,他好想找个洞钻进去。殷红从年轻人的脖子蔓延到了整个背部和整片胸膛,看过去就像正被白灼的虾米。

    下颔旁是硬挺的性器,云梓隔着有些湿的裤子握住根部,他很喜欢这根东西,像喜欢林三五胸前的两株小蕊一样喜欢它们。嗅着此处散发出的气味,云梓的脸颊挨在性器旁轻轻地问:“三五兄,云梓能含它吗?”

    云梓的原意是他能否抚摸这根昂起,但被热气蒸腾到发昏的脑袋实在和嘴巴对不上词。

    他听到了呜咽,身下压住的双腿猛地张开,夹住了他的头。云梓看到林三五很是艰难地撑起身子,一边喘息着一边作出凶狠非常的神情,“也不许……含。”

    “含了……就不跟你做了!”

    “好。”

    仿佛心有灵犀,云梓伏在林三五的身上朝前爬动,他的膝盖隔着布料压在林三五的性器旁,在林三五准备歪过头,再度把呻吟藏进软褥前捏住青年的双颊吻了下去。

    二人的位置在唇齿间的不断碰触时交换,云梓让林三五双腿张开坐在了自己髋骨处,他将双手撑在身后,腰腹似山峦般起伏着,用胯部缓慢而有力地向林三五腿间小幅顶撞。果不其然,林三五被撞得塌下了腰,双手没怎么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由后颈自尾椎的龙骨凹出一条非常漂亮的弧线。

    “请问云梓能这么做吗?可以的吧,三五兄你看着就很舒服啊。”

    云梓一边拿胯撞击着林三五一边喘着声音讲话,他根本不用锁住青年的腰部,只要往上顶,青年最终都会落回到他的怀里,并且再也无法掩饰呻吟的发出。他能确定林三五是喜欢被这样对待的,青年对直接触摸自己下体的举动有些不适,但在云梓看来都是些让他喜爱的小脾气。

    他的意思是,这不会因为不在床上而区别开。

    “呃……哈……”林三五的臀部因姿势而挺翘着,门户大开的模样令他能清晰感到性器和会阴在被人刻意冒犯,身下的细密刺痒尤为强烈,这种流电迸发般的感觉让尾椎骨酸软又无力,却在使人难受的同时又希望得到更多。

    再继续下去,裤子肯定会湿掉,林三五撑着沉重的脑袋有些绝望地想,这样无法控制身体的状态最让他害怕,他必须让云梓停下。

    “云梓——云梓——”林三五试图将吟哦吞咽,他唤着对方的称呼,沙子似的粗砺声音带上黏稠鼻音,如同在向人撒娇。云梓对人叫唤自己的声调很是敏锐,他很快就捕捉到其中的字眼,期待地压下对方后颈,嘴唇贴着嘴唇,用同样粘腻的声调道着一声声 “三五兄——三五兄”。

    “腰……好酸……” 在云梓时不时吻过来的间隙,林三五终于将自己的意思表清。他的身体很快就被人放倒,腰下被塞了枕头,舒适的力道按揉在肌rou,使林三五得以在几乎满溢的guntang里获取歇息的机会。

    “对不起。”年轻人胡乱而惭愧地吻着他的鬓角,“我以为这会让你舒服。”

    林三五拨动云梓散乱的刘海,在反复沉浮里他的确很舒服,因此他也认真地将感受告诉给年轻人,只不过他在最后补充,“不要这样做太久,我受不了。”

    云梓快要埋进枕边被褥的脸一下又抬了起来,他亮着眼眸,再次拿脸颊蹭了蹭林三五,然后抱着人侧躺在了青年身边,将整张脸靠在人肩窝的部位。粗重的喘息呼在皮肤,林三五强忍着本能不去推开对方,等身体的温度和空气几乎一致时,林三五翻过身和云梓对视,他面色微红地拉过云梓的手牵住。

    “现在你要用我的后面吗?”

    “什么?”

