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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来一般。正瞄准的时候,沈之仪从外面进来,见他满头汗水打湿了鬓发,晶莹的汗珠顺着额发往下流淌,就知道这小子是动了真格的。沈之仪走过去站在林重阳身后帮他调整一下姿势,将箭头对准旁边的一棵槐树,声音带着蛊惑道:“你当他是郝令昌,现在对你露出獠牙,想要撕裂你的喉咙,你敢不敢一箭射穿他的心窝。”林重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嘴里说恨不得杀一个人,那不过是说说气话,真要拿着杀伤性武器,郑重其事地说出来,这就说明是有杀心的。他有杀心吗?他觉得自己不想杀人,从没有想过会杀人。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毕竟郝家也没说要伤害他性命。可将来呢?这一路上势必会遇到很多风险,如果别人利刃加身,他敢不敢果断利索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出刀,必见血!这不是现代的法治社会,不能用现代思维来衡量这些土著,如今他是土著,不再是现代人。从彻底放下女性心理,到彻底放下现代人的宽容之心,林重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成为土著。他双唇微微颤动,清楚地道:“杀!”一言如惊雷炸耳,却烙在心头,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原本那遵纪守法善良宽容的现代人。拇指一松,那箭矢就嗡的一声飞驰而去,“咄”狠狠地射入树干之中。沈之仪走过去,握住箭杆,轻轻一提将箭拔出,走回来严肃道:“入木只有三分,力道不足,再来!”林重阳再度弯弓搭箭,沈之仪一手扣住他的左肩,压了压,一手托住他的右肘抬了抬,不满道:“祁大凤根本没上心教你,让你练杂耍呢?”他固定着林重阳的肩头,教着他如何用力才能将弓拉满,片刻,道:“放!”嗡的一声,这一箭深深地射入树干,入木至少寸许。沈之仪微微颔首:“既然要杀,就要一击致命,入木三分只是轻伤而已。”林重阳浑身有点虚脱似地,不过却非常痛快,他道:“沈兄可以嘲笑我箭术渣,却不要非议祁师父。”沈之仪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他坏话吧,本来就是这样,他看你身材柔弱,就教你花架子,我看林承润和韩兴练得就不错。”林重阳耸耸肩,“是我学得渣么,不怪祁师父,至少我准头很不错的。”沈之仪笑道:“也就这点拿得出手。”林重阳收了箭,交给一边的小厮,接过手巾擦汗,“既然沈兄箭术了得,过两天我想去城东校场练箭,不知道肯不肯慷慨指点一二。”沈之仪笑道:“你想让我教你练箭,随时奉陪,不过这两天真有事儿。”林重阳点点头,“多谢沈兄。”之前如果不是沈之仪提前去找知府大人,只怕他今天的考试还真是要麻烦,看得出来严知府对他更多回护。沈之仪道:“这不是应该的么,请我吃一碗那个冰激凌就成。”林重阳笑道:“你沈案首去吃碗冰激凌,黄老板会不招待你?他巴不得呢。”沈之仪摸摸下巴遗憾叹息:“昨儿刚吃一碗今儿不给了,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进水,居然定这么一个规矩,死活不肯改。”林重阳望天假装不知道谁定的,“我今儿有一碗没吃,可以请你。”沈之仪高兴得立刻撇下他去吃冰激凌了。第102章回避制度是夜,府城郝宅,书房。书房里燃着清凉的薄荷香,驱蚊又生凉,让人非常舒服。可郝县丞却额头见汗。邬先生慢悠悠地摇着羽扇,看着桌上的一份卷子,一言不发。这卷子自然就是林重阳这一次的院试卷子,只不过是谭大人看过之后默写下来的,而不是原卷,毕竟院试卷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谭大人的字清俊秀丽,看起来赏心悦目,可邬先生知道林重阳的字绝对不比谭大人的差,所以这份卷子一点都没有被谭大人加成。他淡淡道:“诸位看看吧,你们干的好事,送人家一个府案首,再一次双手送上一个院案首。”郝县丞不解,道:“邬先生,就算他文章好,可、也不是咱们给他写的。”邬先生抬眼看他,“东翁,林重阳这个人据我观察,是个心性平和有大志向却不拘泥于眼前小节的人,人家根本没把小三元当回事,甚至都没想过要去争抢,只怕在进场之前他想的还是成绩中上即可,不和令昌争小三元呢。”郝县丞倒是不怀疑邬先生,毕竟邬先生向来以揣测人心见长,否则也不能直接猜中府试题目了。“可他就算不争不抢,这文章也在这里,好就是好,对咱们总归是不利的。”邬先生叹了口气,真是死性不改,“东翁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如果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羞辱他,只怕他根本就燃不起这样的斗志。”他用羽扇点了点那份卷子,“这篇文章比他府试的文章明显高了一大截,简直让人觉得惊讶,初一看我都不敢相信,不是他府试藏拙就是院试被激起斗志。”他看了郝县丞一眼,道:“我更倾向于他是被你们激起斗志,并非故意藏拙,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哪怕再天才心性还是不够齐全的,不过被你们这么一逼,人家倒是逆境成长,四角俱全了。”这篇文章真是灵感乍现、激愤填膺激荡出来的佳作,从字里行间是可以看得出的,比作者本身的水准是高出两个档次的。这篇文章拿去参加乡试,也绝对是上佳之作。更何况只是一个院试。现在谭大人不取他为案首都不行了,这么好的文章,严知府等人都看着呢,不取,那取谁的?郝县丞不知道轻重,陪笑道:“邬先生惊才绝艳,一定可以写一篇更好的。”邬先生笑起来,“从前我是可以写更好的,我写了你们不用啊。现在这一篇,除非我十年前,或许可以一拼,现在……”他摇摇头,“是不成的,就算写得不错,也不可能绝对性地压倒对方。”郝县丞哪里懂这么多的门道,他看着这文章是好,可具体好在哪里,他也说不出,反正他觉得邬先生的文章是最好的,不过邬先生都这样说,他也不得不听着。“那先生的意思?”邬先生叹了口气,“少不得还是要拼一拼,哪怕是写不出压倒性的文章,至少也要与之比肩,就算不能这般意气风发慨慷激昂,也是要沉稳内敛深藏不露,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两个风格,到时候谭大人取并案首,也不至于被人指摘。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郝县丞见他肯全力以赴早就笑开了花,“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