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过血淋淋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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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拉起,还下着雨,没有看时间,乌纤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的生活一贯颠倒。 乌纤做梦了,她知道,梦到了H先生,是因为下雨么? “主人……”她轻轻的从喉咙里发出这个缠绵的词语。 梦到他是一种熟悉又新奇的体验,在刚刚与他分开时,乌纤常常做梦。 但当时间久了,她就不再想起他,即使睡不着也想不起他。 医生和裴文柏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遗忘意味着她在康复,在走出他带来的影响。 乌纤却知道不是。 遗忘是蛀虫在精神上咬出的黑洞,将她变得更加脆弱且易疯。那些人他们不能理解,乌纤也没有说过,她是完全离不开主人的。 主人…… 乌纤从床上离开赤脚走在地上,石质地板在雨天沁出一层湿漉漉的潮,也更阴冷。 她在一小块范围内打转,明明是夏天,牙齿却不合时宜开始打颤。 她一直这样做,少女时期精神不正常开始,每次烦躁时就这样。 乌女士对女儿并不上心,她的心里都是爱情,自然不会发现乌纤的不对劲。 她将女儿单独留在家里,根本没注意乌纤会在半夜时候跑到花园里赤着脚踩过泥土,她不会发现乌纤因为石头而产生的细小伤口。 乌纤越来越不满足,直到她踩在玻璃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碎片抛洒在地上。 她一遍又一遍走过,很慢很痛,鲜血的味道在鼻腔挥之不去,重重叠叠的脚印把碎片染红。 乌纤一边哭又一边笑。 在两天后乌女士才发现被窝里发高烧的乌纤。 乌女士和裴文柏都认为,是因为那场持续很久的高烧伤到了脑子,她的行为才开始变得古怪。 谁都不知道她早就在发疯了,她迷恋上那种痛感。 玻璃,乌纤想要玻璃——这个少女年纪中代表疯狂、伤痕、疼痛与解脱的符号,骤然在她脑中升起并且越大明显。她想要什么去堵住精神上的冲动,难填的欲望。 她想尖叫想笑! 但乌纤又开始哭,医生说情绪不定对她来说是很正常的,她这种情况要暂时靠药物控制。 乌纤没有吃。 她只是捂住脸蜷缩起来,独自抽泣。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霍伯特站在门口逆着光,敲响房框告诉她“让我进来,cloud。” 他身材高大充满压迫感,力量在男性身体中流淌。他们建立关系,他是乌纤的主人,但此刻他还是恪守规则,进门需要乌纤同意。 霍伯特危险十足,对她来说却十分安全。 乌纤望进红色的眼中,她才想起她又重新拥有了主人,他叫她cloud,她又是cloud了。 “请进,主人。”乌纤用她那双雾蒙蒙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盯着他。 霍伯特得到准许才走进屋,他将门关上一切重回黑暗,乌纤什么都看不出了,但冰冷有力的手将她抱起。 “完成任务了?” 霍伯特在乌纤接受惩罚后让她再次完成入睡任务,显然这一次乌纤做得很好,好到情绪崩溃开始发疯。 “是的,主人cloud刚刚睡醒,睡得很好,我很乖。” 主人的声音平稳无波,即使她刚刚那样狼狈脸上都是眼泪,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乌纤跟着他逐渐安定。 “好孩子,cloud。”主人在夸奖。 “主人。”乌纤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自己,但是霍伯特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是确定位置的光源,她紧紧盯着目露痴迷,“主人来和cloud玩吧。” 她想要主人给予她疼痛,完成梦中不曾继续下的完整高潮。 黑暗中乌纤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自己。霍伯特则不同,他是天生属于黑暗的生物,乌纤的每个表情都清晰可见。 她可能并不知道,她眼中的祈求与渴望,以及毫不掩饰、毫无愧疚把过去与现在混为一谈的贪婪。 cloud,他的cloud,霍伯特的cloud,正用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的表情撒娇,希望能从一个野兽得到记忆中另一个野兽曾给过的欢愉。 那是谁,他们做了什么,霍伯特一清二楚。 他轻笑,态度冷酷,拍拍了她的面孔,“cloud,谁允许你命令主人?” “用正确的态度,cloud。” 啊,主人,好冷酷好理智,同样拥有红眼睛、同样不会理会cloud纠缠的主人,虽然有一点不同,但是没关系,好喜欢。 乌纤滑下来,她接触到平地时弯下膝盖跪在地上,“主人——”她呼唤。 他是主人,在进入这段关系时,她不能提出要求,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霍伯特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