    “现在你要把你那根东西插进我后面吗?”林三五问,从一开始云梓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服侍着他,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与此交换。何况不久前云梓就表露出想要用他后xue的意思,于是林三五又好心地给人重复了一次这件事,然后困惑地看人蜷起身子缩到自己怀里。

    “三五兄,请不要总记得云梓的窘态,好吗?”年轻人挑起红艳的眉梢眼角,他将林三五的裤子脱下,五指托起膝弯,牙齿在人膝侧的皮肤那试探性着轻划。

    “你很诚实。”林三五躺在床上仰视着帐顶,青年倒没有表露出什么羞涩的模样,他边想边说着,“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我们刚刚在做这件事时可能会更加顺利。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云梓心跳又加快了跳动,云梓想说那荤话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事实上这话又和他想做的事情趋同,于是他选择闭上嘴,将林三五的其中一条腿架到肩上。

    林三五的腿同样没多少好rou,云梓攥紧不停颤抖的心脏将眼神从对方的伤痕上挪开——比起插进去,他其实更想亲吻青年身上的所有伤疤。云梓并不在意腿间起立的欲望,它在发现自己得不到注意后会逐渐安静,但能紧紧揽着对方一整夜的机会却不可多得。

    可是林三五已经把“想让你舒服”用不同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几遍,完全是铁了心地想去完成。

    也许刚在屋檐下时,自己就不应该听话地答应,云梓扫过林三五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感到有些挫败,对方这次主动用一只手反握著一边的臀瓣掰开,露出些许浅色的娇妍花蕾。他又有了想亲人的欲望,云梓按捺下这份冲动,他含湿自己的指头,再伸向含羞待放的花骨朵。

    林三五把下身的控制权全权交由了云梓,即便不用看,他也能感知到湿润的指尖在xue口画了一圈后才谨慎地探入。到底是不习惯异物侵犯,林三五能在第一根手指放入时忍住声,却在云梓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伸进甬道时感觉xue口处的肌rou泛起火辣辣的撕裂感。不同于以往任务里的那种锐疼,它带着一阵阵隐秘的麻与酸。

    指骨太硬,而后xue又太软,林三五能鲜明感受到云梓的手指在后xue里进行按揉,它在一片阻挠中推拒着周边肌rou,设法滑进更深的地方。指腹陷进云梓的肩膀,林三五无助地扬起头,他阖上眼,试图忽视这种怪异的侵入感。

    舌与唇有时会落在肚脐的周边,但它们落下的重量太过轻盈,跟从前雪飘到衣服上一样,使林三五总会因为后xue内四处摸索的手指而忽略掉它们。

    “三五兄的这里有一颗黑痣啊。”云梓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他好像在吸吮着腿根的某处地方,末了又拿舌头进行舔舐。手指不知何时寻到了某一处叫人疯狂的位置,甫一使力摁下,就让林三五被刺激得差点xiele身。

    林三五的手指朝外用力张开,不知想去抓住什么,最后却还是逃避一样勾住一边的床罩死命拉扯。

    他好像要尿出来了,林三五觉得那处硬块被掌握的感觉和刚才坐在云梓胯间被顶撞时一样,都是能产生一种叫他失去神智的癫狂。云梓的手指并起在硬块上轻轻拢揉,忽而使出绵密的力道碾按、忽而又似感到新奇一样地挑捻,林三五摆动着腰身想减轻对方带来的快意,然而更像是和对方的节奏协调上,反倒给坚硬的指节有了剐蹭硬块的机会。

    身体能尝到云梓仔细又刻意放得轻缓的劲儿,但是林三五还是满脑子的进退两难:他一方面不希望自己食言,一方面又恐惧这种快意会让自己在人面前露出更多的丑态,本来他的身体就有很多任务留下的缺口,沾上自己的体液恐怕更易招人忌讳。

    他叫云梓别摸了,求着人快点进去。

    云梓搂住人发抖的腰部贴近自己,他附身倾耳请着人答复,问三五兄为什么这么说。

    “我会尿在你床上的。”林三五扯住几缕垂落颊边的青丝,他颤着声音几乎是以哀求般的姿态让人把性器放进自己的体内,他实在不想背弃诺言,但又不愿云梓再一次尚未疏解就草草结束。

