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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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书?寒霎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眼前胆大包天与陌生外?男这般说的姑娘实乃罕见?:“姑娘,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是何人。” 温苏宁皱了皱眉:“我姓温,我爹是温凌生。” 温……温温阁老,尹书?寒瞪大了眼睛:“原来?是温姑娘,在下失礼。” 温苏宁却笑?了:“有?点儿意思,比那?个什么世子强多了。” 尹书?寒羞红了脸:“温姑娘还是快回去罢,莫要说这种话了。” 温苏宁不在意:“无妨,我就是来?确认下你的心?意,若是可以,我便叫我爹上?门提亲去。” 尹书?寒简直要晕过去了,艰难道:“姑娘,提亲是男子的说法,只?有?我去提亲的份儿,哪有?姑娘家来?的。” 温苏宁煞有?其事点点头:“那?就你来?。” 啊不是,尹书?寒想扇自己一巴掌:“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我素未谋面?,姑娘对在下知之甚少,在下对姑娘高攀不起,姑娘还是赶快回家去罢。” 说完,尹书?寒赶紧逃走了。 温苏宁纳闷了,她回去后便向?他爹说了此事,温阁老摇摇头:“不成体统,就算我为你瞧上?了他,也不是现在成婚。” 温苏宁不解:“为何?” 温阁老叹气:“眼下那?尹书?寒只?是一六品修撰,人轻官小,他乃庶民出身,无家产,无底蕴,你现在嫁过去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待他再成长几?年罢。” 温苏宁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51章 自打那日三名外邦人来过一回后, 那个为首的绿眼睛的男子便时时来转一圈,尝尝盯着香囊瞧,沉思?着, 姝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也?不好去搭话?。 某日,许久未现身的闻时砚来了铺子,外面下着雨,阴风怒号, 这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日头高照,转眼便阴云密布,雨水裹挟着凉风,斜丝飞入屋内,姝晚赶忙把支起的窗子放了下来。 却闻门前一阵响动,熟悉的身影手执油纸伞, 身形清俊, 素衣清冷的进了铺子, 油纸伞上是一副远山青黛图,水汽氤氲着他的周身, 闻时?砚拍了拍身上浸湿的衣袍。 姝晚对他不打招呼来的行径见怪不怪了,眼下二人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听闻北狄人时?时?来清帛坊?他们可找你?麻烦了?”闻时?砚边收伞便询问。 “没有, 只是买了些东西罢。” 闻时?砚的眉头却没松懈下来, 他了解这些蛮夷人,不择手段, 霸道狂妄, 本就是闲逛却有意?无意?的次次都来,谁晓得他们心里打什么主意?。 “无事, 天子脚下,这里是京城,他们又不敢做什么。”姝晚瞧着他的样子缓缓说。 二人现在是挂名的未婚夫妻,他若是担心自己名声?有损坏了计划也?是正常的,姝晚自觉有必要解释清楚。 “那些大汉瞧着只是对铺子里的帕子感兴趣,听他们说像是要买回去给家中?的妻女。” 闻时?砚不言语,并不打算告诉姝晚北狄人狡诈,且他们所谓的妻子不过是强掳去的姑娘,有的可能是中?原人,有的可能是胡女。 “今日要做什么?”姝晚随口?问。 闻时?砚猝不及防的:“嗯?” “不是要演戏吗?”姝晚问,不然他来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说罢。”她一副了然的样子,叫闻时?砚哭笑不得。 但似乎除了这个借口?外他也?找不到可以来寻她的理由。 “明日我家阿姐的长女三岁生辰宴,你?…可要随我去?”闻时?砚试探问,他没有要求,也?没有命令,只是淡淡的试探。 姝晚迟疑了,又是宴会?,她对生辰宴已然有了阴影,闻时?砚安抚她:“不想去也?无妨,其实只是个家宴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外客,也?无需应酬来往。” 听着不需要应酬来往,姝晚放心了,但又不解:“我们本是假的,这样骗你?的父母和长姐是不是不太好。”姝晚委婉表达了她的想法,在她理解中?,家中?人面前并不需要演戏。 闻时?砚极力?找借口?:“若是此?时?