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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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晚心情很好地回到南庭华府,甚至哼着歌。 早上的风还有点冷,方晚打开门,昨晚的小礼裙还没换,她想换下来洗掉。 然后干点什么事呢?张婉怡给她发信息要约她打牌,方展问她平安到家没有。 方晚低头回着信息,没注意到客厅的人影。 年九逸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着她,小礼裙是圆领式,挽起的长发让她露出优越的颈肩线条,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 方晚嘴角含着笑,脚尖不动,脚跟在原地上下踩着,成熟风韵的裙子却显露出二八女孩的青涩,仿佛看到很开心的事情,连眼底的笑意都是藏不住的心动。 年九逸骤然心里有点慌,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方晚。 方晚一个转身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惊愕站住脚:“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问的太好笑了。 年九逸真的笑出声来,方晚注意到他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还是她挑选的去参加昨晚团圆宴的衣服。 方晚默默地把手机屏幕熄灭。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应该回来。”年九逸头发凌乱,语气冷淡。 “我没那个意思……” “方晚,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年九逸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此刻就像是一座山,压在方晚心头。 方晚愣住。 年九逸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语气冷厉:“我在这里等你等了一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从漆黑的夜晚到破晓的黎明。 他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的黑夜时,明明还算热意的季节,却让他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是这样。他想,原来夜晚的黑都是一样的,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方晚习惯性道歉,她不知道年九逸会回来,按照往常惯例,他都会在祖宅休息一个晚上,然后直接去上班,“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昨晚遇见小钟后,刚好碰上我哥,他是律师,我们三个人就聊了一会儿,我哥说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让我在青玉案府住了一晚上……” “呵——!”年九逸冷哼的声音让方晚发毛,“你哥…你哥…又是你哥……” 年九逸烦躁地抓着头发,愤怒爬上那张疲惫的脸。 方晚有种浑身虚脱的错觉,双手交织在一起,紧张无措。 “你为什么什么都是你哥?嗯?”年九逸一个箭步握住她的肩膀,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在跳动,扼得她骨头疼,“也许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把你父母哥哥都叫过来让你们修复关系!这样你的目光就会一直都在我身上!可是方晚,你要我怎么办?你没有户口本,身份证也要到期了,我们两个要结婚,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父母的祝福!可是你的心思有一部分都不在我身上了,你甚至夜不归宿!” 他不安,非常不安,这种陌生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腔,让他无所适从。 方晚非常平静地看着他,眼底里有点点歉意,以及因为他过大的力气而疼得微蹙的眉头:“结婚?” 一句疑问,无知又明知的愚蠢。 方晚垂下眸子,语气很轻:“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年九逸被她气笑了:“方晚,你是在跟我装傻吗?” “我之前……去京勇理工大学听一堂恋爱讲课。”方晚顿了顿,继续说,“那个教授说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恋爱效应,叫‘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她说,这样的情侣往往因为受到父母的反对而加深感情结婚,但是当阻碍消失后,这段感情消散破碎也就在一瞬间的事情。”方晚吸了吸鼻子,心里难受。 年九逸只愣了两秒,几乎抑制不住的暴怒在他眼底燃烧:“你觉得我想跟你结婚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假说吗?!” “不然呢?” 年九逸真的会被她这种轻飘飘的语气气死! 方晚非常知性又理性,就算遇到说话再难听的人也会以礼相待,他觉得这样的她很好。 可其实不是,她……只是不在乎罢了,又或者说是明白自身的处境而做出无奈的乖巧假象。 年九逸没告诉她,他跟她的父母回过一次老家,她家有几本厚厚的相册,年九逸抚摸着边缘模糊的照片里的她,额头中央还点了一颗红痣,爱笑,好动。 席月萍说她小时候非常皮,像个小猴子,长大了也是,古灵精怪的没个正行,所以她希望纠正方晚,把她变成一个淑女,可是当她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淑女时,席月萍却哭了。 她觉得是她把方晚害成这样的,让她的特立独行的女儿成为固定模板中的机器人。 年九逸不想看到方晚眼里的冷淡,于是他迫切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心脏隔着薄薄的衬衣在跳动:“方晚,我知道我以前对你算不上好,也知道提起彼此的关系会很尴尬。我们吵过架,我也伤害过你导致差点分开……但是这几年我都在尽力补偿你不是吗?我真的非常庆幸待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以后还会对你更好的,嗯?好不好?以后就都只想着我…好不好?” 沉默。 方晚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眉毛,里面长了一颗痘,摸过去的时候还有点疼。 她没办法回应年九逸的感情。 就像遥远的未来,她不知道将来如果有一天被抛弃的时候她还能去哪里了。 虽然说为还未曾发生的事情而担忧显得有些愚蠢,但方晚不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彻底变得如同机器人一样毫无自己的性格时再来产生后悔的情绪。 方晚靠近年九逸,然后抱住了他,她在他怀里深深地叹息:“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 这是什么意思?逃避吗? 她好像一直都喜欢用这种转移话题似的招数来逃避他的感情,这几年他明明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可是方晚就是在原地踏步,微笑着朝他挥手。 方晚松开他,转身步入厨房内,没走两步,手腕被年九逸强大的力量抓住,天旋地转之间,年九逸把她抱起来,以一个有点滑稽的姿势去了卧室,手臂勒的她有点胃疼。 下一秒,她被重重地扔下,摔在有些硬的床上。 回过神时,年九逸正在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居高临下的面庞泛着冷硬,连窗外飘进来的柔和阳光也无法温暖他的眼底冰寒。 “我饿了。”他说,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和小腹,“我要先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