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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下……还是要读书!”杨大郎就笑着谢过三堂叔的勉励,“是,三堂叔的教诲,小侄记下了!”又行礼请三堂叔进屋:“您别送了,我自个回去,自个回去。”三堂叔就在檐下立定,看着杨大郎转身出屋。在西北灼热的阳光下,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袍越发有些寒酸,但袍下的人却是极精神的,就算在这样的窘境里,杨大郎的脊背依然是直的。三堂叔忽然就觉得眼睛发花。揉了揉淌出的眼胶,转身进了瓦屋。瓦屋内虽清凉,但却也稍嫌阴冷了些。他就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欺老不欺少,不欺少年穷……”又摇了摇头,径自失笑。“举人?举人,又哪里是那么好考的……”杨大郎出了老三房的院子,熟门熟路拐过了几条陌巷,又从田埂上抄了小道。就进了小四房的大院子。这院子当时兴建的时候,就在杨家村外围,有什么匪患总是首当其冲,居住在里头的几户人家也都没有善终。后来小四房在杨家村内侧的屋子被族里收回,索性就搬到了这间大屋安生,多年来倒也打理得有模有样,有了居家的意思。几个下人正在当院里一边挥扇子打蚊子一边抽旱烟,见杨大郎回来,忙都起身围了上来,殷殷切切地望着他。杨大郎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八房这次学乖了,事先在三房那里打点过了,恐怕这一次,三堂叔也不会出头……”众人顿时就垮了一张脸。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仆妇又问,“大爷,您看看五房的十三婶……”杨大郎面色微沉。“十三婶毕竟是女流之辈,这种事求到她老人家头上,她也为难。”他摇了摇头,又咬了咬牙。“且看看再说吧。”几个下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心酸。小四房就剩了大爷二爷两个妾生子,族里一手遮天,差一点把小四房算作了绝嗣支,这么多年来,官司扯来扯去,家产是越扯越薄……八房又仗着这几年得意,手是越升越长,竟大有把小四房赶尽杀绝的意思。偏偏小四房当年势大的时候,在族里也不是没有冤家……这三百亩良田要是被八房拿走,眼见着一年的进项就少了一半。恐怕连下人的月钱,都未必能发得出了。就有人转着眼珠子,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唯独那中年仆妇却是把井里湃着的西瓜汲了一个上来,切了一碟子给杨大郎送进了东厢房。家里人口少,正房就长年累月地空着,两兄弟索性就睡在东厢房南北两炕头上,冬天也能省些煤炭。西北的夏天晒得厉害,东厢房虽然通风,但到底比不上小三房的屋墙厚,暑气隔着屋子铺天盖地地挤过来,杨大郎索性就打了一盆水,把脚泡了进去。双手捂住脸,撑在桌上,也不晓得心中在犯什么愁。。“少爷,吃几片瓜。”那仆妇把碟子送到了桌边。又宽慰杨大郎,“您也别太心烦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至不济,太爷太夫人也不是没有留银子……咱们给三房送点好处,想必也就出面了……”“不行!”杨大郎一下就拿开手直起了身子,“姆姆,我说了多少次了,这笔钱现在不能动!”养娘惊得一跳,“少爷……”杨大郎看了看养娘,又苦笑起来。“家里没个能支撑门户的大人,多少钱都留不住。”他低低地道,“十三婶当年多么刚强?还不是把家业一点点地送了人,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一点基业,要不是六哥有本事,考了进士来家,又给她请了贞节牌坊……唉,这都是别人家的事了,总之,这笔钱要是露了白,八房只会逼得更凶!你就是在梦里,都不要把这钱的事说出去!”养娘吓得连声答应,“我晓得,我晓得。”过了半日,又发愁,“可连三房都不肯出头,这三百亩田土,难道还真让八房吞走?”杨大郎就沉思起来。一边慢慢地咬了一口沁凉的西瓜。甘甜的汁水让他精神一振。也就想起来问,“二弟人呢?”只看养娘脸上的表情就晓得答案,他摆了摆手苦笑,“别提他了,一提我就心烦。”养娘也就跟着苦笑起来。二少爷杨海西自小就是个顽皮的性子,又是遗腹子,当时大少爷自己都是个不解世事的孩子,二少爷自小就没有人管教,养就了一副人憎狗嫌的脾气。眼下自然是又不知游荡到哪里去惹祸了。“这三百亩田土……”杨大郎就字斟句酌地沉吟起来,“恐怕还真的只是看这一科的成败了。当时父亲和总督府里的几个师爷都是交好的,若是能考上举人,登门时人家也能高看一眼。”养娘嗫嚅,“既是世交,想必现在上门也是……”杨大郎看了养娘一眼,摇头叹息起来。到底是妇道人家。世人谁不是生就了一副势利眼?你一个小小的秀才上门,当年的那一点点交情未必顶用,将来若真考上举人,反而也不好意思再去攀交情,可不是白瞎了这样好的人脉?虽说也没准那几个师爷里有些厚道的,愿意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拉扯自己。但这样的风险,自己又如何冒得起?他就疲惫地抹了一把脸。“马上就是秋闱了。”索性抬出秋闱来敷衍养娘。“我想还是别被八房的事乱了阵脚,我们自己先一心读书要紧!”养娘顿时被唬住,“是是,少爷你用功,你用功,我出去了。”就轻轻地带上了东厢房的门。却掩不住屋外刺耳的蝉鸣。还有下人们来回走动说笑的声音。杨大郎又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拿过一本时卷翻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发虚:自己被俗务耽搁了太久,这半年来竟是每天到睡前才能在弟弟的鼾声里摸一摸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