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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厚度,她日日对着他,依旧稳如泰山。叩门声紧接着响起。陆宴初想了想,按兵不动道:“进。”两扇门被推开,豆苗儿端着木托盘踏入门槛,睨了眼灯下的男人,她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两个时辰前他人就回了,偏躲着她,放着修缮一新的书房不用,却待在已被他弃用许久的翰承院书房,什么意思?“福宝已经用了晚膳,问我你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过去检查他功课?”豆苗儿将汤与糕点搁在书桌,看了眼高高垒起的卷宗,皱眉,“这么多都得今日看完?”“唔,明日继续也行。”“那你先用点膳食。”豆苗儿递给他银筷,目光凝在他面颊,心底着实好奇,他向来不隐瞒她什么,可今儿以她名义相约慕春的事情,他此刻怎么提都不提?“福宝睡了?”“刚躺下。”豆苗儿嘴上回道。“那你先去歇着!”陆宴初尝了口糯米糕,似乎因为是晚膳的缘故,做的并不太甜,清爽可口,他连用两块,抬眸道,“我今天晚上就歇在这里。”心中登时警铃大作,豆苗儿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他。自从书房迁去绿韶院,这儿被搬的空落落的,没剩几本书,他若歇在绿韶院的书房倒还好说,可他偏偏……“你今天……”豆苗儿瞅着他,嘴角勉强沁出一点笑意,话语一转,“你今天就歇在这儿吧,晚上凉,让他们多备些被褥和毯子。”陆宴初点头,捻了块糯米糕,不再看她:“你自去歇着,不用管我,过会儿我让人将碗碟送去厨房。”“好。”定定看他一眼,豆苗儿缓步转身,徐徐退去。替他阖上书房木门,豆苗儿在门外站了半晌,沿着长廊往绿韶院前行,蹙起的眉仍深深锁着。他人不对劲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他是怎么个不对劲了。沐浴洗漱,豆苗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胸腔憋了股烦躁,有些气又有些郁闷,他拿她当幌子就罢了,竟还敢隐瞒不报?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着实睡不着,豆苗儿掀开薄被,套上鞋,提了盏灯笼推门出去。夜晚寂静,一轮半圆的月悬挂在树梢。豆苗儿左拐右绕,进翰承院前先去厨房切了盘瓜果,这样好歹也有个寻他的理由。捧着盘新鲜瓜果,豆苗儿远远站在廊下朝书房望去。灯仍亮着,窗口照出几重人影。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豆苗儿紧了紧肩上披风,退去转角,等了两盏茶左右的功夫,书房里的人影接连退了出来。看身形,依稀不是她识得的人。陆宴初究竟是在忙公务,还是别的什么?隐隐有些担忧,豆苗儿再候了一盏茶,上前叩门而入。“进。”手撑着额头,陆宴初垂眉闭目,似在思考。良久,不闻动静声,他微微眯开一条眼缝,戛然一怔。望了眼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复而转头定定瞧着站在门口衣裳单薄的她,陆宴初面含担忧与不悦:“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睡不着。”将托盘搁在书桌,豆苗儿抿唇笑笑,“你尝尝?”低眉看着切得均匀的瓜果,陆宴初眼皮微跳,颇有些受宠若惊,这待遇……不知怎的,或许是他对她隐隐存了忌惮,以前她对他好,他会当做是关切与爱意,心底暖融融一片,如今却不自觉的会质疑她的目的。“你肩膀酸不酸?”豆苗儿往上挽起袖摆,露出纤细的皓腕,站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揉捏,“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重些?”“不必,正好,等等……”转头按住她手,陆宴初认真凝视她清润的眸,脸上一抹不自然转瞬即逝,“你想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与我直说就是,我答应你。”“嗯?”豆苗儿懵了一瞬,旋即着恼地重重锤了下他肩,敢情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我没什么想要的。”语罢,赌气地转身就走。飞快拉住她手,陆宴初渐渐收紧掌心,却不说话。“我是没什么想要的,但……”轻咳一声,豆苗儿偏头看他,举止扭捏,“就……”“你说。”陆宴初苦笑地扯了扯嘴角,反正连一开始都是个骗局,他再没什么不能被她骗,也没什么不能给的。沉默半晌,豆苗儿决定先试探的给他一个暗示,依他反应再循序渐进。“陆宴初,我要是做错过什么,你能不怪我吗?”见他紧盯着她,豆苗儿略紧张地支吾道,“如果有一天,唔,你发现我骗了你,你生气的时候能不迁怒孩子吗?”“福宝?那你呢?”他手还用力扣着她的手,豆苗儿慢慢垂下头,轻声道:“做错事的人总要受些惩罚,我要是错了,你怪我是应该的。”沉静片刻,室内响起一声低哑的轻笑。陆宴初扯了扯嘴角,依稀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挣扎,说还是不说,不止她,他也有些害怕。一旦过往被撕裂开,他该怎么面对?比起确定她是否爱他的心意,他更不想改变眼下按部就班的一切。假如她只是被命运推着随波逐流地待在他身边,他并不想知道。混乱极了,他现在的思绪。那些曾经被他以为她爱他的证据,原来并不能算作证据……“陆宴初,其实我……”手腕蓦地用力,陆宴初将她扯入怀中,下颔轻抵着她头顶,黯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我原谅你,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办法真正的怪你。”“什么都能原谅?”坐在他腿上,豆苗儿拘谨地想起身,腰却被他箍在掌下,动弹不得。轻轻颔首,陆宴初闭上双眼,他能怪她什么?怪她接近他生下福宝?还是怪她为了福宝再度对他隐瞒?所有的开始都是欺骗,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团圆。她对他就算没有太多的爱,但只要中间隔着福宝,他们永远都会是最亲密的家人。“不说这个,我问你。”摒弃这些一次又一次搅乱他心绪的话题,陆宴初深吸一口气,低眉望着她眼睛道,“当初你堂姐赵静书,为什么会被宁远候侯府收养?”两个话题之间毫无关联,愣了下,豆苗儿一时反应不及。她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你一点都不知道其中内情?”“那时小,不记得。”豆苗儿困惑地眨了眨眼,慢慢回忆,“依稀印象里,静书突然之间离开小镇。我和她也就再没见过,直到前阵子,我们两人才打过几次照面。”“你就没想过当年她被侯府相中的原因?不觉得整件事很奇怪?”轻叹了声气,陆宴初抬手掐了掐她脸颊,为她的迷糊感到心累。“是有些奇怪,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造化,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