    “不会的。三五兄,不会的。”云梓吻上林三五的眼睛,他鼓励着、安慰着说林三五到现在为止都做得很好,然后又问对方信他吗?连声安慰对方自己会竭尽所能来帮助林三五。

    林三五这才放下一点心,但他还是没松开抓住对方头发的手指,只是抬高被虚虚握住的腿,将云梓的身体朝自己压近更多。

    长廊在连番搅动按揉下涌出少许润泽的液体,林三五感到体内并拢的手指张开,给紧窒露出了能让空气发现的破绽,比guntang体温要低上不少的空气进入,让他切实滋生了需要东西堵住豁口的念头。

    额角渗出的汗液承不住重量屡屡顺着颊边滑落,云梓依然不觉得如今xue内足够软烂,他缓缓地在xue内晃动手指,屏息循着液体流出的源头继续朝前开拓。林三五的大腿内侧不停地蹭着他的脸颊,他托住对方,也不停地温声说着不行、还不够、三五兄再等等好不好?

    得知林三五不惯于硬块被拿捏,林三五发现云梓在抚摸内壁时会尽量避开触碰它。他一直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捣着四周的软rou,好像完全没有急躁的状态,时间之持久令林三五恍惚小腹内的脏器都因他而坠下,一同被对方捣得糜软,而那深入体内的三指也已然与自己融作一体。

    烟花又一次升空时,云梓终于将性器顶入了他的xue道,或许是忍耐的时间太长太长,他没有收住力,直把林三五撞得又失去了声音。林三五的手在人背部上下抚摸着,用掌心轻轻地去摩挲张开的肩胛骨,他感到一种名为满足的充盈感遍布全身,躯体由内到外地让灼人却舒适的guntang包裹。

    “你可以动。”年轻人开口前,林三五抢先说道。

    于是年轻人听话地开始挺伏腰身,他进入和退出都是极慢的,能让林三五很好地感受到从后xue那传来的饱胀与快意。林三五眯起眼舒服得向后仰去,在后脑勺接触到枕头前,年轻人的手掌垫到了他的后颈处,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贴在那儿。

    云梓的喘息潮湿而热烈地钻进林三五的耳朵,快意似乎也窜上了年轻人的脑袋,他呜咽着声音,好几次都在吞吐气息时忘了咽下口涎,湿哒哒地沾了林三五一肩膀。鼻尖刮蹭着林三五肌肤,年轻人好像已经忘记了亲吻应该怎么做,只是急躁地拿嘴唇在林三五的皮肤上滑动,本能地用舌头将汗液卷进嘴里,用牙齿去衔含咸湿的皮rou。

    他依旧将力道放得很轻,林三五几乎察觉不出有痛意传给自己,只有身下缓慢进出的性器在给自己带来快意,而这份快意同样是轻飘飘地让人发昏。

    “三五兄,我叫——”云梓在难以抑制的喘息里支起身,用自己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了林三五,他的腰身并未停止动作,只是将速度放得愈发缓慢。额头贴着额头,年轻人眯起正浮动水光的眼眸,低哑地对林三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姓。性器抽出又撞入,云梓从咽喉挤出一声呻吟,他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自身的意识,目光涣散,眼角和眉梢都红得像要沥出水。

    尽管年轻人说话的音调起呈怪异,内容亦混乱非常,却同样能听得林三五耳朵要烧掉一层皮,“请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吧三五兄——里面好软、好热——让我们都变得更加舒服好不好?”

    ——行走江湖的侠客一般会取一个代号与人交往,这个代号既是作为保护过去所有信息的手段,也是作为侠客即将开启新旅途的象征,只是,这与凌雪阁的人无关。无论是否愿意效忠李唐,进入凌雪阁也表示着本人不能再以真名姓示人,否则就是违背入阁前说过的誓言,是以林三五从未给自己取过任何代号,一直拿“原名”游走于世间。也因此,他无法像云梓那样道出自己的“真实名姓”。

