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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得能看见那草浪盈盈起伏的波涛,碧绿翠色突然润入眼中,像干涸的枯井重新蓄满雨水,那仿佛是这世上最美的颜色,充满生机与希望!“停下。”灵芝忽然在前头骆驼上高扬起胳膊。众人都下了骆驼。“前面就是流沙!”灵芝往前一指。众人往前看去,一样的黄沙,和他们这几日日夜所见的千百万颗黄沙一样。或许是因为靠近草原,多了些星星点点的绿色:卷柏、芨芨草、红沙棘,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同,流沙在哪里?灵芝手比划了个大圈,将他们面前视线所及的沙漠全框了进去:“这些都是流沙,在沙子下面。一旦掉进去,就会随着流沙往沙子深处陷下去,再爬不上来。”听得众人后背冷汗淋淋,怪不得这丹达草原这么难去,北面是西番,东南西三面皆遍布流沙,连骆驼都分辨不出来,如同悬在山峰顶上的凌空高崖,一不小心就跌落得粉身碎骨。“那姑娘要怎么找路?”大双一直知道灵芝鼻子灵敏,可这种地方,看起来都是沙子,怎么找?灵芝微微一笑,牵起骆驼带头往前走去:“跟我来,楼鄯人在可以通行的路上埋了暗记,所以他们能自由出入这里。”宋珩与安怀杨诧异地同看灵芝一眼。安怀杨非常不解:灵芝根本没来过这里,怎么连楼鄯人埋什么暗记都知道?宋珩则想起来灵芝曾说过的那个梦,那真的是梦吗?和现实如此一致?灵芝踮着脚尖沿着那沙漠张望,其实她心里也有点不踏实,会不会这一世与上一世连流沙河的位置都变了?可瞬间她眼睛亮起来,还好,果然是一样的!她指着前方欢喜道:“跟我走吧,找到路了!”☆、第191章丹达草原(月票加更)那是一片奇怪的植物。高矮不等,高的有半人高,矮的伏地而生,粗壮似仙人掌的茎秆上头只托着两片叶子,那叶子又宽又长,最宽的比人张开手臂还要宽阔,像两条长长的舌头从茎秆上冒出,叶子中间结有一簇簇似洋葱般的果实。“这叫千岁兰。”灵芝向他们介绍:“据说是沙漠中唯一可以活千年以上的植物,就算五年不下一滴雨,它们也照样开花结果。”“哇!”大双睁大了眼:“一千年!”“那这和路有什么关系呢?”安怀杨皱着眉看着眼前一大片千岁兰,毫无规律的零星分布在沙地上,既没有排成路,也没有指示方向。灵芝俏皮地眨眨眼:“这是楼鄯人的祖先种下的。”“他们将千岁兰的种子撒在这片流沙地上,将长出千岁兰的位置都在地图上标记作点,再经过几代人的探险,终于确定了一条可以安全通过流沙河的路,并以千岁兰为坐标标记在那地图上。”“你有那地图?”从不插嘴灵芝说话的阿文忍不住惊喜地喊出来。众人也都满怀欣喜地等着灵芝拿出地图。“没有。”灵芝眨眨眼摇摇头。这下连宋珩都纳闷了,他一直以为她很明确的知道路。灵芝见大伙儿的神色都瞬间跌下去,忍不住暗自好笑。“快说吧,好灵芝,我们到底怎么才能找到路。”宋珩凤眸含笑,亲昵无比的喊她。灵芝嗔了宋珩一眼,幸好其他几人都好奇无比,顾不上笑话她。她卖够了关子,笑嘻嘻道:“这千岁兰的果实很好吃,楼鄯人特别喜欢,每次经过都要将沿途成熟的果实采摘一空。”安怀杨闻言朝那零星的千岁兰看去,可是没有空空的枝头,都有大大小小的果实。他只好又看向灵芝。“我可以分辨出千岁果熟透和新鲜的味道。”灵芝终于笑眯眯地说出了最后答案:“他们采摘过后的枝头,很快会长出新的果子,那果子的味道与成熟后自动腐烂或是被鸟儿啄食的果子味道是不一样的。”“啊?”大双不由惊呼起来,她知道灵芝姑娘的鼻子很厉害,但没想到厉害至此!其他几人都又是欢喜又是不可思议,如此神乎其技的辨路方法,不知道好不好使。阿文讷讷着:“那万一,认错路了呢?”灵芝嘻嘻一笑,带头往前走去:“试试吧。”千岁兰的果实味道很重,为了吸引进食者,幽幽地在广阔的沙漠中散发着香气。灵芝仔细辨认着新鲜果子特有的鲜嫩微酸气息,小心翼翼沿着那些有这样气息的千岁兰阔叶边走过。每确认一棵,阿文便以随身匕首在上面茎干上刻下暗记。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安安稳稳站到了大草原上!身后是漠漠黄沙,前方是碧浪千伏,沃野万里!草深足有半人高,脚踏进草间,还有种踩在沙上往下微沉的幻觉!人人脸上都是大旱逢甘霖后的欢喜。“啊——”大双小双立马快活地像小鸟一样飞出去,在草丛中边打边闹追逐起来。阿文也忍不住嗷嗷直叫,在草地上施展轻功往前猛冲。安怀杨将一身脏兮兮的军服一脱,举起来在空中乱舞:“小灵芝快闻闻哪边有水,我要洗澡!”灵芝笑着捂着鼻子退到宋珩身边:“四叔你衣衫上真有骆驼尿,好臭!”安怀杨将那衣衫“蹭”一下仍老远,豪气万丈往前走去:“不要了!”宋珩与灵芝跟上众人,宋珩笑着:“四叔,捡回来吧!”“冻不死!”安怀杨将硬实胸膛拍得啪啪响。“我的意思是可以防狼!”宋珩笑着来了句。“哈哈哈哈!”满草原上空瞬间都是阿文响到震天的笑声。往东走了约半个时辰,再翻过一座低矮小山,山脚下一条宽阔无波的清河缓缓流淌,似九曲玉带蜿蜒在翠色锦缎之上。河边一丛丛芦苇花儿蓬松如白絮,宋珩四人脱了衣裳在清凉无比的河中泡了个痛快,洗净一身沙粒污垢,这才有了再次回到人间的踏实感。灵芝与大双洗了脸,在芦苇丛后山脚下浅草地生上火,用荆棘条穿上从河里抓来的鱼,架到火上翻烤。宋珩只穿了素白薄绸中衣从芦苇丛中走过来,湿淋淋的头发用一根青玉簪固定在脑后,脸颊上还挂着点点水珠,如河中上仙一般清爽飘逸。他来到灵芝身边盘腿坐下,大双忙一把接过宋珩的衣衫,向他眨眨眼:“爷,奴婢去给您洗了。”说完抱着皱成一团的脏衣一溜烟儿往河边跑去。“你也去洗洗。”宋珩心疼地看着她一身又脏又破的军服,真难为她身为闺阁小姐,却跟着一路吃了这么多苦。灵芝微微红了脸,摇摇头:“不。”宋珩狡黠地弯下身子,将脸凑