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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道重锤,沉沉落在陆宗霆的心上。“若是这份文书是真的……”陆淮嘴角浮现出冷笑。“莫清寒在名义上,就是你的儿子。”初秋的天气微凉,秋风悠悠地吹来,房里却仿佛陷入了极致的寒意。陆宗霆极为震惊。今日,是他头一次听见莫苓这个人,也是他头一回看见做妾文书。莫清寒是他敌对之人的手下,今日,他却被告知,莫清寒是自己的儿子。陆宗霆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愈加浓烈。陆淮又开口:“莫清寒极恨陆家。”他处处与陆家作对,恨不得置陆家所有人于死地。陆宗霆敛下情绪:“莫清寒是为董鸿昌做事的。”董鸿昌也与陆家有恩怨,他和莫清寒同样对陆家有着恨意。这两人的认识,是巧合还是刻意设计?陆淮冷笑:“莫清寒和董鸿昌的认识,必有蹊跷。”在背后cao纵莫苓这件事的人,心思极为险恶。而董鸿昌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陆宗霆沉下脸:“他一直盯着上海,背地里定会做不少手脚。”董鸿昌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他们尚且还不知道。但是,董鸿昌不想陆家好过,他谋划了莫苓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陆淮:“我们要仔细调查这件事,看看董鸿昌当年是否做过什么。”现在已经确定,莫苓的事情是旁人设计陆家。董鸿昌居心不良,如果这件事真是他的手笔,他们可以以此为突破点,重创董鸿昌。陆宗霆点头。陆淮沉思,莫清寒并不清楚,陆宗霆不知晓莫苓的存在。这一切,只是旁人设的局罢了。那么,他对陆家的仇恨,对叶家的仇恨,是否是从董鸿昌的口中得知?而董鸿昌栽培莫清寒,是要利用莫清寒对陆家的仇恨吗?迷雾重重,雾气覆盖,真相还不得而知。陆淮眼底极冷。他不会让那些人的计谋得逞。秋风瑟瑟,微黄的树叶悄然落地。空气看似平静,却仿佛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浪。……自从罂粟表明了她的态度后,戴士南便没有再来上海。临近叶楚的婚期,叶家那边也忙碌了起来。况且这是少帅的大婚,整个华东地区加强了安保工作。更不必提上海滩的治安,上海警署,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巡捕房都已经做好准备,不容许任何人作乱。罂粟倒是清闲得很,每日仅是去公董局做些工作。然而她所拥有的所有平静,都仿佛是向上天偷来的片刻安宁。初秋时分,暑气早已散去。带着微黄的秋意,叶子开始落了。这幢公寓楼中,住的人不多。住在她隔壁的一对夫妻,前阵子也回了家乡。罂粟下了楼,却瞧见公寓楼前满是碎叶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日了。罂粟拿着钥匙,尚且没有走到车前。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的步子走得匆忙,仿佛在躲她似的。罂粟唤了一声:“十二爷。”那个背影微微一滞,步子停了。他转过身来。十二的面容平静,望了过来。罂粟神色淡淡,果真是他。她看着十二,想到了那日在上海的相见。想必当时他早已猜到了自己是谁,虽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十二开了口:“苏小姐。”他的声线未变,和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干净、清澈。罂粟笑了笑:“在这里遇见你,真巧。”她自是不信巧合,一切行为都由人的意念主导。只不过有时候,人人都会陷进身不由已的境地。“今日无事。”十二说,“偶然信步走到这里罢了。”上海不小,但足以让他寻到她。他思忖再三,既不想打扰到苏小姐,又想找个机会把东西给她。见罂粟站在那里等着,十二朝她走了过来。十二:“苏小姐。”声线清透,但声音却稳重了些。他又一次正式打了声招呼。罂粟瞥了一眼,看到十二手中拿了一份档案袋。她随即收回了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十二不再迟疑:“我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在谈合作。”他在这里踌躇很久,只是想将这份资料给她。“苏小姐在管理部工作,法租界的事情一定十分清楚。”“既然我们是朋友。”十二一边讲,一边递出了那个档案,“能否帮我看看这份策划案?”他寻了一个完美借口。档案袋整整齐齐,没有褶皱。罂粟愣住了。叶楚通过特工站给她递了消息。莫清寒想插手一件事,那桩生意是法国商人贝达纳·雷诺曼和银行的合作。叶楚让罂粟不要去管此事,但必须多加小心。而罂粟趁着叶楚大婚的时间,去调查了一番。罂粟去查贝达纳·雷诺曼的商业合作,本就不是秘密,十二知晓此事也无可厚非。即便莫清寒知道了,也只会认为罂粟是按照戴士南的吩咐,继续执行监视他的任务。她发了会怔,不晓得要不要接。十二又将档案往前递了一寸。罂粟下意识伸手拿了:“十二,多谢。”若是她再称他为十二爷,难免显得生分。现在叫他一句十二,也是承认了两人从前认识的事情。熟悉的声音和称呼再次落进耳中,十二笑了。“资料我还有备份,苏小姐不必还我。”他知道,苏言身份隐秘,先前她在全国各地行走,极有可能是一个特工。划清两人的界限,才是她想要的。“况且,我相信苏小姐。”罂粟:“我保证,这份资料绝不会泄露。”她望着十二,他站在那里,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十二知道自己在查这桩生意,却不多问,只是默然帮她的忙。方才那一番话,也只是名正言顺给了她一个参与此事的理由。几分难以言明的怅然情绪浮上心头。十二瞥见她手中的车钥匙,晓得她是要出门。他再退了一步:“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十二很快就离开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罂粟才转身进了公寓。日后世事难料,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现在十二的态度明朗,想来他也已经想开了。但愿他能安好。罂粟没有看到的是,当她走进公寓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