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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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丹恒推开观景车厢大门时，看到三月七和星正在正中央捣鼓着什么仪器一样的东西。看到他进来，两人于百忙之中抽空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捣鼓。帕姆在旁边看起来气鼓鼓的，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精心收拾整理的观景车厢变成什么家居器械试用场所。但，星和三月七之前给它带了罗浮特产，吃人嘴短，唉。 丹恒回应了她们的招呼，径直朝资料室走去。 “哎哎，等一下，丹恒。” 丹恒回过头，看到星把脑袋搁在那个家庭用电器的一根横杆上，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丹恒有些不明所以：“天黑了，所以我该回来了。” “但就是天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星挠了挠头，似乎在琢磨怎么组织语言，“你……不在罗浮过夜？” “为什么要在罗浮过夜？”丹恒看起来更茫然了。 “你不是……”星看起来更艰难了，“和景元，就，已经开始交往了吗？你今天白天出去，不也是去罗浮和他见面吗……” “的确如此。”和吞吞吐吐的星不同，丹恒倒是十分坦然。对于他和景元已经确认情侣关系一事，丹恒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遮遮掩掩的，这是一段非常正常健康的恋情，不仅是星，包括列车组的其他人，以及罗浮上的诸多人等都是知情人士。“但是这和我不在罗浮过夜有什么关系？” “对啊，有什么关系？”三月七也把脑袋搁在横杆上。 星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她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绕过那个家具电器，走到丹恒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丹恒，按照你们持明一族的计算方式，你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是，我成年已经很……”丹恒忽然硬生生断掉了要说的话，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些比较可疑的红晕，好像终于理解了星的问题的真正含义。 星拍了拍丹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丹恒，据说成年人的交往，那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你不能忽略了啊。” 丹恒顶着一张红脸道：“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我们列车上唯一的未成年。” 星：“……” 星：“啊哈哈，三月，这个什么睡不醒的东西你调试好了吗？” 三月七嗔怪道：“什么睡不醒的东西啦，这是个辅助睡眠的家用仪器……哎，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虽然把星打发走了，但丹恒的内心无疑是震动的，久久不能平静的。他坐在资料室的书桌前，思考良久，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和景元交往了一段时间，但好像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上床这件事。 如今想来，他们两人的交往真的过于君子了。进退有度，来往有仪。也就坦白心意那天亲了嘴，平时见面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都还是在周围没什么人的情况下。丹恒十分习惯这样的相处，但……景元会这样觉得吗？ 一个人坐着想也想不出什么花儿来，别忘了这里可是智库。丹恒最后下定决心，开始在网络上寻求帮助。 罗浮杂俎——之前星在罗浮上帮忙抓鬼时接触到的网络平台，后来丹恒发现这个平台的内容似乎并不局限于都市怪谈闹鬼打鬼，还讨论诸多疑难杂症未解之谜。但最重要的是，这上面罗浮本地人真的很多。 丹恒想了想，比较慎重地发了个帖子求问——【成年情侣之间是否必须要做那种事？】 1L 大半夜就要讨论这种话题了是吧？那种事是哪种事？楼主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 2L 楼上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第一句暴露光了。 3L 为什么我一个单身狗会被推送这种帖子？我都没对象！ 4L 我都未成年，怎么还是被推送这种帖子了？ 5L 承认吧，楼上你是不是偷你哥的账号来祸害半夜冲分的老伙计们了。 ………… 18L 这种事难道不是看你们双方的意愿吗？只要有一方不愿意，那就是不必须。 19L 不过话说回来，都成年情侣了，没必要那么纯情吧？还是要正视一下成年人的需求。 20L 长生种也会有这种需求吗？ 21L 楼上说的什么话，长生种也是人啊！是人就有人的正常生理需求，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 22L 补充一下，持明虽然不能生，但也有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 23L 个人感觉长生种对啪啪啪这种事的欲望似乎确实要比短生种淡薄一些，但欲望不强不代表没有。一想到我一个哥们儿活了几百年了都还是处男，就觉得还是很心酸啊…… 24L 楼上那个哥们儿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 65L 成年人就是会有相应的生理需求啊！都有对象了居然还只能用手，不觉得很可怜吗！虽然不推崇婚前性行为，但如果打算好好相伴一生的话，还是要负起成年人该负的责任啊。 后面还有好几十楼，丹恒已经没看了，他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脑子里反复循环最后那一句—— 【如果打算好好相伴一生的话，还是要负起成年人该负的责任啊！】 哦，还有前面看到的一句。 【活了几百年了都还是处男，就觉得还是很心酸啊……】 话说景元活了几百年了？快一千了吗？他这么多年……有这方面需求吗？怎么解决的？ 丹恒下意识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总之，自己并不打算对景元始乱终弃，和景元交往也不是为了及时行乐，可见自己还是打算和景元好好地相伴一生的。那么，作为正常交往的情侣，自己似乎确实也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解决伴侣生理需求的责任。 丹恒捏了捏拳头，深呼吸几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是成年的龙了，是该做些成年龙该做的事了。加油，丹恒，你可以的！ “所以，丹卿的意思，是想和我zuoai？” 直白的话语从景元的嘴里毫无遮掩地说出，羞得丹恒差点下意识一个苍龙濯世起。他捏紧了拳头，眼睛紧闭，极为艰难地断断续续道：“如果……如果将军……需要……的话……” 景元看着丹恒的背影——这次见面从一开始，丹恒就不肯用正脸面对他，找了棵树对着树干，用后脑勺跟他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地说明了来意。 从没见过约会时连对象的脸都见不着的。景元无奈地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胸口刚好贴上丹恒的脊背。 他能感觉到丹恒的身体猛然一挺，两人之间拉开了微不可察的一条缝。 “为什么会是问我是否需要呢？如果仅是因我需要的话，这让我感觉……好像我是在招……” 看到丹恒扶着树干的手都快把树皮抠下来了，景元见好就收，不把那个词语完整地说出口，低下头，放柔语气道：“丹卿，我们是恋人啊，这种事，本来就该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若你不愿意，那我也不愿意。” 他凑到丹恒耳边，那清朗如玉的声音此刻如绕指柔，缠着丹恒敏感的耳垂：“丹卿，你想吗？你想和我上床吗？” 他故意用直白的言语，羞得丹恒恨不得抱着树变成流体龙龙滑到树根去。他的脑袋被脸上的热度烧得没有一丝一毫思考的余地，只下意识地挤出几个字：“我……我想……” “好，那丹卿随我回神策府吧！” 一刻钟后—— 景元看着眼前床上的被窝卷，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上手放在被窝卷的最顶上，轻轻抚摸着，道：“丹卿，你这样……难道你说的上床的意思，是指和我一人一床被子搭伙睡觉吗？” 丹恒死死扯住被子，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将、将军，请等一下，就一下……我……我脱衣服……” 景元叹了口气，忽然手上一个用力，竟然把丹恒卷在身上的被子整个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