告知他们,恐怕他们会?接受不了,不如暂时?先演着,日后便说恩爱不复以往,把人糊弄过去便好。” “这样可以吗?”姝晚迟疑。 “可以。”闻时?砚笃定。 她并不知闻时?砚是想一点点想叫她见到自己珍视的人的优点,比起许多人家,他是一个最优选择。 但他也?很尊重姝晚,若不想去,那他不会?勉强,并不会?因为家中?人想见见姝晚就不顾及她的意?愿。 “那好吧,是不是需要准备什么贺礼,你?这个做舅舅的,可知小姑娘喜欢什么?” 闻时?砚唇角漾起暖意?:“我瞧着你?那年画娃娃的肚兜或是香囊便很好,小姑娘爱美,她定会?喜欢的。” 姝晚顺着视线瞧了过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得笑了:“我还?记着三年前云秀坊遇到了茵姑娘,她也?是见着我的肚兜做的漂亮全买走?了。” 闻时?砚附和:“她现在也?是很喜欢的。”若是见了你?定然会?更喜欢,他心中?暗暗想。 姝晚淡笑不语,那一抹笑正巧被?闲逛进来的那慕尔瞧了个正着,犹似草原上的夕阳,摇曳四合,那慕尔的出现当?即叫闻时?砚一凛,视线扫了过去对上了他玩味的笑意?。 “闻大人。”那慕尔的声?音比闻时?砚还?要粗沉,好似是自灵魂发出的震颤,高鼻深目轮廓格外英挺。 闻时?砚略微颔首:“单于。” “这位是?”那慕尔的眼神落在姝晚身上,视线很明显的对二人的关系有些兴趣,那般直白的眼神,叫姝晚瞧了脸色泛红。 “未婚妻。”闻时?砚言简意?赅,那慕尔恍然大悟,神情却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遗憾。 又是在姝晚铺子里买了些许东西后便离开了,姝晚随口?道:“也?不知这铺子里有什么好的,驿站离着这儿多远,云绣坊离这儿多近。”她嘀嘀咕咕。 但不可否认,铺子里确实进项了许多。 闻时?砚又叮嘱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翌日,闻时?砚在原定的时?候来接姝晚去周府,姝晚大大方方的提着准备的贺礼上了马车,正巧寒哥儿休沐,便叫他在看着铺子。 二人一道儿往周府行去,车外的声?音从熙攘变得幽静,姝晚瞧着马车驶进了一桩园子,四周竹林浸染,曲径通幽,建筑却是四面开阔,古朴大气?,好似藏在深处的桃花源。 “这是周家祖上留下的宅子,本是离皇城叫远,但是疏林如画,姐夫便挑选在了这儿,也?算给阿姐寻了个好地方。”他说起亲人的样子眉梢眼角都是暖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二人一道儿进了门,闻锦茵瞧见她甚是高兴,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真好,你?还?愿意?做我的弟妹,真好。” 姝晚不由一阵心软,不管如何闻锦茵自始至终待她都是和善的,但,她与闻时?砚终究是假的,面对这般的面容姝晚有些不忍。 闻时?砚适时?打断了二人:“进去罢。” 周云朗:“今日莫要拘谨,只是家宴罢了,都是自家人。” 姝晚好奇:“为何不办的大些?” 闻锦茵叹气?,低声?说:“都是我家那顾氏。” 顾氏?姝晚的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闻锦茵解释:“郡主被?褫夺了封号,降为庶人,我们都称她是顾氏。” 姝晚惊诧,她竟丝毫不知。 闻锦茵又把那日的事与她说了一通:“这边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姝晚却觉得隐隐有些畅快,不提她苛责自己的过去,单单是寒哥儿的仇便叫她总是难以放下,故而对国公府很是排斥。 “顾氏躺在床上不得动,府上出了事儿不大好兴师动众,再怎么样她依旧是主母,便把家宴改在了凌园。” 说着四人穿过重重回廊和月洞门,在一处花园中?,见到了今日的小寿星。 徐氏和一些不认识的人正在逗弄着玉雪可爱的年画团子,见着姝晚来了,徐氏朝她温和的打了声?招呼。 闻锦茵解释:“那边是平昌侯府的人,是我外祖家。”都是生面孔,姝晚不大识得,但是识得国公爷。 徐家人未说什么,倒是国公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徐氏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话?了。 这氛围叫姝晚好不诧异。 “来,小宁儿,瞧瞧这是谁。”闻锦茵抱过孩子朝着姝晚引导,宁姐儿大大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这个漂亮婶娘,眸色中?溢出了好奇。 姝晚拿出准备的贺礼,她连夜缝制了一个小兔子,对应了小宁儿的属相,兔子栩栩如生,小宁儿眼前一亮,探着身子就要去拿。 “要谢谢舅母。”闻锦茵引导她说,小宁儿含糊道:“谢谢舅母。” 姝晚听到她的声?音,面色一顿,一旁的闻时?砚有些忐忑,姝晚并未应答却伸出了手要抱小宁儿,小宁儿很痛快的依过身子去了。 平昌侯府对这个“外甥媳妇儿”并没有任何异议,平昌侯不似国公爷那般拎不清,他本就是上过战场的人,心怀宽广,小辈的事儿他一向不大会?插手。 平昌侯妇人亦是出身庶民,如今不还?是二品诰命夫人,国公爷亦是要对二人恭敬的很 平昌老侯爷淡淡的敲打国公爷:“贤婿今日倒是事务少,我们好像有许久未见了吧。”国公爷有些尴尬,他的品级虽比平昌老侯爷高,但人家是有实权之人,国公爷不过是个虚职如何比的过。 而国公府有两位主母,虽不能厚此?薄彼,但十次有七次是陪着顾氏回安王府,徐氏也?不能说什么,安王一家确实不好得罪,平昌侯二人每每说起此?都感叹当?初看走?了眼。 “是,小婿此?前是有些公务繁忙,但现在不大忙了,今日定陪着岳父大人喝个痛快。” 平昌侯淡淡喝着茶:“那道不必,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喝不动酒了。” “小婿家中?珍藏着上好的茶叶白毫银针,放着也?是放着,改日给岳父大人送过去。”国公爷很是上道儿。 平昌侯冷睨他一眼,“我家中?后代娶妻嫁人素不看门第,听闻你?对砚哥儿的媳妇不满?那显然对你?的岳母也?是不大满意?了。” 国公爷大惊失色:“自然没有,小婿如何敢。” 其实二者是不能比较的,平昌侯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实则是高嫁,父亲是书院的夫子,哥哥是举人,仕途不顺到了平昌侯门下做幕僚。 国公爷这边的做小伏低自然落在了众人眼中?,闻锦茵淡淡一笑,她这父亲素来拎不清,在外祖这儿吃吃亏也?是好的。 今日的家宴十分融洽,席间被?宁姐儿逗的哈哈大笑,姝晚亦是很轻松,闻时?砚时?时?注意?着她,怕她有任何的不舒适,便立即出言解围。 “对了,既然赐了婚,你?们二人合该商讨一下何时?成婚罢。”闻锦茵突然道。 闻时?砚一滞,视线瞟向了姝晚,却见姝晚淡笑不语,他咳了咳:“此?事不急,慢慢来。” 闻锦茵奇怪:“如何不急,你?们二人重新?走?到一起不易,若是姝晚有什么顾及的,只管说,阿姐会?为你?做主。” “是啊,若是担忧没有长辈代你?商议也?无妨,外祖出面也?是可以的。”徐妇大喇喇的说。 徐氏亦点了点头,姝晚不由的攥紧了衣裙,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把真相说了出来,但她还?是抑制住了自己,闻时?砚顾及姝晚,只是匆匆掠过:“自是要大办的,但得我们二人先商议一番再与你?们做决定。” 徐氏想了想,也?好,婚事办的还?是要二人合意?才是。 姝晚暗暗松了口?气?,但家宴下来这一顿饭也?吃的神思?不属,闻锦茵是个心思?清明的,哪能瞧不出来,又听闻了那日宫中?的事儿,琢磨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待到暮色四合时?,闻时?砚要送姝晚回去却被?拒绝了,她斟酌几许:“大人,您还?是何时?把我们的事儿告知长辈罢,这么瞒下去也?不是个好的,莫要让我们期待越大失望便越大。” 闻时?砚听着心间亦难受的紧,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得说:“给我些时?日,我会?与他们说清楚的。” 姝晚点了点头,若非必要她还?是不想与闻时?砚剑拔弩张的,此?事能平和解决最好,若是不能,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闻时?砚到底不放心她,在姝晚坚决拒了闻时?砚送她后独自乘上了马车踏上了返程,闻时?砚叮嘱车夫要把人看好,车夫是个会?□□功夫的,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侍卫。 一路上寂静无声?,只余车轮碾压在青石板路上的吱呀声?,姝晚被?马车颠的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突然发觉马车快了不少,颠的她睡意?也?消散了不少,姝晚忍不住问:“能慢些吗?” 她出了声?马车确实慢了下来,但车夫并未回话?,姝晚心下生疑,她撩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却发现路并不是去往柳荫巷的,而是前往陌生的地方,姝晚一惊赶忙推开车门,刚要出声?却发现赶路的车夫并非是闻时?砚安排的那人,反倒是奇装异服,身形高大,倒像是……北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