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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桌边一个盒子,狠狠砸向镜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镜子破碎,她眼底没有任何温度。纪曼青思绪沉沉。董鸿昌不接受自己,除了因为她不再是纪家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董越。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董越的母亲。纪曼青冷笑了一声。既然董鸿昌这么关心董越,那她就毁了董越,让他消失。日后就算她没有名分,如果她要在董鸿昌身边站稳脚跟,董越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她绝对不能让董越留在汉阳。纪曼青想起了一个人。纪迁。纪曼青和纪迁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极好。后来,纪迁离开了上海。纪曼青并不清楚纪迁在外面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与暗阁的关系。但是,纪曼青已和纪家断了联系,她思来想去,只有纪迁可以帮她。纪曼青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被接起,纪曼青开口:“是我。”纪迁认出她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他已经知晓了纪曼青发生的事,即便他离家多年,还是有心想帮她。纪曼青不答:“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纪迁:“你说。”纪曼青开口:“董鸿昌有个儿子,我不希望董鸿昌再见到他。”“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他消失。”纪曼青眼底似隐着寒风一样,冰冷万分。纪迁应了:“事情完成后,我会告诉你。”纪曼青忽的记起了什么:“等等。”纪迁:“怎么?”纪曼青开口:“过阵子你再动手。”她今日刚同董鸿昌争吵过,如果董越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消失,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段时间,纪曼青会伏低做小,放低自己的姿态。这样,董越失踪后,董鸿昌便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纪曼青搁下电话,眸色暗沉。纪迁是暗阁阁主,过了一段日子后,他立即让下面的人去做这件事情。没过几天,就传出了董越失踪的消息。董鸿昌极为担忧,他立即派人去找阿越,但是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阿越的踪迹。董鸿昌不是没有怀疑过纪曼青,但她却从未有过任何异常。甚至在董越失踪前后,纪曼青没有离开过她的宅子。她和纪家断了联系,背后没有任何靠山,无人会帮她。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派人在外面寻找,但是阿越完全失了音讯,毫无痕迹。事情按纪曼青希望的方向发展,纪曼青冷眼看着这一切,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董鸿昌也没有发觉,此事是纪曼青的手笔。……纪曼青从思绪中抽离,她眸色极暗。当年纪迁分明告诉她,事情做得万无一失。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董越被拐去了穷乡僻壤,那里荒无人烟,极难存活。为何董越能活下来?但是纪迁已死,当年的事情已无法查证。纪曼青思索了一会,叫一个手下进来。纪曼青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幼年时的阿越。她把照片递给手下:“你去找到这个人。”“他现在在上海,大概已经十几岁了。”纪曼青缓缓开口:“如果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把他的全部信息告诉我。”如今,她已经敛下了那些慌张的情绪,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决不能让董越和董鸿昌见面。手下点头。他正要离去时,纪曼青瞥了他一眼:“这件事不能传到督军的耳中。”这个人曾是董鸿昌派来的,虽说如今他已经是自己的手下,但纪曼青仍不会放下警惕。手下一怔,然后应了。很快,手下就开始在上海寻找董越的踪迹。……华懋饭店。陆家三少和叶二小姐的订婚宴将在这里举行。这是上海滩的大喜事。华懋饭店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车窗紧闭着,车子里坐着一个人。他的视线落向华懋饭店的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那些人,莫清寒眼底晦暗不明。他们面带喜色,但他却表情平静。外面气氛热闹。车里面却清冷极了。月光落下来,堪堪落在车前,没有照亮车内。他的面容,令人看不分明。空空荡荡的汽车里,空气沉寂。今晚是陆淮和叶楚的订婚宴。这次的订婚宴,陆宗霆也会来,更不必提还有那些受邀的权贵了。莫清寒的目光幽冷极了。他们本就身处不同阵营,永远也不会达成合作。这次的订婚宴自是不会请他。今天晚上,莫清寒原本约了人谈事。前阵子,法国商人贝尔纳·雷诺曼在他的威胁下,同意了和他合作。他们晚上要见一面。莫清寒离开宅子的时候,时间尚早。待他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开到华懋饭店附近了。不知怎的,他竟来到了这里。莫清寒抬眼看去,恰巧能看到来往的宾客。他不由得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莫清寒心下思索。他和陆淮在几年前已经交过手,也曾受过叶楚的蒙骗……他们三个都是心思缜密之人。自己和他们都斗了很久,想必这是唯一一个原因了。只是不知日后到底谁会赢得胜利。莫清寒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走了。莫清寒收回了思绪,发动了汽车,离开了这里。他驱车往前开去。莫清寒的车子拐了一个弯,正好和另一辆汽车错身而过。这辆车沿着他来时的方向开了过去,停在了华懋饭店门口。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走下车。她是罂粟。罂粟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她迈着步子,走进华懋饭店。今晚,她是以公董局苏处长的身份来的。罂粟知道,戴士南会来参加这场订婚宴。即便他们遇见,戴士南也不会起疑,同在公董局,她和叶苏两家的人,难免会打交道。罂粟扫视着宴会厅,下意识寻找着叶楚。视线停下。叶楚穿了一身白色长裙,正在同苏兰讲话。她的侧脸弧度好看,妆面优雅干净。这样打扮起来,看上去叶楚成熟了许多。叶楚察觉到了罂粟的目光,她偏头看了过来。叶楚和罂粟对视了一眼,眼底不由得浮起轻浅笑意。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她们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