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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这次怕是不妙,恐是中风之症。”太医署来了好几个医正,这个结论是几个医正和御奉一起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太皇太后眼下昏迷,可是从脉象和舌苔面色都能诊断的出来。“……朕知道了。”拓跋演留下这么一句,就往寝殿走去。寝殿内浓厚的熏香和药味混在一起,味道格外的怪异。宫人和中官见到拓跋演进来,呼啦啦的就归了一地。在一旁的医正也跪了下来。“都起来吧。”拓跋演抬了抬手,径自走到太皇太后病榻前。太皇太后面上是病态的赤红,拓跋演记得医书上也记载过这种病症的症状和脉象,他看了回太皇太后的面色,和记载的是能够合上了。“好好服侍太皇太后,不得有半点差错。”拓跋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背对着众人,殿中的人哪一个敢直视天颜?拓跋演看过一回之后就坐在外面,等待太皇太后清醒,有些是,他要亲眼看到才能够放心。过了好几日,太皇太后终于醒过来,但是她浑身上下已经动不了,而且还口眼歪斜,张开口想要说话,口水就从嘴角里淌出来,喉咙里发出的都是咿咿呀呀模糊不清的叫声。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半点改善之后。东宫中风病重无法理事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就这么溜了出去。中风这种病症,几乎就没有治愈的,只能躺在眠榻上等死。这样一来,原本还在观望的大臣已经明白如今自己该怎么做了。皇帝是正统所在,太皇太后临朝称制多年,但对外发布的政令都是用天子的名义。她大权在握,可是如今她瘫在长信殿,手里的权力被收回去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甚至朝堂上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天子对太皇太后的那一套没有任何改弦易辙的想法,甚至对那些后党也是安抚有加。如今的太皇太后已经是个废人,莫说清除朝中后党,就是在宫里把太皇太后一碗药毒死了,外面人也只能干看着。天子这番的表态已经不能再明显了,跟着太皇太后和跟着天子其中还是有区别的,和天子站在一块名正言顺。那些士族转向的飞快,太皇太后的提拔之恩转眼就丢在脑后了。萧家此刻也没有人问了,至于死了个城阳王,也没几个去关心。皇帝在处置好朝堂上的事后,他专门到长信殿来看望祖母。自从太皇太后出了这回事,何太后干脆就不到东宫来了,等着哪天太皇太后死了给她腾地方。只有拓跋演时不时的来长信殿看看。拓跋演跪坐在床榻前,手里拿着宫人熬煮好的药汤,他面上笑得温和,“你们都下去。”“唯唯。”窸窸窣窣声中,四周的宫人和中官纷纷退下。“大母。”拓跋演眉眼带笑,这是他不在太皇太后面前带任何伪装的笑,浑身上下都带着愉悦和轻松,“大母知道不知道,最近御史台上书,说‘萧吉萧闵两人,目无王法犯夜禁,嫡母孝期内公然饮酒作乐,为禽兽之行’。”太皇太后听了,双眼瞪大,口张开“啊啊”出声。褐色的药汤就从她张开的嘴角流淌出来,顺着脖子濡湿了一片衣襟。“哎,这事说起来也是他们的不对。犯宵禁者,不管身份如何皆要问罪。”拓跋演见着拿过一旁的帕子,好好的给太皇太后擦拭干净。“这是国法,若是放过,日后那些勋贵有样学样,还不是乱了套?”拓跋演温和道,“大母你说是不是?”“啊——啊——”太皇太后死死的盯着拓跋演,开口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况且这大不孝的名头,枭首都已经足够了。”拓跋演一边说一边摇摇头,“身上再有那么个爵位恐怕也不合适,哦,对了,大母你可能还不知道,萧闵的一双腿不行了,再没了那个爵位不知道会变成甚么样子。”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温柔,如四月春风。但眠榻上的太皇太后却是目呲尽裂,那仇恨的眼神恨不得将面前的年轻男人吞噬掉。“对了,大母卧病在床,最好还是让娘家侄女来照顾。”拓跋演似乎没有见着太皇太后那双快要凸出来的眼睛,“六娘送回去算了,宫廷里不是随便养孩子的地方,儿会奉大母之命,将三娘接回。”“啊——啊——啊——”太皇太后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来,但是不管她用了多少力气都抬不起自己的手臂,她张着嘴,这会拓跋演一勺子的药灌进了她的嘴里。一口药汤呛在喉咙里,太皇太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大母放心。”拓跋演将太皇太后扶起来,手掌在她背上拍着,“你经历三朝,又曾经临朝称制权倾天下,就凭着你对先帝和儿的养育之恩,朕也一定会让你老人家好好的活在世上,长命百岁,安享天年……”太皇太后死死的盯着他。“先帝被大母照顾长大,这也是大母应该受的。”拓跋演根本不在乎太皇太后瞪着他笑道。太皇太后立即和见了鬼一样,呼吸都开始不平稳了。拓跋演欣赏够了,拍手让外面的中官宫人进来。宫人服侍太皇太后的时候,发现太皇太后脖颈下面一片濡湿,吓得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日下午,毛奇捧着一只匣子到了东宫,他笑眯眯的找到大长秋,“陛下是来让你给这文书用太皇太后的印。”大长秋是内侍里能够爬到最高的位置,大长秋平日里看不起毛奇这种中官,“太皇太后并没有让臣拿出玺印。”“可是陛下说的。”毛奇这会才不怕大长秋呢!太皇太后都这幅鬼样子了,谁知道大长秋还能挺多久?“陛下的意思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毛奇尖细着嗓子,每一个音调里都是满满的讥讽,“陛下说要用太皇太后之玺印,那么大长秋就应该拿出来盖上去,”他走进一步,抬头挺胸好不得意,“违背天子之意,大长秋这一身的rou还不够剐的。朝堂上的诸公,天子要让几分,可是大长秋生死只是陛下的一念之间。”“……”大长秋听后气的面色发白,嘴唇直哆嗦,“你这个小人!”“大长秋,还是赶紧识相的把印玺交出来。”毛奇这回没了耐心,“难不成还想抗旨不尊?”大长秋面上的rou的颤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垂下头,过了一会他拿出一个盒子。毛奇眉笑颜开,将盒子里的帛书拿出来,交给大长秋,大长秋瞥了一眼帛书上的内容,眼神晃了晃,最后还是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