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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就起身走向我:“哟,这位兄弟,你是头一回来这里吧。”他说着,递给了我一支烟。是猴王。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抽过。男人给我点了烟,我就势吸了一口,这味道,估计是假的猴王吧。味道太冲了。我太久没有抽烟了,好像品尝烟味是上辈子的事,都有些适应不了了。我把烟捏在手里,说:“是啊,刚来。”男人说:“兄弟,我给你介绍吧,想要什么样的都找得到给你。大学生都有的。”我笑了起来,说:“你知道一个叫景芸的女人不,很漂亮。”男人有点讶异,然后他仰着脑袋叫了另一边的一个瘦高个卖油条的女人,“哟,嫂子,胖西施家里那个丫头,是叫景芸吧。”卖油条的女人横眉怒目地瞪了我旁边的男人一眼,“你这个人,做什么孽。”男人笑:“这算什么作孽,不给她找生意,她们饭都没得吃,早饿死了。这是救苦救难。”卖油条的女人啐了他一口。男人于是对我说:“景芸那个丫头的确是长得好看,只是她妈刚才跑去找她了,你要找她,恐怕要等一等。”他对我挤了挤眼睛。我反应过来,问:“刚才跑过去那个胖女人,就是景芸的mama?”他笑着点了头。我说:“那我去看看。”我随即就向刚才那个胖女人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听到那个卖油条的女人在后面不满地嘀咕:“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理。那个胖女人跑得很慢,我很快就赶上了她。这里原来是城乡结合部,路两边的电线杆上缠着杂乱无章的电线,过了刚才那一段稍稍有点热闹的集市区,再往城市相反的方向走,外面就是农田了,非常冷清。路也不再是水泥路,而是砂石路。所谓砂石路,就是在泥路上面铺了一层碎石和沙子混合的东西。不过,即使有这么一条路,也没看到一辆汽车。我年纪尚小的时候,我爸就在外面做生意,我妈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城乡结合部的一所中学的老师,我也在这种地方住过几年,对这些地方还算了解。那个胖女人朝农田的方向走去,农田的方向也不全是农田,还有一些砖墙围起来的小工厂,那些小工厂,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胖女人叫道:“景芸……死丫头,你躲哪里去了,你是要我急死吗?”我不远不近跟着她,观察她,她可能是三十岁不到,不过,满脸市井气和肥rou,让她的面相要老得多,她脖子上戴着廉价的塑料质地的蓝色珍珠项链,手腕上戴着银镯子,还有同样是塑料质地的戒面戒指。前面有一条小河,河上是一座石拱桥,桥下不远有一棵大的洋槐树。她朝那石拱桥走去,我远远地看到那树下有个小女孩儿,胖女人也看到了,她脚步变得慢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装什么大小姐,也没让你做什么事,就跑,我看你跑哪里去,真以为跑了,就有好日子过。”她因为胖,从桥边的小路下到河岸上去时,差点摔倒,于是这又换来她一阵咒骂。我看她朝那棵树走去了,我在桥上远远看着,没有跟过去。只见那个胖女人打了那树下的小女孩儿一巴掌,两人拉扯起来,那个小女孩儿就要跳河,我心里一阵紧张,飞快地跑下桥,朝那棵树跑去。等我跑到,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跳下了河。我想也没想,也跳了下去。第十章欧阳云(10)第十章小河里的水很浅,我很容易地把那个小女孩儿拉扯上岸。我把她拉扯上岸的过程中,碰到她的身体,这个小女孩儿,实在太瘦了,细胳膊细腿,基本上只有一把骨头。我看她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或者要稍稍更大一点,但是她太瘦了,明显营养不良,这样的小孩子,总会比她的实际年纪看起来更小一些。她呛了水,被我弄上岸后,就趴在岸上不断咳嗽。我满身都湿掉了,只是这个天气还算好,不会太冷。我拧了拧我身上衬衫下摆的水,又抹了抹脸上的水,这才看向那个女孩儿。她头发半长不长,黏在肩膀上和后背,巴掌大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发紫,因为衣服裤子都被河水打湿了黏贴在了身上,这让她像只被打湿了毛的小猫,瘦骨嶙峋的身体直观地显示出来,只有她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她还带着鲜活气。除了过于消瘦外,被水打湿而隐约可见的身体上还有一些很明显是挨了打的痕迹,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好盯着她看,就把视线转开了,看向向我们跑过来的胖女人。我拉扯小女孩儿上岸的地方不是我们跳下去的地方,已经是河对岸。因为我们跳下去的地方岸既高又陡,没有办法上岸,而河并不宽,我带着她到了相对矮且坡度平缓的对岸。那个胖女人跑过来,对着我点头哈腰道了一声谢,就扑到了那个小女孩儿跟前去,大哭起来:“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死啊,你真是硬气,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啊,你不管我这个妈了啊,我有哪里亏待你吗,是缺你吃缺你穿了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是吃不饱饭的,连一件不补疤的衣服都没有。”她胡乱搂着那个小女孩儿大哭,我看过去,那个小女孩儿却没有哭,像是没有眼泪一样,只是木然地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哪里。她这样,倒像是有些感情障碍。河边风大,虽然这时候温度不低,但风吹过来,我还是感受到了冷。我把钱包从裤袋里摸出来看了看,倒了倒水,里面没多少现金,只有卡,而且这些现金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使用,卡估计也不能刷。这个年代,我怕是没有办法花钱的。好在是梦里,估计再等等,我就该醒了。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总在这个景芸的梦里感到了一些疲惫。不过,我知道我不该感到疲惫,因为这个梦里,很显然全是这个女孩儿的伤心处。我说:“大姐,你女儿浑身湿透了,你还是带她回去换一下衣服吧,不然得感冒了。”胖女人这才止住在她女儿面前的自导自演的伤心哭诉,一条胖胳膊搂住她的女儿,扭过脑袋看我:“这位先生,你是哪里人。”我:“我是X城人。”对方有点吃惊,说:“你衣服也湿了,要不去我家换身干的吧。”反正这是被景芸影响的梦里,我就没有拒绝,即使去她家,估计会被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