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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未料。要是说什么绝情的话,公子他万一暴躁起来,后果谁也担待不住。霍蘩祁往里望了一下,忽然茫然到,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了。她现在也没下定决心,这么跑来也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什么心思,霍蘩祁轻轻退了一步,狼狈地看着阿大,道:“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她正要转身,阿大唤住她,“霍小姑。”霍蘩祁羞愧地捧着伞给他,“你要这个么,对不住,我忘了给了。”虽然给了意味着她要淋着雨回去,但平白拿人的纸伞也不对。阿大推拒了,“不,不是要伞。是有句话,不管霍小姑现在是要回去,还是要进去见他,我都想说了。”他的郑重其事,让霍蘩祁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我们……殿下,从小不与女人接触,连皇后娘娘也是如此。”阿大说着,在底下偷偷观摩霍蘩祁的脸色。霍蘩祁听到这话,便证明了心中猜想是真的,手指缓缓地蜷曲起来,紧张到手心颤抖。阿大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郎动了凡心。虽然,他说话可能不大中听,不会哄人,不懂体贴,但他是真心的,属下看得出来。”霍蘩祁没有答话,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回应这种心意。阿大又瞅了一眼她手里的伞,语重心长地叹道:“霍小姑,但是我这绝对不是帮他说好话,我对做媒人没兴趣的,只是打从心底里觉得,你和殿下很般配。我就说这么一句,现在,你要是进门绝对没人能拦你。”霍蘩祁尴尬地冲阿大微微一笑,然后又默默地退了一步,“还是不了,我改天、改天再来。”她活这么大,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能认识太子殿下,算命先生说的话,她现在要信么?还有宛如打鼓的心跳,毫无章法地乱奏一气。霍蘩祁心慌意乱,等回到家,才发觉脸颊通红,她身手一摸,guntang的,难道是发烧了?再一摸额头,却不觉得怎么烫,只脸和耳朵像着火似的热。霍蘩祁找到了一面菱花镜,镜中清晰地映着一张清秀的脸庞,两腮似含露海棠,眼眸如杏花春水,脉脉温柔,欲语还休般。她看到镜中的通红的脸蛋,险些摔落了镜子。她现在,和看到桑二哥的霍茵她们没两样了!她觉得自己找着落荒而逃的原因了。娘亲在世时常说,什么时候她能想着一个人时,便能想到他的好,明知道不对却时时惦记他,就算是真正长大了。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大了,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娘的意思。不管她后来做什么决定,她应该,是不能去秀宛了。……却说白氏落葬多日,杨氏却从未再见喜色。因着霍老大自那日从白氏灵堂上回来,便一直郁郁寡欢,绸庄也不去帮忙了,茶园也不去监工了,便整日关在房里对着一幅书画做甚么见不得的勾当。杨氏偷偷让雁儿打听过,这画是霍老大花重金从城中一画师手中买的,画师透露画的是一美人,自打这“美人”入住霍家,霍老大连她的床榻都不爬了。打骂了几回,没用,一来二去的,杨氏将心思转到了女儿身上。但霍茵也是愁眉不展,杨氏纳罕了,“这是怎么了?”霍茵咬着嘴唇,气恼地跺脚,“阿娘,霍蘩祁要跟着外头有钱的野男人跑了!您说我能不气么!”杨氏一愣,挨着女儿在回廊间坐下来,扶着女儿的香肩,拧眉道:“哪个男人?”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要说起来杨氏倒忘了,自打霍蘩祁搬出霍家、白氏死了之后,她就不大惦记那狐狸精俩母女了,没想到这小蹄子真有手腕,竟勾搭上了权贵?霍茵哭着靠在杨氏肩头,“隔壁间住着的那个,娘你知道的,连侯县令都敬畏七分的人,身份能低了?据说霍蘩祁现在住着的家院,还是秀宛家的顾公子张罗来的!女儿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霍蘩祁样样低她一头,女红纺纱、书画厨艺,霍蘩祁便从无一技之长。上回她阿爹去桑家与桑伯父定亲,可是桑二哥说什么也不愿。霍茵心里便琢磨着,桑田自幼待霍蘩祁与旁人不同,似是格外照拂一些,难道他心里的人是霍蘩祁?可霍蘩祁嫌贫爱富,竟又勾搭上了另一个权贵?这叫霍茵如何忍得,她苦苦追求的,成了别人弃之如敝屣的,现在显得自己输她甚远了。杨氏握住女儿的手宽慰道:“阿茵,你是不是听错了?”真有权有势的男人怎么会看中阿祁?霍蘩祁自幼在她跟前长大,杨氏还能不知,她无才无貌,生得短瘦,身无二两rou,除却一身能推粪车的蛮力气,半点没学到白氏那股子sao味儿,难道权贵真有眼无珠能看中她?霍茵又气又恨,唇被咬得一片血红,“要真是听错了倒也罢了,可镇上都传开了,阿祁近来与那两人走得近着呢,不然娘你说,她凭什么,哪儿来的钱住那么好的宅子。上回阿爹回来也说了,阿祁现在过上好日子,她不愿回来了!咱们霍家在芙蓉镇算是有头有脸了,霍蘩祁以前在咱家也忍气吞声的,怎么才一出门便蛮横起来了?阿娘,要说这不是有贵人撑腰,女儿怎么能信?”霍茵从杨氏怀里爬起来,眼眶鲜红地哽咽道:“阿娘,要是真成了,以后咱们的日子有多难过你是知道的!阿祁她又不是什么善类,咱们和她的账,她都一本本记着呢!”这倒的确是。杨氏想起来,诧异道:“对了,你上回说的‘一劳永逸’是个什么事?办成了么?”说到这儿,霍茵将手蜷在了膝头,眸光微微躲闪起来,杨氏见状更诧异,正与探究,霍茵直摇头,“没、没呢。”杨氏莫名竟松了一口气。她是想着对付霍蘩祁,但没想女儿沾染上这业障。只不过自打霍蘩祁搬出霍家,她便以为从此高枕无忧了,谁知又整这一出,看来是不能放过那小蹄子。杨氏的眼眸渐渐冷下来,这回廊尽处,霍老大的书房门紧锁,不知又对着那画做甚么了,一想到霍老大多日不与自己同眠,杨氏决心再不忍妒火了。“这事娘帮你,阿茵莫慌,霍蘩祁她再有本事,也翻不过你去。”杨氏在霍茵肩头拍了拍,原本温和慈爱的口吻在瞬间阴沉起来,即便在杨氏怀里的霍茵,此时不禁狠狠打了一寒噤。……霍蘩祁收拾行囊的时候,从绣包里翻出来一张纸。她诧异地翻开,原来是步微行给她的地契。地契交易之后,已经盖上秀宛顾家的猩红印鉴,除此之外,下角有一行小字:辛丑年四月二十三,以一千两售太子。霍蘩祁阖上地契,心里怦怦乱跳。原来这地契上早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