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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冲散不少。进了园子,穿过一片桃林,便是正屋。也许是没了人气,三月时候还胭红一片的桃林,如今枝干枯萎,有的覆了厚雪,折断跌落在林中,给这片废园更添了颓废之意。园中静悄悄的,偶尔有鸦雀从林中飞起,扑起一片雪粉。正屋三阔间,已烧毁得只剩前后两堵残墙,墙壁上还留有黑色的烟熏炭痕,在一片雪色中格外刺眼。这里应该无法藏身。灵芝将视线转向仍保存得比较完好的西厢房。小令和翠萝一人拽了她一只胳膊,也不知是担心她还是害怕,两人都把她胳膊箍得紧紧的。灵芝猜是后者。好不容易拖着两个沉得跟砖头一样的人来到西厢房门口。一丝隐隐约约的血腥气飘过来,于此同时,还有一股奶腥味,那是长期用**的西疆人特有的气味,不是很浓,但确信无疑。受了伤的西疆人!灵芝更加坚信了自己判断,走上台阶,轻轻推开西厢正门。小令和翠萝差点要吓得叫出声来,姑娘怎么那么胆大!西厢内陈设俱在,空无一人,黑木炕几上已落了厚厚一层灰。灵芝循着那血腥气息,径直往里,穿过落地罩,里间照样空无一人。继续往里,只有脚步声悉悉索索,所过之处,扑腾起一地灰尘。她站在耳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果断掀开那耳房棉布帘。“呛!”一柄长刀从门侧横过来。“啊!”小令和翠萝同时惊叫起来,拉着灵芝往后退去。灵芝早猜到人在里面,镇定对二人道:“嘘!别出声!”又对那持刀之人恳切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那人眼神几乎涣散,下颌一把浓须,勉力盯着灵芝,似乎在辨别她的意图。忽觉脚下一软,忍不住“咣当”单膝跪下去,以长刀撑在身侧,才勉力没倒在地上。他费力地张口:“你是谁?”汉语中夹杂着nongnong的域外口音。灵芝用前世学得的楼鄯语开口道:“我叫安灵芝,是来救你的,相信我。”那人听她说楼鄯话,眼中诧异更盛,心头的防备稍稍减了一些,一松懈下来,整个人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小令和翠萝惊讶不已,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刚刚姑娘说了一句什么鸟语?然后这个拿刀的大个子就倒了!难道姑娘会什么仙术吗?灵芝催促还发呆的二人:“回头再和你们解释,先帮我把他抬到炕上去。”三人合力将那人挪到西厢炕上,累得直喘气。这人身壮如牛,若是站直,就跟铁塔一般。身上穿着军卫服制,混着污泥雪水还有血迹,就像裹着一层抹布。浑身散发着又腥又臭的汗气,右肩头还一个黑乎乎的血孔,让人不敢细看。小令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问灵芝:“姑娘,这人到底是谁啊?咱们真要救他?”灵芝想了想,解释不清,暂时还是瞎编理由比较好:“昨晚我在宫中,遇到楼鄯使团的人,有个人想对我不轨,是这个人救了我。”小令和翠萝瞪大了眼睛,原来昨晚还发生那么多事儿!小令心疼得快哭了:“姑娘,昨晚到底……”灵芝打断她,接着道:“还好后来没事,只是这人就被楼鄯使团当成刺客,追出了宫,我则被靖安王所救。所以,现在这人在这里的事情一定要保密!楼鄯使团的人还在到处找他!”她话中真真假假,小令和翠萝哪分得清,只管听她的便是。二人纷纷点头,一定得保密,这人可是姑娘的救命恩人!———————————鞠躬谢谢leeenaa小仙女的打赏!打赏额每累积到一万会单加一更!再谢谢投推荐票的各位!☆、第098章同道中人炕上那人忽然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灵芝忙凑过去,低声道:“这位壮士,我们先给你清理伤口,你忍着点。”那人微微点点头,嗫嚅着嘴唇,好像在说什么。灵芝仔细地竖起耳朵听,也没听明白。翠萝在一旁插话:“他好像在说水!”灵芝才恍然,他定是在这里一夜一日没吃过东西。忙吩咐小令与翠萝分别准备去。小令拿来草药、棉纱、衣被等物,翠萝则去厨房端了热粥并小菜。灵芝对鲜血的承受力比小令与翠萝好点,毕竟她是见过了一颗头颅瞬间从面前飞过的人。她亲自动手,拿棉纱沾清水将那人伤口洗过几遍。好在伤口不深,触骨及止,没有伤到骨头。再拿止血消炎的草药灰撒在那人伤口上。那人显然是个硬汉,全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在那药灰触到血rou之时,也只是身躯微颤。灵芝满心敬佩,此人敢于皇宫之中刺杀使团的人,又能在侍卫巡卫的追捕中逃脱,必是身手非凡。清理完伤口,小令给那人身下垫了个大大的迎枕,让他能稍稍直起身子来,又给他一勺一勺喂了粥。一碗粥见底,那人脸色已明显缓了过来。灵芝这才松了口气:“壮士请放心,这里暂时安全,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晚上再来,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那人抬起眼看着她,一双眼似鹰般锋利,毫不客气说了声:“多谢,带壶酒来。”灵芝点点头,带着小令与翠萝离开。晚膳过后,灵芝亲自提了食盒,还有一壶nongnong的高粱烈曲。小令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提了个炭笼子。主仆二人再往烟霞阁来。自柳姨娘出事之后,这片地方已成晚庭禁忌之地,根本没人经过,是以二人也比较放心,一路踩着雪过来,除了两个送膳的婆子,再没遇到其他人。灵芝让小令放下炭笼,再出去守在门口。到了屋内,亲自给那人摆上碗筷。那人打开食盒一看,几碟rou菜,还有几列烤羊排,微微一笑,看起来凶厉的脸柔和了几分:“姑娘去过楼鄯?”灵芝摇摇头:“不曾,但我小叔去过,他教过我楼鄯语。”那人也想着,这小姑娘看起来是贵家千金的模样,不像是出过远门的女子。点点头,先拧开酒壶,直接提着壶,壶嘴对口一通猛灌。“啧—!”那人灌了四五口,方放下壶,满足地咂咂嘴:“虽不够烈,在中原来说,还算可以。”灵芝早习惯西疆人大口喝酒的习惯,不以为奇,待他用完膳,方道:“敢问壮士姓名。”“穆可达.达烈善.多古。”那人显露出豪爽本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