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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阻止浑河决水。谢兰绮见他面色沉肃,忍不住问了句。“这场雨短时间不会停,要淹没不少房舍田地了。”谢兰绮听他说得笃定,眉心一跳,这般大雨,一两个时辰还好,若连着下,真要成灾了。到了歇息的时候,这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让蝶梦她们都去睡了,谢兰绮独自躺在床上。“咔嚓嚓”一声惊雷,像是响在耳边,几乎震破耳膜,谢兰绮猛得惊醒。她其实不算怕打雷,可这次的雷声太响了,风声也狂烈,大雨泼地、狂风折树、雷声震天,天崩地裂一般,她还是怕的。谢兰绮僵直着身子躺着,闭着眼不敢睁开,心口跳得难受。“别怕。”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床帐被掀开,赵瑨摸了摸谢兰绮的手,手心跳动的很快,这是受到了惊吓,他用自己的手掌一遍遍摩挲。赵瑨的手温暖宽厚,常年习武,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触碰,带起点点酥麻。谢兰绮不由得想抽回手,握成拳。“你怎么在这儿?”谢兰绮的声音微哑。赵瑨知道谢兰绮不喜丫鬟陪夜,夜里雷声不断,让人叫醒了蝶梦等人,悄悄的把他抬进来。外面风雨雷暴还在肆虐,谢兰绮慢慢平复下来,似乎赵瑨一来,惊吓就被驱散了。她甚至还乐了:“这么麻烦,怎么不直接让蝶梦她们进来。”赵瑨轻笑:“我辟邪。”谢兰绮:“……”“睡吧。”心一定,睡意再度袭来,谢兰绮真的睡着了。......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且狂风刮断了无数树木,阻了道路,等赵瑨和谢兰绮回到安远侯府,已经是第四天,恰好是中秋节。一如赵瑨上一世的记忆,浑河水决,淹了外城,房屋倾倒无数,田禾淹没。朝中上下,没人有心情过节了。赵瑨腿伤后,告了假,皇帝还赐了药,让他好生养着。这日,安远侯赵肃却来告诉他,明日随他一块参加早朝,这是皇帝的意思。“皇上前两日涉水步行至社稷坛祈福,腿脚受了寒,这两日商议赈济之事,发了一通脾气。明日早朝,议的还是银子,你心里有点数。”安远侯叮嘱赵瑨。“父亲,皇上为何要损伤龙体也要步行涉水祈福?”赵瑨问道,就算要安民心,皇上也不必非要如此啊。“有件事情,知道就行,万不可议论。那日狂风暴烈,宫里三大门门闩齐断,这兆头……皇上视之为大凶。”安远侯嘴里长了火泡,嘶着声儿说:“这当口,千万别惹了皇上。”第二日,赵瑨早朝未回,谢兰绮却接到了皇后的手谕,命她入西苑朝见。蝶梦奉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传旨太监含笑收下,却不肯说什么事,只说是好事儿。谢兰绮随着传旨太监到了西苑皇后宫室,却被殿门的宫女拦下了。“安远侯世子夫人是娘娘传召的。”传旨太监面色不虞。宫女陪了句不是,小声解释:“庆福郡主带着鲁王妾夏氏刚进去,安远侯世子夫人且先在偏殿等候片刻。”又是夏贞菱,谢兰绮挑了挑眉,随着传旨太监去了偏殿。等了盏茶功夫,还没有人来传信。来都来了,谢兰绮也不急了,悠悠看着窗外。这场大雨,西苑也受了影响,虽然折断的树木花草已清理干净,但稀疏了许多的花圃,一个个积满了水的坑洞,还是能看出狼藉。“嫂嫂。”忽闻身后一声细弱的招呼,谢兰绮回头:“大姑娘?”竟是安远侯府大姑娘,谢兰绮微讶,立即想起她奉命在西苑陪伴皇后,在这儿见到她也不是不可能。“嫂嫂,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安远侯府大姑娘名叫赵笙,虽是侯府大姑娘,因是庶出,嫡母骆氏性子暴烈,就算没吃过大苦头,性子还是养得懦弱了。赵笙她们这些贵女入西苑,名义上是陪皇后,实际是给庆福郡主做玩伴。赵笙不是伶俐聪慧的人,庆福郡主待她只是寻常,她怕皇后和郡主瞧不上她,把她退回侯府丢人。就想做些事显出自个,恰好中秋节前几天皇后让她们回家过节,赵笙见到了谢兰绮让人送回的带着吉祥字儿的苹果。孙皇后笃信佛法,不止佛堂殿里也常摆着两盘苹果,一盘九个,个个全红。赵笙心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见了这种带吉祥字的苹果,有了个主意。赵笙把这些苹果和她亲手做的月饼,进献给了孙皇后。这些小女孩的小把戏,孙皇后看个趣儿,让人都收了,再各赏赐一番。赵笙献了苹果,忐忑等了几日,什么信儿都没有,她失望之余也放了心。没想到,今天突然传召了嫂嫂谢兰绮,她塞银子打听,与她献苹果有关。慌了神,鼓足勇气告诉了谢兰绮,刚说完事情,有宫女进来。“安远侯世子夫人,请随奴婢来。”谢兰绮拍了拍慌神的赵笙,随着宫女去了正殿。“臣妇参见皇后娘娘。”谢兰绮身着命妇礼服,恭敬行礼。孙皇后叫了起,命人看座,含笑说道:“那日就觉得你是个出众的,如今再看,不止人长得出众,心思也慧巧。”“一点小心思,幸而娘娘不嫌,臣妇多谢皇后娘娘夸奖。”与第一次朝见时的雍容端肃不同,这次孙皇后笑得温和,谢兰绮听完赵笙的话,心里有数,不疾不徐的谢恩起身就座。抬眼一看,她对面位子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量芊芊,清丽出尘,只眉宇间带着疏离清逸之气。少女下首,赫然是夏贞菱。这位少女想来就是庆福郡主了。孙皇后的和善态度,谢兰绮并未觉得如何,庆福郡主却稀奇极了,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刚刚她带着夏贞菱进来,皇祖母没有露出一点笑模样,夏贞菱可是拿出银子做善事为灾民施粥,这位安远侯世子夫人做了什么?献上一盘苹果而已。庆福郡主看完谢兰绮,又转头看夏贞菱,夏贞菱攥紧手指,垂下眼皮掩去眼中屈辱与嫉恨。略说了一阵话,孙皇后让人端上赏赐,给谢兰绮的是歙砚四方,徽墨四匣,端金墨四匣,五色泥金蜡笺纸十幅,俱是文房雅物。而给夏贞菱的则是四匹宫缎。两人离开,庆福郡主忍不住问道:“皇祖母,为何如此优待安远侯世子夫人?”孙皇后先不回答她,而是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叹道:“宛华,夏氏救了你,你已经赏过她了。如今她不再是陪伴你的夏姑娘,她是鲁王府妾室,她连出现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你还带着她来见我。”“皇祖母,她到底救了我,这是最后一次了,而且她带头施粥,也是一件善事啊。”庆福郡主说道。“最后一次,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