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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勒斯特情人(完结章)

    

布加勒斯特情人(完结章)



    O   amor   é   paciente,   o   amor   é   bondoso.   爱是耐心的,爱是善良的。

    N?o   inveja,   n?o   se   vangloria,   n?o   se   orgulha.   不要嫉妒、吹嘘、骄傲。

    N?o   maltrata,   n?o   procura   seus   interesses,   n?o   se   ira   facilmente,   n?o   guarda   rancor.   不虐待,不追求利益,不轻易发怒,不记恨。

    O   amor   n?o   se   alegra   com   a   injusti?a,   mas   se   alegra   com   a   verdade.   爱不因不义而欢喜,而因真理而欢喜。

    Tudo   sofre,   tudo   crê,   tudo   espera,   tudo   suporta.   苦难,相信,等待,支持。

    O   amor   nunca   perece.   爱,永不灭亡。(Coríntios   13:4-8).

    婚礼结束在牧师虔诚颂念的经文里。查理苏难得安静又诚恳,真挚地对你说下我愿意。

    盛大的婚宴即将开席,查理苏牵着你的手挑起眉毛小声说:“跟我走。”

    “那这些客人?”你跟着他一路小跑,不时地回过头看着等待着新人的宾客。

    新郎带着新娘从婚宴上逃跑,明天一定会变成整个葡萄牙贵族的谈资。

    “宴会明天还会有,他们想留到什么时候都行。”他握紧了你的手,“可今天,是你成为查夫人的第一天。”

    大门口的马车早已备好,他将你安稳地扶上车,自己却当起了车夫,马鞭痛快地一扬,带着你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你打开车窗,探身看着查理苏,他的银发在黑夜里变成散落的月光,你不需要问他去哪,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只要相信他,就像圣经的释文,“患难时,我会照顾你。快乐时,我会和你一起庆祝。不确定时,我会为你祈祷。从今以后,无论情况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而你也会在他身边。”

    马咬着缰绳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查理苏跳下车为你打开车门:“夫人,我们到了。”

    风灌进车厢,吹起你的头纱,你把手和自己都交托给了他。他揽着你,从车厢的角落拿出一个老旧的木盒。

    空旷无人的野区,云层压低了天际,耳边是山呼海啸,晚风托起的浪潮永不停歇地拍打在礁石上。所有的人与事都开始变得渺小,昨天与明天开始混淆,你和查理苏凝结成一颗尘埃,逆着风向山崖的顶端走去。

    巨大的白色十字架伫立在山顶,它无遮无挡地守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听着世人的祈祷。

    “Onde   a   terra   acaba   e   o   mar   come?a.”你念着十字架下的碑文:陆止于此,海止于斯。

    它是查理苏说过的世界尽头,是他想要与你生活的地方。

    “这儿什么也没有。”你捏了捏他的手,对他眨了两下眼睛。

    他撇过头,又开始漫不经心地调侃你:“怎么?拥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还不知足吗?”

    你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足够了。”

    海风吹落头纱,它从查理苏的脸颊掠过,顺着风飘着,渐渐变成点在天边的一颗星。

    查理苏看着你,你少见的顺从,不和他抬杠倒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甩了甩头把头发扬到脑后,然后将手中的木盒交到你手上。

    “是什么?”

    “陆沉让我交给你的。”

    那个人的名字让你失神,明明有机会亲手送到你手里的,可他却没有。

    你拧开木盒上的环扣,塞满的信件被风卷起,又落在陆地上,摩擦着岩石上的沙砾沉入海里。

    所有的事串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没有答案的疑问突然被解开。被撕碎的合约,遥远的辛特拉,查理苏早出晚归的生活,你与陆沉在庄园里相见的机遇……直到婚礼开场,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每一天都能成为你离开葡萄牙的日子。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你。

    查理苏邀请函的意义,你想陆沉也明白,所以他才会来。里斯本不为人知的秘辛,他或许早在陆沉离开你之前就知道了。他对你的秘密缄口不提,离开里斯本不过是一个借口,他要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把所有选择的权利都交给你。

    他让你从笼子里飞出来,成为自由的鸟,心甘情愿停驻在他掌心。

    老旧的木盒有了沉重的分量,你不敢去看查理苏的眼睛,也不敢去想,如果喷泉相逢的时候,你就松了手;如果在陆沉给予你回答的时候,你就抛下一切跟他离开;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了,如果他早点归来,查理苏就不会成为你的丈夫。

    “如果我走了呢。”

    “我相信你不会的,”查理苏拿出木盒底下的信,信封上的墨迹已经淡去了,“也相信我自己。”

    他抬起你的下巴,狂妄又真诚:“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圣洁的十字架见证恋人的亲吻和相拥,不可言说的秘密被海浪吞没,遥远的地方传来轮渡的鸣笛,穿越风浪耸立群山。

    轮渡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金丝眼镜折射着雪茄的光,一张船票被点燃,从他手里掉入大海。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船舱。

    如果它没有变成灰烬,大概会和那些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