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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会腿疼,而且腿上还打着钢板,也许撞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斯定中后来对他的拳脚相加,其他地方还不要紧,可是明显打到了他的腿。我在担忧和煎熬之中度过了整整一个礼拜。深夜睡不着,在房间里打转,在浴室的镜子里,见到一张恐怖的脸,眼眶发黑,眼神哀怨。神情恍惚地走出房间,在楼梯口遇到斯定中回来。他脸色阴沉,见到我:“身体还没好,这么晚不睡觉?”我嗫嚅着说:“马上就睡。”我侧了侧身,躲在了一边。斯定中走过去了。这是个绕不开的死结,我们被捆绑在其中,彼此折磨,已经毫无意义。我今日下午开始在律所仔细研究加州法律的协议离婚条款。斯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我跟国内联系也不多,我也不敢问斯爽。斯成是她敬重的大哥,斯定中是她疼爱的幼弟,如今将他们害成这样,我再无颜面主动联络她。心神欲断地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犹豫不决,在第二日的工作日午餐休息时候,我终于打给了钟楚益。他的声音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没事。”“为什么关机?那是他私人电话,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大老板行踪诡异,我也不记得了。”我气得冲着电话大叫:“钟楚益!”下一秒却又流下泪来。钟楚益听到我声音不对,也有点慌了:“唉,小豫儿,你别哭行不行?”我不敢说话,拼命睁大眼睛,忍住眼泪。“老板不让说。”“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给他发邮件吧,他还是有工作要处理的。”我回到办公室,原本想等到晚上,想到国内是白天时,再给他发Email。结果坐立难安地等了十分钟,就再也忍不住,打开邮箱,编辑了一行字,点击了发送。你还好吗?我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国内是凌晨三点,一分钟之后,收件箱有了一封红色新邮件。还好,别担心。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嗯。钟楚益说你请假。嗯。伤得重不重?生病了是不是?没有受伤,只是有点感冒发烧。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会打给你,别担心,定中有没有为难你?没有。葭豫,我忙,迟些联系。整整一个十二月份,那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联系。我给他发Email,他再也不回。我知道他看得见,既然他不回,那就是不想回,我没有再打扰他。我有一天晚上做梦,梦到在医院里,斯成躺在病床上,依然是穿着从警局离开时的那身衣服,身上湿嗒嗒的,还在流血,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提着一个锯子,按了按他的右腿,然后冷漠地说,这条腿不能要了,我们要锯掉。医生随即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有尖锐的声音刺进我的大脑皮层,像是锯子锯入骨头的声音。我浑身一抖,惊醒了过来。我不知他怎么回去的,但我知道他在受苦。我没有资格再打扰他,斯定中已经知情,而他他不再跟我联系,也许代表,他已经打算放弃。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逼问他。我的发烧一直拖拉着没有完全好,常常觉得虚弱,人也很累,这是一场辛苦的感情。有时候觉得斯成如果就此放弃,对他或许也是好事一件。可有时候又太想他,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他,夜里躺在床上,心口痛得难以自抑。我已经胡思乱想到走火入魔。十二月下旬,斯爽打电话给我。她跟孟宏辉在新年前夕结婚。我由衷地为她高兴。斯爽说:“mama会知会定中,你们一定要回来参加婚礼。”我忙不迭地答应她。斯爽笑着说:“我听说你开始工作了?”我只好告诉她:“是啊,小小律所助理。”斯爽调侃说:“小豫儿,家里女孩子逛街,只有你不爱买包,以前背书包,现在只拎公文包。”我赶忙澄清:“我这不是买不起嘛。”斯爽乐呵呵地笑:“定中一次送你一打都可以,没见你喜欢过。”我赶忙移开话题,若无其事地问:“伴郎伴娘是谁?”斯爽说:“我要找大哥,孟宏辉没同意,我还生了他几天的气。”我接着她的话问:“孟大哥为什么不同意?”斯爽的情绪突然也低落了下去:“他身体最近不好,腿经常疼,工作也忙,伴郎是律所的新晋合伙人。”我的心紧了紧。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只能假装若无其事:“怎么了?”斯爽似乎也没有知晓我们的事情,只是语调颇为担心:“前阵子病了一场,我跟老孟筹备婚礼,这一阵子比较忙,都没有空,连他住院都不知道。”我鼻尖开始发酸。斯爽仍在电话那端说话:“医生一直就说他没能好好恢复,车祸住院那一段时间,打着石膏还回去开会,腿伤养不好,最容易留下后遗症,我担心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他自己知道,连家人都瞒着,吴先生常向老爷子通报他的工作情况,为了不让我爸担心,他谁都没说,要不是钟楚益告诉老孟,我们都不知道——”斯爽说着说着,忽然有点哽咽,她不是那么多愁的女子,也许是婚前忧郁症。我最近也愁肠百结,最怕听到别人哭,急忙安慰说:“阿爽,好了……”斯爽在那端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舍:“他自己一个人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冒发烧引出了一大堆的感染,医生还说是因为太劳累才会心脏供血不足,他就是那样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什么事都自己处理……”我也慌了心神,语无伦次地应:“那现在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严重,钟楚益也不早点跟你们说——”斯爽吸了一下气,无奈地道:“出院了,应该没事了,也怪不得他,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大哥那天晚上在公司处理公事,突然身体不适,自知没办法再开车,司机已经下班,他打给了楚益。”我的心仿佛一颗橡皮球,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缓慢地窒息,疼,难受。斯爽在电话中深深地吸气,缓过了情绪,不再说他的事,转而道:“不知道为什么,麦绮最近也不见人,我连试婚纱约她,她都没空。”我轻快而短促地笑了一声,眼泪滑过脸庞,我赶紧说:“好啦,准新娘子,要高高兴兴的。”斯爽抽了抽鼻子,语调重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