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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年看向妻子,妻子脸色极为苍白,嘴角带着笑意。叶崇年犹自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中,当他准备把这个喜讯告诉林兆安时,才发觉了不对劲。林兆安一夜未归。只是送趟货而已,为何林兆安没有回家?叶崇年不敢再想,立即赶往码头。雨势虽然停了,但是阴霾却没有散去,天空仍是灰蒙蒙的。码头上空无一人,没有林兆安的身影。叶崇年担忧极了,莫非货物出事了?林兆安又去了哪里?之后的几天里,林兆安一直没有出现,叶崇年到处找他,却找不到他的踪影。有一天,官兵来到了街道上,墙上贴了告示。告示上面写着,林兆安是反动分子,现已下狱。叶崇年极为震惊。林兆安是自己的好友,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叶崇年细细一想,心里一凉。莫非林兆安出事,与那箱货物有关?林兆安去码头送货,失了踪影,之后就传出他被捕入狱的消息。事到如今,叶崇年还不知晓,那些箱子里装着的是鸦片。叶崇年理清了思绪,便去了官府。林兆安是无辜的。这单子是他接的,即便那箱货物有问题,也不该由林兆安一人承担。到了官府,叶崇年见到一个官兵,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哪料到官兵听见林兆安的名字,脸色就变了。官兵根本不准备听他的话,径直开口:“林兆安是反.动分子,此事证据确凿。”上头下了命令,这件事情要压下来,无论是何人提起这件事,就把那人赶走。叶崇年想承认是自己的错,但无人理他。官兵拔刀对准他,威胁之意极为强烈。后来叶崇年也来过几次,都被官兵赶走了。叶崇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官府的阴谋。晚清年间,鸦片走私猖狂。官府贪腐,想私吞这箱鸦片。林兆安已牵扯在这件事情之中,即便他是无辜的,他也注定走不出牢狱。官府已经下令,把林兆安秘密处死。叶崇年回到家,脚步有些发颤。他晓得,事到如今,林兆安背上了反动分子的罪名,他极有可能已经遇到不测。林兆安有一个年幼的儿子林钦,而他妻子早逝,无人照料这个孩子。叶崇年和他妻子心怀愧疚,决定把林钦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宜昌不宜久留,几人离开了这里。后来他们在其他地方安定下来,林钦却在十几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他得知了父亲入狱,与叶崇年有关。他心里极恨叶家人,便决心远离他们。此后,叶崇年一直在寻找林钦,但是没有林钦的音讯。叶崇年不知道,林钦后来改了名字。他现在的名字是。董鸿昌。当年那些秘密,全部隐在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雨埋葬了沉痛的过往,所有一切都沉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无人得知真相。……民国年间。叶家大宅的祠堂。外面是盛夏的暴雨,闷雷滚滚。潮湿的水汽漫进了屋子。寂静的祠堂里,空气沉重地压了下来。叶老太太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此事隐藏了多年,她的声线却异常平静。每一个叶家人都能听得分明。同治年间,她的丈夫叶崇年和一个朋友合伙做生意。在她生下大儿子当晚,林兆年却因为那单生意被抓。叶老太太只知道林兆年被官府的人带走,但是她并不清楚原因。叶崇年也没有调查到真相。他们两人不晓得,晚清鸦片贸易猖獗,官府贪污腐败。为了夺取暴利,晚清官府罔顾人命,林兆安只是被卷入其中的可怜人。“我和崇年离开了那里,四处去寻找林兆安的儿子。”“后来,我们在上海定居,做起了珠宝生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叶老太太摇头,“始终没有找到林家儿子的下落。”窗外的大雨仍旧没有停歇,叶楚思绪沉沉。按照祖母的话,叶家是从别地来到上海的。叶楚记得,当时莫清寒用容沐的身份来到叶家时,曾试探问过苏兰,叶家从前的事情。她知道这绝不是巧合。叶楚回忆起了前世,叶家的一步步败退,亲人接二连三地死去。那个人处处针对叶家,要让他们无路可退。但在她的记忆中,前世所熟悉的那些人里,并没有一个林姓男子。她有了另一个猜测。叶楚开口:“祖母,你可记得林兆安的妻子姓什么?”叶老太太对当年的事情印象深刻,很快就脱口而出。“她姓董。”在声音响起的那个瞬间,一道闪电迅疾地掠过。明亮的闪电顿时将天空劈开!方才分明漆黑一片,此时的祠堂却被映亮,如同白昼。叶楚心神一震。她顿觉手脚发凉,冷汗已经覆上背脊。林兆安的儿子离开家乡后,为了不让叶家人找到他,改名换姓。那个人正是董鸿昌。多年来,董鸿昌夺得了权势,却不曾忘记过当年叶家所做之事。但是这些年,他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双眼。董鸿昌为了拿到上海,和陆宗霆相争多年,即便到现在也没有放弃。陆淮的母亲傅从蓁因此而死,上海滩的无辜民众被卷进了慢性毒的案件……祖父叶崇年被官府所拦,那箱货物有何隐秘,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董鸿昌的父亲林兆安究竟为何而死?他们再也无法追查到当年真相,但如今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前世,叶家败落,而陆宗霆被董鸿昌暗杀身亡。叶楚的视线仿佛投进外面那无穷无尽的黑夜。漆黑的深夜,雨水砸着地面,狂风大作。阴沉的树影重重叠叠,犹如鬼魅。一整个漫长的夜晚,暴风骤雨都没有停歇。而这场劫,他们能否逃过?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随机掉落红包。☆、第278章第278章“这本是我们当年所做的错事。”叶老太太声音沉重,“却没有想过会连累到叶家子孙。”祠堂里放着牌位,那些名字冰冷又沉默。她一步步朝着那些牌位走了过去。“我愧对叶家列祖列宗。”叶老太太在牌位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地磕头。一声、两声、三声……她的背影极为坚定,孤独万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