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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儿子面前出丑。这是纪曼青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纪曼青努力强装镇定,开了口:“陆淮。”纪曼青的声音难掩紧张,声线微微颤抖着。陆淮眼神冰冷,声音带着嘲讽之意:“纪五小姐。”纪曼青早就不算是纪家的人了,陆淮刻意提到,就是为了让她难堪。纪曼青咬牙,不敢辩驳一句。她明白陆淮此话的意思,他是在讽刺她终身未嫁。纪曼青说:“你母亲的死和我没有关系。”话音刚落,陆淮就冷笑了一声:“那你敢说阿玖的事情也同你无关吗?”纪曼青不敢继续开口,阿玖的悲剧全由她一手造成。她无力辩驳,却也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纪曼青紧咬着唇,怕泄露半分情绪。她当然听过陆淮的名声,行事果断,不留情面。若是让陆淮再次想起她先前的所作所为……陆淮看清纪曼青的神色,知道她的性子,他的面容森冷了几分。陆淮声音落下:“你违反了和陆家的规定。”纪曼青立即抬头看向陆淮:“你们让我不准回到上海,我不是照做了吗?”纪曼青很快就否认了此事。去上海的那几次,她都隐藏得极好,不可能会被陆淮发现。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陆淮也不会一直派人监视着她。陆淮清楚纪曼青本来就不可能承认。他看着纪曼青,目光极冷:“我在上海见过你。”纪曼青一惊,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什么时候?”陆淮瞥了她一眼:“南国酒家,和戴衡见面的人是你吧?”陆淮的声音犹如闷雷,砸在纪曼青的心上。听见陆淮的问话,纪曼青没有开口。但她的身体微微一僵,透露了她的情绪。纪曼青下意识避开了陆淮的眼神,这时,她才知道那时追踪戴衡的人竟是受陆淮指使。她细想一番,戴衡同陆淮好似并无利益牵扯,更不会成为被注意的对象。如果陆淮盯上戴衡,说不定是和苏明哲有关。避免陆淮又起疑心,纪曼青转移了话题。纪曼青敛下了自己的情绪:“陆淮,你来汉阳做什么?”戴衡一事是董鸿昌指使她做的,她不知道董鸿昌和苏家的纠葛。她只晓得董鸿昌要对苏家下手,其余的事情,她并没有听董鸿昌提起过。按照董鸿昌的身份,他不应该出现在上海,所以将此事派给她去完成。纪曼青并不想让陆淮发现她和董鸿昌有关系。董鸿昌和陆宗霆结恨已久,若是让陆淮知道董鸿昌和她的关系,陆淮定不会放过她。纪曼青不想在此丧命。陆淮没有回答,反倒问纪曼青:“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汉阳?”纪曼青恢复了之前的镇定:“你想问什么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陆淮问:“你为何要设计陷害苏明哲?”纪曼青避而不答:“这是我的事情。”陆淮的眸色渐深,他拔出枪来。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纪曼青的眉心。陆淮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只要纪曼青不配合,他就会立即扣动扳机。虽说陆宗霆答应过留她一命,但纪曼青知道陆淮的性子。即便她在汉阳死了,陆淮稍作掩饰,就能将全部事实掩盖下来。随着她生命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埋葬在这间公寓中。再也无人得知。陆淮声线沉沉,暗含警告:“你再说一遍。”纪曼青不可能违抗陆淮的意思,只能松了口:“我和苏家有仇,我只能说这么多。”陆淮当然知道纪曼青说的是谎话。他忽的冷笑一声,声音落进寂静的空气之中。陆淮:“你故意找戴衡帮你做事,是何用意?”纪曼青不答。陆淮又继续开口说:“你知道戴衡是戴士南远亲,想将此事推到戴士南头上。”听到这里,纪曼青立即松了一口气。她的身体也舒缓了下来。陆淮注意纪曼青的反应,他刻意说出这句话,是想让纪曼青觉得,他并未对她和董鸿昌的事起疑心。按照现在的情形,纪曼青的确相信了。纪曼青心下一松,顺着陆淮的话往下讲:“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来汉阳质问我?”陆淮眸底冰冷:“你躲得这样远,找你确实费了一番功夫。”他完全没有提到董鸿昌,似乎对此毫不知情。陆淮开口:“陆家和纪家有过规定,你不准来上海,我们会留你一条性命。”“纪曼青,你不准动苏家人。”纪曼青陷入沉默。寒冷的夜风吹进了这里,空气僵滞住。陆淮的声音低沉,却如同寒风,冷得彻骨。“我不杀你,但这是最后一次。”对准纪曼青的枪口移开了,陆淮放下了枪。纪曼青的心一松。她知道,自己必须应下陆淮的要求,不然他绝不会放过她。她清楚陆淮的行事作风,陆淮说到做到,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纪曼青再三保证,陆淮放她离开了。她的步子凌乱,立即走出了房间,不愿再久留。陆淮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今晚的事情很快就会传进董鸿昌的耳朵。陆淮通过纪曼青之口,给董鸿昌传递信息。即便戴士南的远亲牵扯进了苏家的事情中,他们却没有对他起疑。陆淮要让董鸿昌认为,他们极为信任那个假的戴士南。如此一来,董鸿昌会觉得陆宗霆丝毫不知现下在南京的那个替身是假的。这样,他们的事情就更好办了。……一列从上海到北平的火车上。夜色幽暗至极,轰隆声落在寂静春夜,火车驶向前方。叶楚的暗卫察觉到不对劲,他们立即赶到叶楚的车厢,把门拉开,走进了车厢。这时,脚步声纷沓而至,安静的走道上有声响传来,追杀莫清寒的杀手到了,他们也进了车厢。车厢门被拉开,暗色倏地涌了上来。大家望了过去,车厢内空空荡荡的,清净得厉害,空无一人。椅子倒在地上,似发生过打斗痕迹。厚重的窗帘低垂,里头没有开灯,光线极为昏暗,寂寥月色被挡在了外头。暗卫眉头一皱,几个人大步上前,掀起了窗帘。窗帘被掀起一道缝隙,幽静月光落了进来,车窗外是深冷夜色,只有漆黑的树影微微晃动。外头也没有人。暗卫松了手,窗帘垂下,光线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