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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是一出的,到底咋回事啊?能统一一下风格吗?也许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皇帝笑了一下,倒是主动解释道,“你毕竟是小家出身,不会明白的……唉,其实也就是你不会明白了,你啊,就是一朵奇葩。”“我又奇葩什么了。”徐循困惑得不行,“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还不懂吗?”皇帝点了点徐循的鼻子,“你大哥就是一块肥rou啊,人人都想来咬一口。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所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祖父以外,就没有人不想要从我身上获取好处……”他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以为我不清楚吗?其实,我都清楚。”徐循想要举出一个反例,但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个,只好语塞以对。皇帝又道,“不过是得了我的喜欢,富贵权势就已经唾手可得,如果能cao控我呢?能左右我的思想呢?这里头蕴含着多大的利益,小循你想得到吗?你不会以为娘和孙氏就是唯独两个想要cao纵我的人吧?从情感,从利益……想要直接影响我的人多了去了,多她们两个,不多。少她们两个,不少……嘿,你不要以为我看透了以后会感到失望,一点都不会,这世上除了祖父以外,没有哪个家里人是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的。”话虽如此,但皇帝话里的失望,是如此的鲜明。一时竟令徐循也为他感到难过。——这是一种很稀有的情绪,在她对皇帝的多种情感里,简直罕见到凤毛麟角。也许,在他发觉真相之前,对太后和孙贵妃,也都还是存在着美好的想象吧,在皇帝心里,这世上即使所有人都只把他当作获取富贵的工具,只怕这两个人也将是例外。在自己琢磨清楚时的那一阵难堪,徐循光是想想,都为皇帝尴尬难受。她低声说,“其实,她们也不能说是……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知道。”皇帝爱怜地摸了摸徐循的脸颊,他说,“毕竟还是娘,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在这些心机以外,她们毕竟是要比别人更在乎我。心里到底还是爱我,还是有我的。我也一样,还是在乎她们……唉,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皇帝,我也理解她们……”这自相矛盾的话语,就像是交织着的爱恨,经纬已经乱成了一片,根本都分不清楚。皇帝嘿地一笑,自嘲道,“所以我说,有些事想太深实在是没有意思,是不是?可恶娘又一定要逼我去想……好了,现在想清楚了,日子还怎么过?这宫里有一个人是不求着我,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的?”他的语调居然还很调侃,好像这是个很离奇的笑话,可徐循听在心里,余下的只有难受,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要这样说……”然而,一句该说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她也求着皇帝,她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没有求过,她也想从皇帝的身上得到什么。即使现在没有,但曾经她是有的,曾经她是极为狂热地希望能从皇帝身上得到一个儿子,她从中能得到的好处,大了说有不必殉葬,小了说有未来的太后尊荣……这些思绪,宫里谁没有过?她徐循也是俗人,自然未能免俗。皇帝替她说了。“其实还是有一个人。”他说,又摸了摸徐循的脸蛋,大拇指珍爱地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你从来都没有和我求过什么,你有的,都是我自己主动要给你的……所以你越不求,我就越要给你更多……哈哈哈,我气死她们。”他的情绪今晚显然是有些波动,很多话都说得是太极端了点,才刚高兴起来呢,又是一皱眉,“唉,可是给你的太多了,又是中了娘的下怀。嘿,这家务事,果然是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徐循也快被皇帝给绕晕了,她也不知道皇帝如何会得出上头的结论,又是在何时得出的。只好跳过不追究,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依我看,这些……这些丑态,无非是因为后位出现变动,难免引来种种角逐。不论立谁,又或者是不立,你总要是拿个态度出来。你自己一直不表态,她们就会一直生事一直努力,你不烦,我……我都烦了,这事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就因为太后要说一句立我,到现在最倒霉的还是我和点点……这池鱼之殃,遭得也太无辜了吧?”说到最后,难免也抱怨了两句,方才续道,“朝堂里,勾心斗角更为激烈,官员们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更多,你都能镇得住场子。稍微用点心思,难道就不能平定宫里的乱象了?要我说,太后娘娘有句话说得很对,你从前是太不琢磨后宫了,不把妃嫔们当个人来看,理所当然地就指望她们安分守己、心悦诚服……现在你明白了、懂了,难道还不能让宫里平静下来吗?都三个月了,立谁不立,你倒是有个主意啊。真要立孙妃,难道英国公不上表,太后不愿意,你就不立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太后毕竟有过许诺,立后的事要随皇帝心意。私底下搞搞小动作是一回事,明面站出来反对皇帝,那就是把自己说出来的话舔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徐循都不相信了,皇帝会想不出办法来立孙氏?光是她就能想出一百多种办法——封赏孙妃家人,封得厚点,次数多点呗,上表请立孙妃的人,加官进爵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让官员们看到了好处,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到那时候,英国公上不上表,还能拦得住谁啊?“你说得是。”皇帝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后位只要有了一个结果,宫里也就自然而然,能安静下来了……可你说,现在立孙氏,是顺从了她的胁迫,不立孙氏,是顺从了娘的cao纵……偏偏这两人我都不想让她们太得意,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徐循现在已经是完全弄不懂皇帝的心了,不想让太后得意这很好理解,换做是她自己的娘这么搞她,徐循肯定也得怒。但问题是,皇帝不都看破了孙贵妃的哭闹其实也是一种手段——不管多情真意切(徐循相信孙贵妃哭得肯定是情真意切,而且她当时也的确是不想活了,都到那份上了,失去皇帝她还怎么能活得好?),但这种真情的表露一样也是一种手段,不过比较高超而已。难道皇帝都没觉得受伤?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手段,还会因为孙贵妃起码在手段里注入了一点真情而感动?真要那样的话,也太……ji、ji、贱了吧……徐循有点怀疑皇上是不是这么贱,但想到静慈仙师,又有点无语,何仙仙如何她不知道,起码静慈仙师以前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手段里,注入过什么感情……她索性就完全不去琢磨皇帝了——她觉得皇帝肯定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实,肯定是这些事造成了他对孙贵妃看法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