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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相待,也没正视过自己的内心。若澄正在跟素云对账,听说朱翊深被灌了不少酒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前往留园。今日宫中明明是宴请瓦剌的使臣团,为何要灌朱翊深那么多酒?莫非是又遇到什么难事了?上回朱翊深跪伤膝盖的事,还让若澄心有余悸。若澄还未走到留园,看到李怀恩搀着朱翊深走来,过去帮着扶朱翊深的手臂,闻到他一身酒气,便询问李怀恩宫中发生了何事。李怀恩心想这件事若澄早晚也会知道,就将呼和鲁御前求娶若澄,王爷说他们早就定下终身的事全都说了出来。“王爷不是不爱惜姑娘的名声,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实在骑虎难下。王爷不把话说绝了,恐怕那位瓦剌王子不会罢休的。”若澄扶着朱翊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倒是不在意那些虚名,也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那瓦剌王子竟然要娶她。但她更没有想过要做朱翊深的妻子。她只想陪在他身边,从不敢觊觎王妃之位。可现在他在皇帝面前说出来,她是一定要嫁给他了吧?到了西次间,他们把朱翊深放躺在暖炕上,李怀恩出去打水,若澄取了条裘毯来盖在朱翊深的身上。他的脸通红,浓厚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两道阴影,嘴唇微抿,整个人比醒着的时候温和许多。若澄屏气凝神,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可手还未触到他的脸颊,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若澄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已经被他抓住手腕,顷刻间天旋地转,被压在了他的身下。他的脸离她不到两掌的距离,她能闻到他呼吸间的酒气,还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的眼神起初还是迷离的,定定地看着她一会儿,才叫道:“若澄?”若澄点了点头,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在胸前握成拳,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亮得吓人。“你喜欢朕么?”朱翊深忽然问道。朕?这是皇帝的自称!若澄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出现幻觉,便说道:“你喝多了……”朱翊深却捏着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回答朕!”他的表情极其认真,言语之间的威慑力好像他就是皇帝一样。她没想过对他的感情能否算喜欢,可是每天想要见到他,跟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甚至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亲近就会觉得难过,可能这就是喜欢吧?她涨红了脸,声如蚊呐:“喜欢。”希望他幸福,更希望给他幸福的那个人是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念头就在心里疯长着,因为身份的差距,因为怕给他困扰,一直都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朱翊深微怔,然后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原来你果然喜欢朕……是朕瞎了眼睛,才没有发现,还将你嫁给那个人。”他喃喃地说着,缓缓低下头,向若澄靠近。若澄只觉得一个黑影压下,脑中轰然一声,本能地闭上眼睛,嘴唇被温热地擦过,而后肩膀一重,再无动静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呼吸均匀,仿佛睡了过去。她松了口气,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心里又乱又甜。他说的是梦话吧?她听不懂。但就想这样和他静静地躺着,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和味道,还享受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的感觉。她以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隐藏,仰望,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他在一起了。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开心。李怀恩端着水盆站在门边,没敢进去。暖炕上的两个人好像已经滚成了一团,他这个时候进去,岂不是太煞风景了?王爷平常真的藏得太深了,今日刚在皇上面前说有了夫妻之实,回府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他偷笑,端着水退回主屋,让屋里的人都下去,还熄灭了外面的烛火。若澄本来只是想陪朱翊深躺一会儿,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窗外满天星辰,星河里仿佛也有好梦。素云和碧云见若澄半天不回来,有点担心,一起到留园来询问。李怀恩将两个人拉到旁边,将今天宫里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刚刚看着,王爷和姑娘好像睡在了一起。”碧云惊叫一声,捂住嘴巴。“等王爷醒了,我好好问问这婚事该怎么办。该报宗人府的报宗人府,该过六礼的过六礼,王爷的婚事怎么说也得筹备一年,到那时姑娘的年纪也就差不多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心里也得有数,姑娘的身份不一样了。”李怀恩心中为王爷立妃的事情不知盘算多久了,此刻说得头头是道。素云和碧云齐声应是,同样高兴看到这个结果,因为这也是娘娘曾经的期望。想到她们以后不用离开王府,王爷能一辈子护着姑娘,就觉得这瓦剌王子还真是歪打正着,促成了一桩好事。☆、第四十三章早春正是万物破土而出,枝头绽新绿的时候。晨光如流水,树上莺啭燕啼,扰人清梦。朱翊深感觉到脸上被晒得暖融融的,头疼欲裂,想要抬手揉一揉前额,却碰到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他“嚯”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中,衣襟稍敞,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再往上是修长细白的脖颈,然后是一张巴掌大、如美玉般莹润的脸蛋。她的手环在他的肩上,睡相毫无防备。少女仍显稚嫩的身体,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沾染了他昨夜的酒气。朱翊深错愕,仔细回想昨夜发生了何事,但全无印象。他把她的手从肩上拿下来,轻轻放进裘毯里,起身穿靴子。他虽言明要娶她,但于他而言,她还是个孩子,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对一个孩子动了邪念。他穿好靴子,刚要从暖炕上起身,腰上的衣裳忽然被揪住。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看到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用小手抓着他。她整个人陷在背后的日光里,纯净,慵懒又带着几分惺忪可爱。“你的酒醒了吗?头疼不疼?”若澄轻声询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睡了一晚上。“无事。”朱翊深说道,低头看了眼抓着自己的小手,迅速调整了呼吸,轻轻将她的手拿开,“我叫丫鬟进来。”若澄感觉他像逃走的,背影匆匆。明明她才是女孩子,应该害羞的是她才对呀。可她昨夜睡得很好,连梦也没做,有他在身边,就觉得莫名地心安。他是个男子,浑身充满了雄性的阳刚力量,可她就是知道,朱翊深跟那个瓦剌王子不一样,不会伤她一分一毫。素云和碧云很快从门外进来,双双向若澄道喜。若澄不明所以,知道她们说昨晚的事,她红着脸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素云仔细看了看暖炕上,除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