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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震站在城门口,看着都护府的楼阁。 昨晚弈星的一连串表现实在让他也有些困惑。弈星明明是因为尧天来接近他,来破坏他的计划,为什么最后把自己都搭了进来。 他之前以为弈星既然用了下药的手段,那么自己应该也明白其中的利害,自然会自己做好措施,他的避子汤只是以防万一,也可以说是多此一举。 但是现在从弈星的表现来看却是青涩得过分,当真像是什么都不明白,懵懵懂懂地怀了孩子,还一厢情愿地把他当做了爱人,傻乎乎千里迢迢来云中漠地找他,甚至似乎真的爱上了他。 但是这么说来,弈星既然这都不懂,又怎么会想到趁他醉酒的时候往醒酒汤里下药?难道那醒酒汤不是弈星准备的?可是他明明问过…… 若真的只是误会一场,那他就必须负起责任。或者就算不是误会,他既然想要弈星留下这个孩子,他和弈星的未来,依旧会不可分割。 他此前从未想过情爱之事,对爱人的认知只来源于爹娘和祖父母。 在他为数不多对父母的印象里,只记得父亲和祖父很像,向来严厉的神情只有看到母亲才会软化一些。母亲是个婉约的女子,笑起来温柔又漂亮。他们感情应该也很好,不然母亲不会在父亲意外去世后没多久就伤心过度追随父亲一起走了。 他并未见过祖母,祖母早早去世了,祖父甚少提到她,但他也曾在祖父的书房里见过祖母的画像,被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暗格里。 无论是父亲还是祖父,给他对夫妻爱人的印象都是细水长流两情相悦。所以说来虽然好笑,但他理想的婚姻确实是心心相印水到渠成,若是遇不上,那他选择宁缺勿滥。 因此他对他的堂兄有些鄙夷,不仅是因为他参与废太子谋反害得英国公府就此败落,还有他对爱人的态度。 若是爱那女子,为何不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还害得那女子的孩子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哪怕是为了保护这孩子,可若是他真的关心过弈星,他这小侄儿又怎会是现在这样这副缺爱的样子? 是的,缺爱。司空震想了一晚上弈星的态度,最后觉得是弈星从小颠沛流离,太缺乏安全感了,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都能看得很重,然后不计后果地去回报。 所以弈星才会为了那群同伴,甘愿去勾引自己的叔父;又因为他的随手照顾,而爱上他,甚至什么都不懂,就愿意给他生孩子。 实在是利他得有些傻。如果遇上的不是他而是什么其他不怀好意之徒,他都不敢想象最后弈星会是什么下场。 这时尧天众人拎着行李过来了,司空震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尧天的几人,发现都是半大孩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穿过半个河洛找到这里来的。 都护府到长城还有着不短的距离,司空震雇了马匹,应该不能骑快,但是至少可以让弈星省点力,那么远的路,他担心孕期的弈星能不能走完。 弈星听他说了以后,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高的马背:“抱歉大人,我不会骑马。” 虽然不会骑马,但是也没关系,司空震一把将弈星打横抱起,将人送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无妨,我带你。” 司空震的手臂越过弈星,手抓住缰绳,将弈星整个人都环在怀里。弈星有些紧张地绷紧了身体,被司空震按着往后靠了靠:“放松,可以靠在我身上。” 裴擒虎原本也想学着司空震的样子带带阿离,不过遗憾的是杨玉环会骑马,公孙离高高兴兴地坐到杨玉环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他挠挠头,也不尴尬,笑着和公孙离他们插科打诨,继续往前走。 顾及到弈星的身体,几人都没有骑快,只是慢慢地走。 天气晴朗,还有微风,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弈星听着身边三人的漫无边际的闲聊,忍不住露出浅淡的笑容。 但是这份好心情在到达驿站前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马上一整天,弈星的大腿内侧被磨得疼痛无比,一开始他还有心思去脸红,到后来就只剩下满脑子的疼。 司空震首先翻身下马,然后向他伸开手:“来。”弈星也顾不上搂搂抱抱的问题,只想快点下去,毫不犹豫地伸手环住司空震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下去。 公孙离冲着杨玉环挤眉弄眼,杨玉环微微摇头,拉着她进驿站,裴擒虎回头看了一眼弈星,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们先进去了。 司空震将马匹交给驿馆小二,抬脚往驿馆内走。