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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在雪地里艳的晃眼。不明白这样的山涧为何会有捕兽夹子,她只是跟着纪萤进了这山涧,坐下的马却忽然疯了一般将她摔下马,刚起身走了没几步便踩中了这该死的夹子,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冷的发战,右腿却渐渐发僵,动弹不得。她抬眼看了高崖耸立的四周,提声道:“有没有人?”纪萤去了哪里?她只寻到纪萤骑的马,踏在不远处,人却没了踪迹,“有没有……”嗒的一声轻响,一阵细雪抖落,她转头便瞧见身侧的大树上一白衣人飞身而下,怀中抱着一人,轻轻巧巧的落在她身后。眉心一蹙,她诧道:“苏摇光?”白衣人将怀里的人放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怀中抱着一只素白的小狐狸,立在背景里高崖万丈,积雪百里之间,伶仃的弱不禁风,一张面白的没有血色,偏那一双眼睛剔透晶亮,望过来笑的是比狐狸还要狡诈,却正是纪萤。纪萤在她眼前蹲下身子,顺着怀中小狐狸的白毛,道:“闻人夜灵,你输了。”“狗屁!”闻人夜灵狠剜她一眼,“你使诈!苏摇光你太卑鄙了!这些都是你布置好的吧?故意引我进来暗算我!”“是又如何?”纪萤敛眉瞧她,“输了就是输了,你管我用什么法子。”闻人夜灵气急,扬手一耳光便要抽过去,纪萤抬手挡下,眯眼笑道:“你没资格打我。”扯着怀里小狐狸的皮毛,扬手一甩,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鲜血喷涌,闻人夜灵转过头便瞧见,狐狸被不远处的捕兽夹生生的断成两节,红的血,白的皮毛,兀自在雪地中抽搐,热气袅袅,她在一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滚,掩住了口。这小小的山涧里,被细雪覆盖的,布满了捕兽夹,只为了置她于死地。“现在你可以去死了。”纪萤起身,刚要回头叫暮雪,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愣了住。暮雪被定在原地,身后几步之远立着的是顾小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中的鬼头大刀铮地插入雪地之中。她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未讲。“纪川……”顾小楼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杀人如麻,十恶不赦,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纪萤回望他,冷笑,“还有,我叫苏摇光,不是什么纪川,纪川早在两年前就死了。”“你还在恨督主吗?”顾小楼问,又忙近前数步,道:“督主当初赶你出京都是有苦衷的!其实……”“够了!”纪萤退后,陷在没踝的雪地里,霍然打断,“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苦衷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我过的很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想要的都得到了,所以拜托你不要挡着我道。”袖口中的小匕首铮的出鞘,纪萤猛地向闻人夜灵刺去。“你不要执迷不悟!”顾小楼拔剑上前,扬腕一挑一刺,向着纪萤的手腕削了过去。是想要收手用匕首格挡,但剑势太猛,她手腕使不出一分气力,只听当的一声,手中匕首弹飞了出去,腕间一痛,纪萤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才站稳,慌忙捂住了手腕。顾小楼却是一愣,她的指缝里有血透出,白指红血,一滴滴落在雪地里妖妖其色,“你……为什么不挡开?”纪萤扬头笑,“我故意的,东厂四队长对南夷帝姬大打出手,还伤了人,你说圣上会给你定个什么罪?”顾小楼指尖一紧,抬剑直指向她,几乎是痛心疾首的道:“纪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副摸样……”轻擦声的收剑回鞘,他跃过纪萤到闻人夜灵身前,蹲下身将她脚踝上的捕兽夹掰开。闻人夜灵疼的轻哼。他抱着闻人夜灵转身离开,再不瞧纪萤一眼。走的远了,背影彻底消失在山涧里了,纪萤捂着手腕跌跪在雪地之中,埋头笑了。终于……终于她曾经最亲近的人,都与她背道而驰,拔剑相对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底多了一双黑锻鞋尖,孔雀蓝袍角,重黑斗篷。有人用狐裘包裹住了她,在她耳边极低极低的问:“后悔了?”她抬头看到舒曼殊眉睫半敛的眼睛,将手腕缩在袖子里,道:“是你后悔了吧?让我冒充摇光来大巽。”舒曼殊抱起她,唇线微挑的道:“怎么会,摇光的性子太弱,根本不适合来大巽,更不适合入宫……”他非常清楚摇光的性子,怯懦的,娇弱的,任性妄为的,根本不可能帮他完成心愿,只有纪萤最合适不过。看她袖着手,衣襟上却有零星的血迹,舒曼殊漫不经心道:“不疼吗?”纪萤没应声。他伸手在她伤口使力一按,听她倒抽一口冷气才松开手,摇头,“教了这么久还是学不会喊疼装可怜……大巽有句俗语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为什么不放软姿态告诉顾小楼你手脚早就废了呢?我想陆长恭知道了一定会内疚万分的。”纪萤抬眼看定他,一双眼睛黑白清明,“舒曼殊,我从来从来都不需要人可怜,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舒曼殊微愣,她已经挣开他的手臂,踉跄跳到地上,在极深的雪地中,一步步走的吃力。她从来从来不需要人可怜,不论是从前的纪川还是如今的纪萤。忽然忍不住笑了,原来她一直都有她的骄傲啊……仅存的一零星骄傲。入宫时,雪下的正大,幽暗的天空里扑扑落落,像生了光的花瓣,漫天飞扬。===============================================================================闻人夜灵盛装华服,一身的环佩铃琅,眉心特特点了朱砂菱花,衬着飞扬的眉眼,艳艳的宛若大雪下的红梅,欺霜傲雪,将大殿中的一众闺秀碧玉压了下去。她原本是备有歌舞的,可惜脚受了伤,只行了礼便落座,满脸的不甘。圣上抱恙没有到场来,太后正坐高堂,陆长恭侯在一侧,满殿的烛火如昼。来的多是朝中忠臣携带女儿,脂香鬓影的争奇斗艳。闻人夜灵当先拜见了太后,舒曼殊便携了纪萤入殿上前,盈盈拜在殿中。太后微诧:“哀家听长恭讲,摇光帝姬面上的伤已经大好了?”纪萤一身素衫,襟口袖口禳了细细的狐绒,发丝高束的一丝不苟,一柄红玉簪子将一张脂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