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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鹤惚想到什么,又问云汀道:“你刚刚说,你是踏阵去查看九儿的时候,才触发的剑阵?”她额上微微沁出一些汗,黏了些碎发粘在鬓角。云汀十分自然的伸手替她理了理发丝,点头道:“法阵一动即触……那又如何?”“……如果,你没有发现九儿昏迷在那,亦没有旁人发现她,而是等她自己醒转过来,是不是……”她想到的是不可念的后果,遑有些后怕。云汀也反应过来,怆然道:“那便是由她自己触发剑阵。她不会护身武法,触发剑阵,多半……”可是什么人,想让梁九儿死?或者换个话说,梁九儿死了,对谁会有好处?可是若想让梁九儿死,为何还要费颇多周折的触发剑阵?她想不明白。☆、第五十七章同屋(青云加更)夜凉如水,云层不算清澄,空气中微微带了点潮湿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一场大雨将至。白日里忙着梁九儿的事,没顾及到云汀身上被剑阵伤了几道口子。不过他也好个面子,总觉得被剑阵所伤说出去有些丢人,毕竟他是个不弱的神仙,既是不弱的神仙,就不能将这种小事放到台面上来说。所以当他打算趁着夜深人静再处理伤口的时候,偏偏被同样睡不着觉的赤鹤撞上了。此时她已替他擦净了血污,上了药粉,正细细的用纱带缠上他的臂膀。好在刀口不宽,也不算深,没什么大碍。“还好九儿她今天碰上了你,否则现在,怕就不是昏昏沉沉的事了。”她收拾起一众小药罐瓶子,仔细放回柜里。算是宽慰云汀这几处刀伤伤得是有理有据并不丢脸的。云汀将薄衫披回身上,大约也是体会到了她话里的意思,生生还真有几分受用。于是淡淡笑开:“你是说,我这伤的,不丢人?”“丢人吗?怎么会丢人呢,明明就很有面子嘛!比起在青崖山偷蜂蜜的时候,可有面子多了。”赤鹤替他倒了杯水,该是想到云汀被蜂蛰的样子,笑颤着,手头的水还洒了两滴。那日青崖山上,亏了云汀一脸的包,她才有那个福气能捡个漏,把蜜给娘子送去。只是可惜,那个蜜,娘子永远都吃不上了。“也不知,娘子和山神现在怎么样了。”记得还有几年,山神和娘子,就该结缘了。听她喃了这么一句,眼底且转喜为忧,云汀便猜到她又是思及故人。于是晃悠悠踱到她身侧,很自然从容的往身后拢住她,私语道:“娘子是好人,山神亦是好仙,他们现在肯定都各自过得特别好。”云汀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力道恰好,像是一片清雪落在她灵台上,雾霭尽扫。其实她很感激云汀这么安慰她,但谢的话,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于是她徐徐转过身,打趣道:“那看来你并不是个好仙。不然,怎的蜜蜂专蛰你,却是不蛰我呢?”她自觉说得十分有道理,洋洋得意间全然忽略了云汀眼角滑过的一丝狡黠,没待她多笑乐两声,便被云汀猛一用力拢近身,如此出其不意的,还惊得她一声低呼。以前亲吻的时候,都是黑灯瞎火,谁也望不见谁。现在火烛通亮,少年的鼻息近在眼前,她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是细细长长的,而他的瞳仁里,大约还能窥到自己一张无措的脸。“你的手……不疼啦?”她低低问了一句,然眼前人好像是轻轻摇了摇头,便朝她唇间蹭过来,伴着一声低语:“我自然是个好仙,才能遇上你……若是今日剑阵失控,我要后悔一辈子。”仙的一辈子,该有多长呢?云汀的吻很轻很细,朦胧中她双手不自禁环上他的后颈,心道原来自己是这个样子,自己情到不能控的时候,是会环住他脖子的。她还能注意到屋内的烛火亮得很热情。热情得让她有些无措。唉,下次还是用些质量不好的蜡烛较好。...一大早,叫醒赤鹤的不是如往常一样白白亮亮的天,而是一串珠落玉盘的嘈杂声。下雨了么?赤鹤迷迷糊糊抽了抽被子,想蒙头再睡一阵,糊涂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阴郁的天气就像在她灵台糊了层浆面,举手间反应实在迟钝。所以当她偏头看到床榻旁的小榻上呼呼睡着一个人时,第一反应只是眨巴眨巴眼,并不当意,准备挪回被窝里再睡个回笼觉。然脑袋将将挨着枕头不过片刻,却觉得小榻上传来的呼吸声愈发清晰起来。登时她睡意全无,灵台的浆面一扫而空,屋外的雨像是直打在她面门上,激得她咻一起身,也终于缓过神来。昨夜她聊的太晚,云汀尚在说话她就去和周公下棋了。记得脑内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云汀将她抱到床上时她忪讼醒了一分,见着他替自己仔细盖了软被,又灭了烛火,她又很放心的沉过去。所以她是在云汀屋内睡下的。彼时一旁的小榻上,云汀被她起身时引起的老木嘎吱声带得有些咕哝,但并没有醒,只是哝哝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了。赤鹤匀了匀神,蹑行到小榻边上。云汀一头黑发睡得有些凌乱,全没了白日里英气飒爽的样子,到更显得憨态可人。她不自觉笑了笑,又看了一阵,才悄无声息的退出房去。..屋外有房檐的遮挡,雨水侵不到门口。她轻轻掩上房门,自以为做的悄无声息且不着痕迹。正准备辗回自己屋里再睡一阵,却迎头撞上了早起的金墨。金墨张望着她出来的那扇门,又回头看着她。见她头发凌乱,满脸惺惺然刚梦醒的样子,金墨本来平静的脸上一时堆满诡秘。“我是不是起的太早,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试探着,却全无否定的意思。“……不是,我只是……”“你和云汀,已经发展到这步了?”说这话的时候,金墨脸上的诡秘明显更添了一分好奇,哪还有半分正经姿态。“昨晚我……”“嘘……!”金墨伸手在前,戛然打断她,她亦木木的将他望着,却被他后面一句话击得直不起身:“大家都这么大岁数了,我懂!”赤鹤挣扎着伸出一只手稳住自己,还想再解释两句,余光却瞥见一席黑影咻从自己屋旁闪过,穿进雨幕中。那间屋子,好像是梁九儿的。她再无心调笑,心下一沉,一边将发髻散开,一边肃声问金墨道:“九儿醒了么?”金墨见她翻脸变得如此正经,还没反应过来:“我刚刚去看还没醒,怎么了?”话间赤鹤已重新将头发挽了个结,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