走了两步发现弈星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弈星慢吞吞地掉在后面,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司空震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等他,等他走过来后伸手扶住他。 弈星并未推拒,两人相携走进驿馆,司空震扶着弈星坐下,去柜台边示意裴擒虎和公孙离去坐:“你们去看想吃什么,这里我来。” 司空震气质冷冽摄人,驿馆老板看到几个半大少年想宰客的心思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老老实实地开房间收了钱。 司空震付完账在弈星身边坐下,公孙离和杨玉环凑在一起看菜单。也不知道是不是云中人和他们饮食习惯不一样,这地方连米饭都没有,主食除了rou奶,就只有面,菜色也都是带了荤腥的。 两人合计许久只能随便点了几样看着可能清淡一点的,放下菜单,杨玉环将菜单递给司空震:“大人有什么要点的吗?” 司空震对吃食向来并不在意,没接:“我都可以,你们按自己喜好来。” 食物端上来时弈星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那面汤似乎是骨汤炖的,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若是之前弈星肯定能毫不在意地吃下去,但是现在他的嗅觉似乎变得格外敏感,隔老远就能闻到那股rou腥味。 一整天没吃东西,就算他不想吃,也得考虑肚子里的孩子。弈星勉强挑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面刚入口弈星就有些想吐。虽然加了姜葱去腥,但是还是盖不过那股牛骨的腥膻。他咬牙将那口食物咽了下去。 “星儿,很难吃吗?”公孙离拿出蜜饯盒子推给他,“没办法,要不吃点别的试试。” 云中很难看到新鲜蔬菜,弈星看了一圈桌上的菜,夹了块炒蛋,一口下去却被油腥味激得扔下筷子,扶着桌子吐了出来,还好还没开始吃,吐不出来东西。 弈星干呕了好几下,才撑着桌子直起身,眼里冒泪眼角发红。 司空震轻轻抚着弈星的背,将手帕递给弈星,起身叫来店家:“麻烦再给我一套餐具和一碗水。” 店家很快将东西送了过来,司空震夹了面在水里涮了涮,将洗过的面放在另外的碗里推到弈星面前:“现在呢。” 弈星试了一口,油味少了许多,面也跟着没了味道,但总算勉强能吃下去了:“多谢大人。” 弈星硬塞了几口,感觉肚子没这么饿了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去拿蜜饯盒子。 盒子里放着从长安出发之前公孙离特意买的各色干果蜜饯,因为他们之前在长安听大夫说过怀孕前期会吃不下东西,只想吃些酸甜的。 弈星从盒子里拿出话梅含进嘴里,脸色才松了下来。 司空震虽然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是他也看到了,弈星实在什么都吃不下,所以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驿馆条件不好,晚上只能用热水擦擦身子,弈星忍着腿上的疼痛擦完身子在自己床上躺好,却听到了敲门声。 是阿离她们有什么事吗?弈星想着,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 开了门却发现是司空震。司空震只披了一件外衣,亵衣微敞,露出常年藏在衣服下的深陷锁骨,正低着头看他。 弈星不由得有点紧张:“大人有什么事吗?”塞外冷风呼啸,一阵风从司空震身后刮进房间,即使是仲春时节也有点冷。 司空震也察觉到了凉意,开口:“进去说。”弈星侧身放行,关上门跟在司空震身后往回走。 司空震在床沿坐下,示意他过来:“过来躺好,把裤子脱了。” “?!”弈星感觉自己的脸飞快地热了起来,说话也有点不自然起来,“大人,你,我……” 司空震看他一副快烧熟的模样,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药膏解释道:“我来给你上药。你第一次骑马,肯定不适应。” 弈星看着那个药盒,心里一松,听话地在床上躺好,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伸手去脱自己的裤子。 司空震看出他害羞,于是自己上手将弈星的裤子扯了下来,露出两条莹白细腿。原本白皙无暇的大腿内侧已经被磨破了皮,红通通的,还密布着星星点点的血口子。 司空震打开药盒,用手指沾了淡绿色药膏给弈星涂上。药膏涂上先是疼,然后就是有些清凉的感觉,盖过了原本火辣辣的痛。 弈星看着司空震的侧脸。男人低着头眉头紧锁,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弈星吸了吸鼻子有点难过,这样不是让人更难放下吗。 司空震注意到了他的动静:“疼?”弈星摇头:“不疼。大人不必亲自来的。”“不让我涂,你还想让谁帮你涂?” 受伤的位置尴尬,一行人里面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能帮他上药,但是司空震的指责好没道理,弈星撑起身要去抢他手上的药盒:“我自己也可以。” 