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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牛皮小沙发上,双手搭着膝盖。方建程仔细打量她一番,神色同往日的慈爱略有不同。“小璃。”他口吻稍严厉,“那天高考完,你去哪儿了?”方璃心里一颤,“我跟同学去看电影了。”方建程也不恼:“是么?”方璃点点头。“那你告诉爸爸,你看了什么电影?”方璃随口说了一个。“你确定?”方建城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问:“看电影会把鞋弄得那么脏?鞋里还全是沙子?”“……”方璃不说话了,她其实并不擅长撒谎。“要让刘嫂把鞋子拿过来给你看看吗?”方璃抿紧嘴唇,头埋得更低。果然还是被发现了。见女儿承认,方建程语气柔和一些:“小璃,你不是早就答应过爸爸了吗?不要再和那些人接触。”方建程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遇见一个有钱人,眼都红了,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抓住,就像看见跳板一样,他们都是在欺骗你,诱惑你……”“……他没有的。”方璃忍不住,打断。方建程顿了一下,目光沉下,“你果然是跑去见他了,对吗?”“前两天局长给我打电话,说那小子出狱了,我还觉得没什么,我女儿长大了,不会再上当了,结果呢!高考一结束,你就骗爸爸,去跟那种人私会!?”方璃脸色涨红,“私会”这两个字用的太过严重,她如兔子一般跳起来,“什、什么私会?”她攥紧衣角,结结巴巴争辩:“还有……他、他是哪种人?!他救过我!他是因为救我才入狱的,我不应该去看看他吗?”看着一向乖顺的女儿变得强词夺理,方建程又痛心又生气:“他救你什么了,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需要救!!他那是补偿罢了!”“他就是救我了……”方璃往后退了两步,强调。此刻,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高考时爸爸不回来陪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在质问她,还那样说她;还有那个人……那个态度,那个样子,方璃一颗心被摔成了七八瓣,她摇摇头,咬紧发白的嘴唇,推开书房门往外跑。她无视掉身后的声音。方璃回到房间,把屋门反锁,一头栽进大床上,棉被拉过头顶,紧紧包裹住自己。第4章整整一天,方璃都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停歇地画画,画头像,画静物,画风景。她心情从来没有这么黯淡过。周进入狱的那段日子,她被管得很严,没办法去看他,但心里总期盼着他出狱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去接他,一定要把那些话告诉他。两年的时间,点点滴滴,朝思暮想。方璃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种若有似无的迷恋变成无法言明的喜欢。或许是她长大了,也或许是她懂事了。但他……方璃手一使劲,铅笔笔芯断了。“小璃。”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方建程说:“出来吃点东西吧。”方璃把铅笔掷进垃圾桶,没应声。“出来吃饭。”方璃抿紧了唇,走到落地窗前,把天鹅绒窗帘拉开一角。天色昏沉,静谧的小区里亮着几盏路灯,淅淅沥沥的雨水氤氲在橘黄色灯雾里,分外寂静。房门外,方建程语气缓和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总得吃饭吧。”方璃垂下脑袋,还是没出声。半晌,门外的人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爸爸好不容易清闲两天,就是想和你一起,好好地吃顿饭。”“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啊。”“璃璃?”敲门声小了,带着些许的无奈。方璃听着,心像被剜了一下。她母亲去的很早,在她童年的记忆里,全部都是父亲。方建程也的确待她很好很好,即使后来生意做大了,有钱了,但怕她受委屈,一直也没有再娶。这么多年来,父女俩很少吵架,闹得不愉快的,也只有两件事——一是学艺术,二是周进。但方璃其实心底也知道,父亲是为自己好。他只是不明白,不理解,不懂得,太过□□,强硬。想到这,方璃擦擦眼睛,把窗帘拉好,缓缓拉开屋门。方建程见女儿终于肯出来,松一口气,“快吃饭吧。”方璃跟着他进了餐厅,坐下。一顿饭吃得很是安静,谁都没有提及昨天的话题。餐厅灯火明亮,方璃偶一抬眼,瞥见方建程两鬓细微的白发,握着筷子手微顿,夹起片鱼rou,呐呐道:“爸。”方建程一愣,眉心展平,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气氛稍稍缓和。饭毕,方璃没再同父亲置气,像过去一样,陪他看了会电视,早早回房间休息。次日清晨,方建程又过去忙度假村,方璃稍稍松口气,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自那天起,无论去哪儿,成叔都会紧紧跟着。她当然知道这是父亲要求的。高考刚结束,同学们都在恣意疯玩,她却被这么死死管着,没半点私人空间。起先还能理解父亲,但时间一长,那种逆反情绪又渐渐上来。方璃索性不出去了,在家里闷了小半个月。偶尔她看到那本速写本,还是挂念着周进。想到小俊当时提及以后的愁苦模样,一颗心更是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她特别特别想去看看他们。方璃是在一个下午逃走的——借着和同学看画展的机会。成叔总不好跟着几个女孩子逛画展,只在门口等待。她偷摸从侧门出去,胆战心惊地跳上出租车,也不敢往回看,车子拐了两个弯后,才稍稍放心。*计程车速度很快。窗外景色飞逝,不多会便到达渡轮码头。方璃不断看着时间,心情紧张。六月末,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天边,万里无云。一下车,她便撑开太阳伞,朝轮渡后面的货场走去。前两天,她和吴小俊互相发过短信,小俊告诉她,周进最近一直在这里做临时工,特别辛苦。方璃不知道小俊嘴里“辛苦”的概念是什么,但望着这个灰扑扑的旧码头,有点儿担心。方璃记得,周进以前就在这里的渡轮公司上班。也是最近查资料才了解——其实早在一年半以前,也就是周进刚入狱的时候,随之海底隧道的开通,渡轮公司早就破产了,船员们也纷纷跟着失业。时代变了,比起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