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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阁有个旧例,可是东西是那么多东西,从哪里出就没规定了。贾府这样人家,什么都有个旧例做标准,就是当年贾敏出阁,官里也就走了一万两银子。剩下的都是贾老太太自己的陪嫁分出去,还有她婆婆留下的陪嫁,她自己的私房,还有老国公的私房什么的。都是两夫妻偏爱女儿,填补的私房。当然私房是从哪里来的就没人敢管了。但是名义上都是走的贾老太太夫妻的私房名义,贴补给女儿做嫁妆的。就是说规矩就是规矩,剩下的你可以灵活运用的。迎春是庶出,自然没有母亲的嫁妆贴补了。但是贾府的规矩嫁妆数目还是应该有的。于是贾老太太又把贾赦夫妻招来:“二姑娘的嫁妆你们打算怎么办啊?”那贾赦马上说:“儿子只等账上的支了银子就给迎春置办。”贾老太太就说:“你打算支取多少啊?”贾赦看看贾老太太神色如常,想:一直说母亲最疼孙女,既然是女儿的嫁妆。老太太应该不会拒绝,就说:“迎丫头的嫁妆,当然按咱们府里的旧例来。儿子不敢超过的。”“那是多少?”贾老太太追问。贾赦心里有些打鼓了,但是还是说:“当然是一万两,当年敏meimei出阁也是从账上走了一万两的。”贾老太太居然点点头:“你还记得啊。当年敏儿出阁可不是从账上走了一万两的。”贾赦心里暗喜,就说:“那儿子什么时候能支到银子。母亲您知道迎丫头的亲事办的急,年底就要过门的。这嫁妆怎么也该准备了。”贾老太太盯着贾赦说:“你就这么容不下二丫头,这么急急忙忙的就把二丫头嫁了,也不怕亲戚旧故的笑话?”贾赦有些讪讪的说:“不是二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么,怕留在家里,人家也笑话。何况影响她meimei们说亲不是。”贾老太太冷笑:“亲事都定下了,谁还会笑话?别说三丫头还没定了婚事,就是定了婚事,按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走一遍,也得有些日子呢,你弟弟弟妹她们是不会着急的。”贾赦当然听的出贾老太太的讽刺,心里不是羞愧,却是气愤,你就看着老二夫妻好。什么都好。于是贾赦赌气说:“现在已经和孙家定好日子了,也不好改了,要不迎丫头到了人家家,怕人家挑剔她的。”你这么急着把姑娘家里,不怕女儿到了人家家被轻视么?贾老太太心里生气,但是也不好再说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贾老太太言归正传:“按规矩二丫头的嫁妆一万两也对,可是你打算全部都到外头置办去?别的不说,就是衣服帐幔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全用外头的?还有奁田,你也现成买去?这么近的日子了,能买到什么好的?”贾赦就狡辩说:“二丫头是庶出的,她娘也没个嫁妆给她留下的,奁田可不是得现成买去,怎么好分了咱家的庄子?”贾老太太冷冷的看他一眼:“这急着买的东西,如何能保证是好的。奁田怎么也的要我们自己的老庄子,要不二丫头这性子哪里管得住。”贾赦反驳:“当年敏meimei出阁,不是也现成买了庄子的。”贾老太太压了压火气,才说:“你meimei当年出阁可没这么着急,好几年间的准备,什么庄子买不来?”贾赦心里又打了个算盘,就说:“当年敏meimei出阁,都没动家里的庄子,所以现在儿子也不敢动家里的庄子,所以才想着外头现买去的。如果老太太认为要用家里的庄子,儿子自然愿意的。”贾老太太当然知道贾赦打的什么算盘,面上只装不知道,说:“你meimei当年有我的奁田分出去,二丫头哪里有,怎么比?”规矩虽然一样,可是你meimei可是嫡出的,你搞清楚。贾赦只好说:“是儿子疏忽了,还是听老太太的。”贾老太太继续说:“嫁妆上头,大头无非是奁田、头面、家具、针线、摆设,再来就是压箱的银子。你们算算这么个比例,再来回我。”贾赦只好说:“是。”贾老太太像是突然又想起来,又说:“还有,我们这样的人家,针线不能外头做去,让人笑话,咱们府里这么多针线上的人,自己做才是,衣服帐幔的料子就从库里走吧。”贾赦心里算账,这就是说,贾迎春的嫁妆里的衣服帐幔这类的东西都不用花钱了,人工是自己家的针线上的,料子从官里的库房出,于是很高兴,说:“还是老太太您疼爱二丫头。”贾老太太怎么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堵得慌,就说:“我也累了,你回去算了比例来,列了东西再说吧。”贾探春得了消息,就去和林黛玉讨论——除了她两个,也没人能说了。迎春是当事人,不说在贾赦那边,就是还住在*馆,也不好和她说。惜春是宁国府的,人家以后的嫁妆从宁国府出,和荣国府没关系,怎么好和人家说。史湘云和薛宝琴当然更不可能,贾探春现在还想着史湘云那得意眼神呢,一想心里就扎的慌。宝琴这姑娘不错,但是商人家的女儿,贾探春心里头还是有些瞧不起的。林黛玉听了,手指扯着帕子说:“这么说老太太开始管二jiejie的嫁妆的事了,那么二jiejie的嫁妆也不用担心了。就算大舅舅和大舅母不给二jiejie添东西,也能说过去了。”贾探春也放心不少:“嫁妆上头,主要不过奁田、头面、家具、针线、摆设,压箱的银子。既然老太太说了,奁田从家里出,那就不用说了,针线也是自己府里安排,也不会不够看。压箱银子,应该也会留出来的,这正经的面子,不会差错了。就是不知道家具,头面,大老爷如何安排了。”林黛玉还是不放心:“我就是担心这个,头面外头定去,多定几家也能赶出来,可是家具可是花工时的,这日子可够紧张的。”探春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是偏已经定了这样的日子。总得要赶出,多找些工匠也罢了。”总之,现在两个真的为贾迎春担心的人,还是很乐观的。不过很快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听说贾赦居然给贾老太太列了个八千两银子支出的单子,贾老太太难得又震怒了。最后贾老太太亲自把关,给了贾迎春一处价值两千两庄子,留三千两银子的压箱钱,针线上算一千两,再留下一千两做起嫁酒等婚礼等开销,只给了贾赦三千两银子置办家具、头面。贾赦哪里肯干,他还等着借迎春的婚事,刮家里一笔钱呢,跑来诉苦说不够。贾老太太威严的说:“你先去置办了二丫头的家具来。头面什么的,你把规矩上的办了就行,最后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