    林三五同样也被舒服的快感灼烫着每一根神经,他答应着对方,被撞击的同时他的硬挺被挤压在二人guntang又潮湿的身体之间,他实在太喜欢躯体紧贴时带给他性器的压迫感,于是一声接一声呼唤着对方,想要对方满足自己的更多要求。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做了很久,感受到体内性器再次胀大的那一刻,林三五被云梓用力地堵住嘴唇,年轻人半阖的眼眸里翻白,垂落的泪液让他在这个吻里尝出了咸味。最后云梓射在了他的腰腹上,年轻人哈着气撑起身来看他,双颊扑着艳丽的粉红,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唇边来不及吞咽的涎水就这么滴在了林三五的胸膛。

    “这里还硬着。”云梓迷迷糊糊地握住林三五仍未释放的性器,“我想帮它,可以吗?”年轻人缓缓趴到林三五的胸膛,他的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非常吸引人的餍足,令林三五更加难以拒绝他的要求。

    林三五环住对方的双肩,将脑袋埋进年轻人铺开的长发里,再次应下了请求。

    他被云梓又一次控制住下体,林三五随着对方的节奏不知不觉地开始挺动胯部,他不知道云梓什么时候又把手指伸进了他的体内,摸索着触及硬块时毫无收敛力道的意思,用力地开始朝内壁摁压。这个才得到准许的年轻人在他的体内外放肆地燃起火焰,毫无顾忌地用行动命令林三五打开身体,施以强硬的手段试图冲破他最后的底线。

    硬挺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到达顶端,但云梓却停下了撸动性器的动作,他的手指快而狠地戳顶在rou壁和硬块上,几乎没有给予林三五喘息机会地仿着性器在他体内抽动。

    林三五感到甬道被弄得又痒又疼,泪水也在一系列的动作里溢出眼眶,他哽着气不知该搂紧对方还是攥住另一只手里的被褥,慌乱地只能扭着腰去跟上手指,使着力用下体来撞击对方的手指。

    最终,林三五得到了释放。可浊液出来后林三五忽然发现身体里的另一种欲望仍然没被完全满足,酥麻的迫切感仍荡漾在身体深处,用尖锐的声音在他脑海内吼叫着需求,抓挠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陌生的感觉让林三五无法止住泪水,无论云梓抱着他如何以似水的柔情进行亲吻和询问,他都用手臂挡住双眼抽噎,流着泪不肯回话。

    云梓无措地坐起身,他伸出双手绕过林三五的后背,把青年略微佝偻的身体抱入怀中与自己紧贴,又捡起床榻旁的厚衣披到对方的背上拉紧,让自己的气息完全包裹住青年。然后,云梓将手指轻轻地插入林三五的短发之间,一下又一下地从后脑勺顺到脊背,用刻意放舒缓的吐息有规律地吹着人耳廓。

    银絮仍旧簌簌地下,烟花也停止了盛放,过了很久,很久,云梓听到胸膛前的另一个振动逐渐与自己的心跳频率走向同步。

    年轻人依然没有出声,只是保持着动作将怀中人紧抱,希望以此来填补互相身躯内的残缺。

    屋外又起一阵风雪,云梓在这样的声响里听到林三五用沙哑又变调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林三五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想离开你,整个脑子都在说好想你,好想你。”

    林三五的眼睛是红的,鼻子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怎么办?师父和孙大夫没教过我,话本也没教过我……我好像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了。”尽管很努力,林三五到底没能抑制身体带来的反应,他最终被强烈的情绪呛了一下,于是泪水又和失禁一样涌出眼眶。

    青年没有因此而放弃表达,他又喊了几次云梓的名字,手指也在云梓背上留下了几道很浅的痕迹,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本就沙哑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变得特别含糊:“别放开我,别离开我,我真的……真的……好渴望你,好渴望你啊。”

    云梓没想到林三五在自己唐突的冒犯后会说出这些话,他被打得愈加手足无措,只感觉胸腔被什么液体充盈鼓胀,几乎下一刻就要炸开。目光所及之处皆抹上一层薄膜,上面反射着犹如气泡于阳光下升空而折出的朦胧流光,他的睫毛好似被水浸过似的沉重,云梓眨了眨眼,感到有两道guntang的热意在脸颊划过。

    年轻人含着泪开口说他也是,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