司空震握着药盒收手一躲,另一只手手指沾了药,只能翻过来用手背按住他的胸口:“别动。别脏了手。” 弈星只能老老实实躺回去。司空震上完药,将药盒放到弈星枕边:“明天你就自己涂吧。”弈星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肚子上就被覆盖上了一只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摩挲。那只手上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到下腹,弈星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大人……?” “还这么小,当是不会动的吧。”司空震若有所思,目光又转向弈星,“我看你晚饭没怎么吃,饿不饿?”“不饿。”弈星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带着司空震的手往下几分,“大人摸错了,zigong还要往下一点。” 司空震点头:“是吗,下次不会了。”这副自然的样子倒让弈星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缩回手去。 司空震又想起晚饭桌上弈星孕吐得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少年更加瘦削的脸,从前在长安时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圆润,现在下巴都尖了,锁骨也更加明显,本就纤细的身形越发显得不盈一握。 瘦了好多。司空震心想。手也从肚子上移开换到额头,轻声道:“辛苦你了。” 弈星默默别开眼不和他对视:“我自愿的。大人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司空震的手收了回去,想起第一次云雨后自己在书房里逐客的那句话,当时不觉得,现在被原原本本还回来才知道原来这么冷硬。 司空震起身,出去时顺手关上了门,弈星松了口气,他小心地将裤子穿好,躺在床上闭着眼却睡不着。 司空震明明说他对自己没有感觉,实际的行为却无微不至,就像之前在司空府,几乎是事无巨细地都为他考虑到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弈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司空震刚刚的动作,心想大概是为了这个孩子吧。 弈星一边想一边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弈星披上外衣打开门,看到司空震端着一个白瓷碗站在门口,碗里升腾着热气。 弈星一愣,将人让进来:“大人,这是?”“酒酿圆子。”司空震将碗推到弈星面前,“吃吧。你晚饭没吃什么,现在一定饿了。” 弈星舀起一颗,圆子的形状有些奇怪,歪歪扭扭还带着尾巴,但是并不影响口味,也不影响弈星一口咬下。 “可还喜欢?”司空震问道,“驿馆厨房没什么东西,糖也不多,好不容易才找到糯米粉。” “做得匆忙,也没有糖桂花,只放了点酒酿。”弈星拿勺子的手一顿:“这是……大人做的?” “是。厨师去休息了,把厨房借给我用。但我手艺一般。”司空震看他动作停下了,示意他继续吃,“忍一忍,等回长安就好了,你不是一直爱吃府内厨娘做的酒酿桂花圆子?” “大人的意思是,我跟着您回司空府?”弈星问道。“自然。我不是说了吗,我会照顾好你们。”司空震顿了顿,“所以有什么事或者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弈星看着碗里一堆白生生的团子,分明是司空震亲手做的,他却尝不出甜。他想起之前司空震和他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司空震做这些事并非出于什么情爱的心思,而是单纯的责任心使然。 “多谢大人好意,我回尧天就好了。”弈星垂下眼,将团子一个个塞进嘴里,一口气塞了好几个,司空震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能让他慢点吃,别噎着。 弈星吃完一碗圆子,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肚子也舒服了很多,吃饱了就有些想睡,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谢谢大人的酒酿圆子,很好吃。” “困了?”司空震问道,将碗和勺子收拾好端出去,“那你好好休息。” 端着碗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我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在司空府我才能放心,这个孩子的出身也才能名正言顺。”“……大人决定吧。大人也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司空震没有回答,沉默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