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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委屈?林氏一听,急得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愤愤道:“皇上怎么……”话没说完,被郭伯言捂住嘴。林氏美眸瞪着自己的丈夫,好半晌才将火气咽下去。一个女婿半个儿,她虽然不敢真把寿王当儿子看待,但寿王对她的女儿体贴,林氏就喜欢这个女婿,哪想到宣德帝居然那么无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她女婿?先是气愤,气完了,林氏才想到女儿可能面临的困境,登时坐立不安。郭伯言安慰她:“安安有孕,王爷应该不会迁怒到她身上。”林氏根本不担心寿王会欺负女儿,就凭去年胡氏夫妻进京时寿王对女儿的维护,林氏便知道寿王是个真正的君子。林氏在意的是,现在寿王受了委屈,他肯定不会主动将此事告知女儿,女儿一直蒙在鼓里,就无法及时安慰寿王了。这么大的委屈,王爷自己憋在心里,憋出伤怎么办?“明天我给安安送个信儿?”林氏低声与丈夫商量道。郭伯言摇头:“你派人过去,然后安安安抚王爷,便是告诉王爷你也知道此事了,王爷反而不快。”哪怕此事注定会闹得京城百姓人人皆知,但郭伯言相信,寿王一定不会希望亲耳听到旁人在议论他的事实。林氏一点就透,发愁道:“那我该怎么办?”郭伯言拍拍她手,叹道:“用不了几日,此事肯定会传遍大街小巷,王府的下人出去办差,听到三言两语,自然会传到安安耳中。”皇亲国戚、大臣之中从不缺多嘴之人,寿王被皇上斥责,瞒不住的。林氏瞅瞅东边,黛眉紧锁,就算女儿听到风声,那个傻丫头,知道该怎么安慰受委屈的寿王吗?“三日后皇上御驾亲征,我也要同行。”看着妻子一心扑在出嫁的女儿身上,郭伯言忽的道。林氏大惊,半颗心登时回到了丈夫身上。~寿王府,赵恒连续两日没有踏足后院,回府后便一个人去书房待着,一句口信儿也不往后院送。宋嘉宁便猜到自家王爷肯定出了大事,叫刘喜暗中打听。宗择、福公公都没主动给他递信儿,那肯定是不方便说,刘喜就叫后院的粗使太监们仔细留意各种消息,发现什么要立即告知他。又过了一日,一个外出采办的小太监偷偷对刘喜说了一件事。刘喜心中大骇,立即去禀报王妃。宋嘉宁惊得掉了手中的书卷,想象自家王爷被皇上当众斥责的情形,她眼中一下子转了泪儿,替他心疼,替他委屈。王爷素来话少,没事别人让他说他都轻易不肯开口,在朝堂上一口气讲了那么多,必然有他的道理,便是说的不对,皇上私底下训斥两句就是,怎么能……怪不得王爷不来后院了,她被鲁镇嫌弃的时候,也是觉得丢人,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出门,就想一个人待着,最好连丫鬟们都不要待在她身边。宋嘉宁完全能体会王爷现在的心情。只是,她能做什么?宋嘉宁望着窗外,呆呆地出了神。她曾经嫌弃自己胖,弄了裹胸布出来,王爷夸她是珠宝损三jiejie是木椟,她便开心起来。可她开心,是因为他是王爷,是未来皇上,皇上夸她好,那她肯定是真的好。如今反过来,便是她狠狠夸王爷一通,也不可能抵消宣德帝带给王爷的委屈。也就是说,夸王爷这条路走不通,归根结底,王爷的口疾是比她的胖更碰不得的逆鳞。既然无法劝王爷别在意他的口疾,那就努力哄王爷开心起来吧?心情好了,再想起不开心的事,也会轻松很多。那她该如何哄王爷呢?宋嘉宁摸摸稍微鼓了一点的肚子,忽的计上心头。傍晚赵恒回府,在内室换身衣服,照旧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福公公在书房外间站着,想到王爷自那日朝堂被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沉默地像一块儿人形冷玉,福公公便心疼地不行。王爷轻易不在人前开口,当时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四个字,为的全是朝廷社稷,一片赤子之心,却被皇上给浇了一桶冷水。“属下拜见王妃。”外面忽然传来宗择的声音,福公公眼睛一亮,要说谁最有可能哄王爷再露欢颜,非王妃莫属啊。宛如溺水的人遇到了救星,福公公放轻脚步赶了出去,看到门外穿着一条淡粉褙子的王妃,福公公就跟大热天看到一朵水灵灵的荷花似的,心都跟着舒坦了起来。“王妃来了。”福公公轻声道,眼睛暗暗观察王妃的神色。不是他不想报信儿,实在是王爷受的气太大,福公公一怕王妃哄不好白白被王爷迁怒,二也怕王爷看出是他偷偷给王妃递的消息,降罪于他。福公公紧张小心,宋嘉宁看眼书房窗子,就用平时说话的语气,不高不低地笑道:“我有一事请教王爷,王爷在忙吗?”“王妃稍等,我去问问。”这次福公公都不敢直接请王妃进去了,倒退几步,低头进了书房里间。见王爷手持书卷垂眸看书,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福公公用更低的声音问道:“王爷,王妃有事相求,正在门外等候。”赵恒看眼门口,又垂了下去,过了会儿,将书放到桌子上,端起茶碗。福公公懂了,出去请王妃进来。宋嘉宁轻轻松了口气,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还真怕王爷见都不肯见她。福公公将她送到门前,他止步在外面等候,手为王妃挑起帘子。宋嘉宁低头进去,抬头,一眼看到她的寿王爷坐在书桌之后,穿着一件墨色长袍,神色清冷,而非她熟悉的淡漠。见他视线投向她手中的画卷,宋嘉宁微微笑,一边朝他走去一边柔声道:“王爷,我这两日突然想学画,今儿早上画了一幅,我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王爷帮我评评?”赵恒盯着她看了几眼,点点头。宋嘉宁腼腆一笑,走到他身边,一点一点地展开画卷。画未露出来,她白皙细嫩的纤纤指头无声捻动,倒也成了一景。视线不由自主地沿着她小手往上移,赵恒又看到了她白嫩嫩的手腕,左手腕上戴着他去年送的那支血玉镯子。她手在动,镯子跟着晃动,赵恒看着那镯子,有些走神。她真的很喜欢这镯子,白日晚上都不离身,夜里她抱着他的时候,那镯子就沿着他脊背一直往下蹭……念头一起,赵恒便再也打不住,脑海里是数不清次数的疯狂缠绵,素了三个多月的身体,瞬间蠢蠢欲动。只是一支镯子……上次她来书房,送了一次羹汤,他也情不自禁失控,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能踏足他的书房。宋嘉宁已经展开了画,发现他不知为何闭着眼睛,她谨慎地保持沉默,可是男人一直闭着,她明明看见了却不说话,似乎又容易暴露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