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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居心不良了,可这么一张脸摆在眼前,他图她什么,霍蘩祁正奇怪这点,信口便问,“你家……这么有钱,为什么没有贴身带几个婢女?”步微行薄唇一动,“不必她们,我有手脚。”霍蘩祁嘀咕了起来:有手有脚,那为什么让我服侍呢……步微行耳力好,刹那之间俊脸更沉。霍蘩祁忙点头,“好好,我答应了。”她怎么总是不由自主想听命于这个男人,到底什么缘故?霍蘩祁懊恼地取下了木架上叠得一丝不苟的淡黝色帛衣,他没有婢女,谁把这裳服规矩地叠放齐整放这儿的?霍蘩祁疑惑地瞟了男人一眼,他手不释卷地垂着眼眸,仿佛山凝岳峙般,犹如春光深处繁华障中的一尊玉刻。她利落地抖落起衣裳,替他更衣。步微行并没有刁难她,她递了衣袖来,他便伸出手去。已经十多年没差人伺候过的步微行,发觉自己其实并不讨厌别人的亲近。或许也只是因为这个靠得如此近,早已过了安全阈限的人,是眼前的这个小姑。霍蘩祁伸手替他将腰后的玉带扯过来,她身形娇小,手臂也短,身量几乎才到他的胸口,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若隐若现的胸膛挥散出来的热度,烙铁似的烫在她的脸颊上。她不敢看他的脸色,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步微行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少女漆黑如云的鬓发,星零的几朵簪花别在鸦发中,比宫里的翠翘凤钗显得朴素无华,他却偏偏觉得适合她。霍蘩祁大约也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将玉带系紧,然后绕到他身后去了,将最后一件缁色外袍拿过来,“这个……你的衣裳太华贵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穿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笑。步微行微不可查地翘了唇。能被言诤骗到,其实也说明她并不那么聪明。他倒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傻女人也是可以可爱的。第14章告知霍蘩祁被这笑声弄得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最后一件缁色衣袍穿上之后,霍蘩祁替他掖了掖袖袍边角,有意无意地便碰到了他的手背,男人的手是温热的,白皙袖长,指甲也修剪得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赘rou。她羞涩地低下头,男人抽离了手指,已经装束严整,墨色的袍子一旦披上,立即便多了几分威严冷峻,宛如寒山绝巉般肃穆。霍蘩祁一见,便再不敢想别的了。步微行道:“可以了。”霍蘩祁“嗯”一声,“那我……就走了。”她悄悄背过身,见他没有再留她的意思,便长舒了一口气,“对了,那个凶杀案你查出来了么?”步微行眉梢微动,“你想知道?”霍蘩祁轻轻垂眸,“你不想说也不可以不告诉我的,我就是——毕竟算是个证人。”步微行的五指将竹简握紧了些,淡淡地瞥眼,“阴氏与外人勾结成jian,串谋杀了赵六。”这话让霍蘩祁哆嗦了一下,就在前几年,一个背着丈夫偷人的女人被浸了猪笼,这是杨氏拿着在母亲跟前得意了许多天,威胁要是母亲被她拿了把柄,也就是这种下场。霍蘩祁倒现在都记得杨氏的嘴脸,还有旁人指指点点如看盗贼的眼光。她轻声道:“那会、会沉塘么?”步微行不着痕迹地回道:“会。”霍蘩祁咬住了嘴唇,“可是杨氏怀有身孕了,这样,不是很不通人情?”步微行的眼眸微微一错,透着一丝诧异,但随即便又冷了下来,“依大齐律,等她生产之后再行刑。”霍蘩祁点点头,律法是陛下他们定的,她一个小老百姓不敢置喙什么,只是杨氏生产之后,不论这孩子是谁了,转眼赵六以及杨氏都死了,王吉不说一死,也是活罪难饶,孩子一个人失怙失依,要被别人瞧不起一辈子。她的脸色有点白,步微行的另一手也握住了竹简,眉峰微攒,“我让人送你回去。”霍蘩祁愣了下,“啊?不用了,我就是一个人来的。”说罢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误会,我、我不该来的。”霍蘩祁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步微行将竹简扔在了一旁,博山炉里袅袅地飘出一缕烟气,氤氲不去。少女的心思纯澈干净,但他,不是。“怕我了?”步微行扯了扯唇,一脚踢翻了梨花白的小圆杌子。霍蘩祁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那两筐红瑚草已经被言诤他们收走了,霍蘩祁只见到几人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没闹出什么事,她索性就将红瑚这场揭过了。她是有点儿怕他。那些含而不露的威仪,看似仁慈,却犹如俯瞰蝼蚁一般的尊崇和冷漠,对人命的不吝,让她这种小老百姓有点怕。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他的身份,母亲说,他很有可能是从银陵来的,因为言诤他们的官话透着点儿银陵市井之间的俚言。银陵之人,在他们眼底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霍蘩祁心想他喜欢那些书,家中兴许有在廷尉司做官的。那至少是四品大员往上了。霍蘩祁怔了一下,察觉到步微行确实来历不凡之后,她连最后一点招惹的念头都不敢有了。白氏用了药膳便和衣躺下睡了,见霍蘩祁进门,便惊讶地问:“今儿这么早便回来了?”又见女儿脸色不大好看地坐了过来,便担忧地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没发烧,圆圆,是阿茵阿媛她们又为难你了?”霍蘩祁摇头,强做微笑,“没有,我今天没采到茶叶,因为十几年前分给咱们家的茶地就被大伯父他们拿去了,还没要回来呢,说起来这些年咱们那块地上种的茶树也给大伯父他们挣了不少银子,我改天和他们说说,把钱再抵扣一点儿。”如今霍蘩祁一面要还霍家的恩义钱,一面又要为了住宿还顾翊均的钱,捉襟见肘,白氏想想便心疼,“圆圆,娘这几日总在想你的事。”霍蘩祁双眸微亮,“母亲想什么?”她以为母亲又想到了她幼年在小院里数落日的金线有多少根,她总是最傻,呆呆地坐在飘满杏花的院落里看落英,白氏便将她抱在膝头一起看晚霞,看夕晖漫天时,暮光里最后一朵云彩。白氏笑着拉住她的手,“娘想,圆圆也十五了,正是摽梅年华,刘阿满固然配不上你,可也该想想日后的夫家了。”霍蘩祁的笑容便停了。白氏微微惊惶,“怎么了?”霍蘩祁苦涩地笑起来,“圆圆现在只想和娘在一起,我们活得好好儿的,就是会累点儿,总之没工夫想这些……我,我跟其他小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