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3
见她跑走了,霍蘩祁才大惑不解地问:“舅舅,您是认真的?”陆厌尘敲他脑袋,“傻丫头,我不那么说,他们俩不知别扭到什么时候。放不下就放不下呗,有什么可丢人的!你这小丫头不明白的道理,可多着!”霍蘩祁吃痛,摸了摸自己脑门。有些明白,步微行老敲她额头是从哪儿学来的了。一定是从小被敲习惯了,长大了就找个人逞威风……陆厌尘哈哈大笑,“傻丫头,你要知道,要是我说的人不是顾翊均,是你那夫君,你这会儿还管我说真的还说假的。”霍蘩祁听着小脸一红。那自然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人命的脆弱,让人在得失之间偶尔会丧失理智。她愿身体康健,也愿郎君千岁,一生皆如梁上燕。第80章勾通“这是陛下要咱家交托给您的信物,教您好生看管着。”皇帝跟前的内侍官,已年过半百,一团和气,且从小待他不错,常对他是报喜不报忧的。步微行谢过,接了黄木玉梨花盘,上头用杏黄绸布遮了一方物件。他蹙了蹙眉,并不急着掀开。言诤送走了内侍官,信步走回来,愉悦地哼着小调,“属下敢打赌,这里头一定是您的太子印。”言诤是宫廷卫队的将领,时常在宫中走动,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步微行不争辩,东西取回房内才揭开。这的确是此前被陛下收回的印玺。先前是为了灭他气焰,如今是为了给他承诺。依言诤之言:“陛下一收一放的,也全是为了您。要不您要将这位子坐稳当了,那惊动银陵的大婚是决计办不了的,恐怕陛下一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二是为了激黄氏趁早些动作。这个心腹大患立了太久了。”黄氏是步微行的大患,不是文帝的。说白了,文帝就是大费周章地正为他铺路,除障。言诤这话陆厌尘也大致说过,步微行不会因为自幼受到文帝压迫,就看不到他的苦心孤诣和付出。他抿唇,遣退了言诤,东西被收回放在佛龛后头的暗箱里。霍蘩祁回来时,他已用了晚膳,她钻进厨房搬了几样点心过来,杏黄的栗子桂花酥,浓香四溢。霍蘩祁吃得开怀,但身后却没有什么动静。她停下了手,缓缓回头,他临着轩窗凭几读书,斜阳渡过一条溪水,被树影一缕一缕逐落,落在碧影之间的罅隙里头。她偷偷地,多看了几眼。她一直觉得,她夫君做什么都特别好看,尤其是沉静地看书之时。简直,美得教人不忍打扰,那是焚琴煮鹤,是罪过。霍蘩祁偷摸着用了茶点,擦净了手,便撑着脸隔着远远一丈偷看他。不,是明目张胆地看他。在齐宫里,他们行事都有些束手束脚的,她很多次,看到他那张脸就把持不住要亲他,但是,那是不能够的。因着太多人盯着了,她怕人笑话。步微行淡淡道:“何事目光灼灼?”霍蘩祁微微一怔,红云蔓过了脸颊,偷抹到耳后,她羞愧地捂脸,“我打扰到你了是不是?”他放下书卷,徐步而来。踩着一室天光,如藤黄扇底一清瘦而孤绝的剪影。对着他很久了,还会时不时心跳,霍蘩祁自己也没辙,但是她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了,已嫁做人妇,很清醒地知道,这个让无数女人肖想的男人,是她的。所以那眼神避都不避,直晃晃地盯着他。步微行坐到了她身旁,满桌的点心教她吃得所剩无几,不禁扶额,“饿了?”霍蘩祁点头,“啊,是的,很饿。”从此处到顾氏行馆并不远,步微行怀疑是顾老夫人不好说话,给她和师父使了绊子,蹙了眉又问:“顾夫人欺负你了?”霍蘩祁一时脸色纠结,“顾老夫人是一家之主,也活了几十年了,人却吝啬小气得很呢!而且颇不讲道理,幸得舅舅是大夫,还能唬得住她些,可想见素日里袅袅在顾家被她如何欺负的。”步微行对袅袅的事并不怎么有兴致,“顾翊均的病,能治么?”霍蘩祁摇头,“这个,舅舅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这种古法匪夷所思,当世没有人尝试过,既然无人尝试,自然是不知生死,不能稳cao胜算了。他若有所思,霍蘩祁也想到了母亲,苦着脸道:“顾公子算是我的恩人,我是很想他能好的,可是……人是真的脆弱,有时即便是拼尽全力,也未必留得住一条人命。”步微行沉默了一瞬,霍蘩祁天旋地转一阵,就落入了他的怀里,双臂将她搂得严丝合缝的,她惊讶地抬起眼眸,唇被他笼罩下,被细细地研磨、撬开了。“嗯……”她正感慨人世无常,怎么也没想到她夫君突然要动手来这个啊。他不安慰一下倒罢了,可她竟被撩拨得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跟着,就被他证明了,他会一直在、一直在的存在感。霍蘩祁猫儿似的钻进了他的怀里,软手勾住他的脖颈后头,小心翼翼地哈着气,浑身酸疼,忍不住轻哼道:“阿行,你总这样,万一、万一我……怀上了怎么办。”他冷然道:“不愿意?”当然这冷也是表面的,他的女人不愿意为他生孩子,怎么想怎么都觉着失败。霍蘩祁欠起身来,慌张地解释,“不是啊,但是……我还小的,我才十六,你也才二十,你还有一大堆事,我也还有一大堆事,就……现在,不好的……”越说气势越弱,这种事真要来了,也是天意。霍蘩祁不想强求,但她怕他心急。她甚至想,如果身为皇嗣,为陛下诞下皇长孙,是不是对他复位有胜算?如果是真的,那她也就……霍蘩祁红了脸。不瞒人说,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虽则母亲这般大时也快生了她了。步微行哑然失笑,声音透着一丝力尽的靡废和撩人,“等等好了,我不急。”“那……那就好了。”霍蘩祁的声音仿佛蚊子哼哼,小心翼翼地趴下来,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许是提了一提,夜里,她就做了一场梦,梦到她们儿孙满堂时,白发苍苍地坐在高堂,看着孙儿带着新媳妇回来。梦里其余人的脸孔都是模糊的,唯独他俩。那时,他还是英俊的面貌,岁月除了掘出几道沟壑,对他分外厚待,而她已齿牙脱落,满脸皱纹和黄斑,但她们还是在一起的,永远就如同此刻。做梦都会笑醒,霍蘩祁一觉醒来,已忘了梦境,梦中有谁。已是黎明,破晓时,初光恬淡。顾翊均睡醒时,也是曦光初上时,窗外有啁啾的黄莺,他睁开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