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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初娘子打算摆出什么筹码了。初娘子也在灯下兴致盎然地听着姚mama的回报。“这个七娘子,倒真不是简单角色。”她对着明晃晃的玻璃镜,拆卸着头上的八宝髻,“回头记得提醒我,和娘再讨几面镜子,小囡囡一出生,这镜子就不够使了。”姚mama就满面是笑地点了头,附和,“小小年纪,倒是和您当年一样机灵。”“我看比我机灵!”初娘子顿住了手,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容颜,“就是太机灵了,看着才不显机灵。”她就自失地笑了笑,“乡下住久了,看这个小孩子,都有几分深不可测!”姚mama就陪着初娘子笑了起来。心底却在咂摸和七娘子的几次对话。还真有几分深不见底的样子……“她是个聪明人,那自然最好。”初娘子挑了细粉,细细地揉在鸭蛋一样腻白的双颊上,“这几年府里是肯定不会太平的,她要少了几分厉害,还真镇不住这场子!”姚mama这几天在下人堆里打滚,小道消息听了不少,上层人士的想法却是一抹黑,忙虚心请教,“这又怎么说?底下人却都说,府里要比原来更太平了。”初娘子就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承蒙老爷看得起我们大姑爷,私底下对大姑爷透出,想把他引介到张唯亭先生座下……还嘱咐他到时候回家不要声张封家案首的事。”她拧开了花露瓶子,懒洋洋地洒了几滴进衣领,“外院全是老爷的人,把消息瞒得风雨不透,太太竟是如死人一般,半点都不知道。”老爷已经开始提拔封家了!姚mama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又怎么瞒得下去!”她也有几分疑惑,“这银花案首的名头,太太是一点没有听说?”“通不过是传了几个月,太太的心思,也不在这事上头。”初娘子又自失笑,“也不知道二婶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还重新动起了过继的念头,说是今年下半年想把两个侄子接回来冷眼考量考量,若是人品比九哥更敦厚,或许就过继进来给九哥做伴……”姚mama吓得简直站都站不稳了。这两个消息,不论哪一个都能在府里掀起腥风血雨。也没有哪一个可能长长久久的瞒下去。封家人既然进了张唯亭先生座下,又是少年案首,中举人,那是迟早的事。看在大老爷和张唯亭的面子上,名次也不会太低的,说不准就是个解元。秀才案首,不算稀奇。解元的名字大太太总听得到了吧?这一听姓封,顺藤摸瓜那么一查,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饶是不知道的时候,都还嫌九哥和她不齐心,都想得到半路过继个侄子来调/教。这要是知道了还了得?府里恐怕都要被大太太翻过来了。再说过继的事……大老爷只要没有疯,都不会过继个侄子进家门。九哥没出生的时候,大太太几次想松口,都被大老爷顶回去了。逼得急了,甚至还和本家联系上了。想要在族里暗暗留意些命苦的孤儿……大老爷和本家之间的恩怨,姚mama又哪里不清楚。就算九哥夭折,大老爷都不会过继亲侄子!大太太的这想头哪怕只是被大老爷猜出了一点影子,立刻就又是一场风暴。“四姨娘恐怕要重新起来了!”姚mama脱口而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不是大太太娘家势大,大老爷又和本家闹翻了,也不会死命抬举起四姨娘。两夫妻要是再闹得势同水火,四姨娘只怕要更得宠了。初娘子哈哈大笑。“四姨娘也有自己的心思嘛。”她的语调很轻松,“她又不傻,一个姨娘,还能翻了天去?老爷要用她气太太,那是老爷的事,她未必会听命!”姚mama就很有些不懂了。“现在她想的,就是三妹和四妹的亲事……可你看这府里的老爷太太,有哪一个是会如了她的意,给她们顺顺当当地找两门好亲事的?”大太太自不必提,大老爷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宠爱四房,为的就是遏制大太太。如果四姨娘不听话,他也自然会以亲事来挟制四姨娘。再说,这官宦人家,儿女的亲事,从来也都不简单……当年大太太嫁进杨家,又岂是心甘情愿?姚mama扶额,“这在余杭住久了,竟是忘了府里的三国鼎立!真真是费脑筋!”“这就费脑筋了?”初娘子梳理起秀发,“大姑爷和九哥在张先生府里遇见了封案首,小祖宗可是一点讶异都没有……”姚mama和九哥也不是没有相处过。这孩子可不是能藏住惊讶的性子。见到封家少爷,一点讶异都没有,那就是已经见过几次了?却和大老爷一起瞒着大太太……才这么点大,就懂得瞒着嫡母,扶持生母娘家了。“再有五妹那个炮仗,七妹这一个深潭……接下去这几年,家里不热闹怎么办?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初娘子就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议论,“还有二叔二婶这对臭不要脸的老不死虎视眈眈,不热闹,那是谁都不会答应的!”姚mama已经被闹得头晕目眩了。看着初娘子要往内室走,她忙追着问了一句。“那您、那您还真打算听了二房的话,跟二老爷亲近呀?”初娘子和二太太关系一向不佳。两房势同水火的那几年,二太太没有少在初娘子手上吃亏。如今这一回来,二太太却是殷勤得不得了……谁都知道这里面有鬼了。初娘子脚步不停,一边和姚mama说话一边进了卧房。“所以说,我一向佩服二婶,不要脸也不要脸得坦荡荡,又总是那么干脆。”李意兴伏在枕上,已是打起了震天的呼噜,手里还握了半卷书。“难得二叔舍得提携后辈,我怎么好意思说不?”初娘子就望着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