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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国舅一定知道了,这满殿的宫娥都知道了,何况是国舅呢。这样想来她被国舅软禁,扶南莫名不见了,便都有了解释了。想来该是国舅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先将她软禁于此,然后带扶南下去审问了。她愈发的担心起来扶南,国舅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扶南那样弱气的身子怎么扛得住啊……他若是全招了也好,少吃些苦,反正事情已然败露。只是她想不太明白为何国舅会只软禁她?还派了人来侍候?而不是直接审问她?难道是因为燕疆?顾着燕疆和昭南国所以事情弄清楚之前不好对她下手吗?九微仔仔细细的想着,又想着如今身份败露,她女扮男装入朝为质可是万死的大罪,国舅若是审问完了来处理她,会怎样?她又该如何应付……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绕成一团,她如今能想到的只有顾尚别能机灵一点,厚道一点,知道她被困宫中前来见她一见,只要能见到顾尚别,攻略了顾尚别,她就没有什么好怕了,大不了死了再来一次。万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啊!“公子?”阮娘唤了一声走神的她。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你说什么?”阮娘已为她换好衣服,拿眼瞧着她好笑的道:“真像。”“像什么?”九微不明所以,皱着眉看她,拿手指捏了捏下唇。阮娘左右看她,笑道:“像我家公主,虽然面貌毫无相似之处,但小动作和神态像足了,我家公主想问题时也爱皱着眉咬嘴唇,也爱这么捏嘴唇,常常捏的一手指口脂。”九微一愣,忙收回手指,干笑道:“这些小动作许多人都一样,没什么像不像的。”她摸不透国舅派阮娘来的用意,但她不能冒险,没有把握之前一定不能有一丝的冒险。“对了,圣上如何了?”她岔开话题问道。阮娘扶她坐到软榻上,取了狐裘小毯为她盖好,道:“圣上早便醒了,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倒是公子没及时照料,又有伤在身,才发了热,可要小心着些。”“我没事。”九微摆出一副要与她闲话家常的姿态,问道:“国舅如今在照料圣上吗?”“是啊,圣上近来黏国舅爷黏的紧,一醒来便差人来请国舅爷过去了。”阮娘笑眯眯道。差人来请?看来国舅之前确实在这儿,她昏迷时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想来应该是国舅了,是在问扶南什么吧?“近来?”九微手指勾弄着细细的狐绒,“圣上之前不黏国舅吗?”阮娘摇了摇头,一脸的惊叹,“圣上之前最怕见到国舅爷,怎会黏着,巴不得不要见到呢。”确实如此,她以前真是一见到舅舅就想尿遁啊,恨不能舅舅一年都不要见她。想来还是赵明岚招人喜欢点,小姑娘嘛就该黏糊糊软绵绵的。九微好奇的笑道:“怎么会突然有这样大的转变啊?像是变了一个人。”阮娘叹了口气,“确实像变成了另外的人,打从圣上大病之后就……变的不像她了,想来是失忆忘了太多吧,或许是大病一场突然有了转变吧。”顿了一顿又看着九微道:“可您说一个人就算忘记之前的事情,那些常年累积的习惯也会改变吗?性子,脾气,神态,眼神,这些年复一年养成的东西真的会忽然之间全都记不得?变了?不吃甜的人突然爱吃甜的,不爱脂粉的人突然喜欢起了打扮,习惯了一个人睡突然之间会害怕一个人睡……就算脑子记不得,身体也该记得这些惯性啊……”指尖一圈一圈的绕着细细的狐裘,九微若有所思的淡笑,“谁知道呢,一夕之间天翻地覆,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又看阮娘道:“但我想就算我有一天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忘记的。”“什么?”阮娘诧异。九微手指绕啊绕,在手背上点了点笑道:“就算我忘了所有,但我见到曾经所爱之人一定会浑身紧绷,手足无措,肌肤都开心的颤栗。这是惯性,是我身体爱慕过他的习惯。”看了一眼阮娘,瞧她一脸的迷茫,摇头笑道:“你不会明白的,就算脑子忘记了,我的五脏六腑,我曾为他兴奋颤栗的肌肤也忘不掉……”阮娘看着她的表情,笑问:“公子爱慕那个人是谁?”“是谁……”九微抬起头来看着她笑。殿外忽有杂乱的声音传来,侍卫道:“国舅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九微猛地起身,顾尚别顾尚别……一定是顾尚别来了,好样的!她下榻快步朝殿门走去,不顾阮娘的惊讶,上前一把就拉开了殿门,呼啸而入的冷风,卷进来殿外人的话。“随意?我何时随意出入过?我沈宴从来都是有意出入,滚开。”九微满腔的热血就被那冷风冷雨兜头浇灭,愣在门口和殿外同样愣怔的人四目相视。“你没事……”“怎么是你?!”九微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将沈宴脱口而出的话噎了回去。沈宴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眼窝淡淡的青黑,扶着南楚冷眉冷眼的看她,拧出冷笑道:“怎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尚别兄很失望吗?”===================================已补完======================================草……何止是失望简直是要难过的哭出来啊!九微盯着他尽量平心静气道:“你来做什么?”顾尚别呢?她的状元公呢!这种关键要命的时刻沈宴出来凑个什么热闹啊!就不能好好在府上养病吗,看看那脸色差的,身子虚的,那咳嗽咳的。“呵。”沈宴莫名的动怒,冷笑出声,唇角垂着,眉眼睥着,笑道:“我来看看你被国舅玩死了没有。”小贱人……九微也冷笑回他,“有劳相国大人费心惦记了,我好的很呢,国舅让我沐浴更衣,派遣了满殿娇滴滴的小美人侍候着呢。”“哦?”沈宴吊起眉眼,嘲弄的道:“侍候你的何止是满殿娇滴滴的美人,还有这满宫精力旺盛的英俊少年郎呢,国舅待你当真是好的很啊。”王八蛋沈宴。都病的一句一喘了还这么嘴贱不饶人!九微气的无力反驳,抬眼瞥见沈宴身后急急跑来的小公公,一喜又一愣,“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东西送到了?”这小公公正是先前派去给顾尚别送玉牌的那位,如今气喘吁吁的跑来,直拿眼偷看沈宴,“小的半路就被相国大人截住了……”“哼。”沈宴冷哼一声,指尖一挑勾出一块温润的玉佩,一晃晃问道:“这块玉牌是顾大状元的?”贱人啊!这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